第十九章：黑夜交锋──狱中混沌与突围(下)
棕熊扬起嘴角，一把推开门板残骸走出。几名狼帮成员纷纷松口气，红狼激动低声道：「妈的，费了不少力气。走！老大还在外面等，快撤！」黑枭侧身挡在棕熊左侧，替他警戒走廊。胖虎暂时把单发震荡炸药递给白熊保管。他看了看时间：「已超过十一点——备援电力肯定快全面恢复了，别耽搁！」
然而，就在此刻，走廊另一端竟突然亮起大范围灯光，伴随警铃“嗡嗡”作响。果然，备援系统上线，整个C区的照明全开，门口上方还闪烁着红色警戒灯。嘈杂的广播声回荡：
「注意！C区遭外部爆破入侵，所有武装警卫立刻前往堵截！重复：外部入侵，速速阻截！」
林洛心里一凛：真正的麻烦来了。她转身就看见那边楼梯涌现一队全副武装的狱警，披着防弹盾及自动步枪，正朝这边集结，枪口闪着寒光。
「快走！」黑枭再次扣动扳机，一串子弹打得对面盾牌叮当作响，但防爆盾相当牢固，对方并未倒下，只不断向前压迫。红狼见状掷出闪光弹，霎时白光大作，狱警们阵脚又乱了几秒。林洛刚想扔颗震撼弹帮忙，却听胖虎咆哮：「别管他们，带棕熊往出口冲！」
棕熊也冷哼：「冲哪边？」红狼指着来路：「只能原路回爆破口！」那里虽然还有残破墙和一些火力，但若他们跑去别的方向，更不知风险几何。
林洛于是迅速领着棕熊往破门外跑。白熊随后掩护，一边向狱警喊骂式开火。 「小心！」前方一个警员正从角落探头，林洛眼疾手快哒哒两枪撂倒他，鲜血溅在地面。她心底震颤，却没时间犹豫，回头扶了下棕熊，两人并肩奔跑。在这狭长走廊里，子弹与爆炸声此起彼落，那些狱警越集越多，但狼帮火力压制下暂时无法组成真正封锁。
冲到楼道口时，灯光也已大亮，宛如把夜色驱散。林洛瞧见外头院区依旧战火连天，不少狱警、援军、还有某些不明势力混杂在外。她忽然意识到狮牙帮搞不好也早摸到了外围，或埋伏在关键出口。甚至可能在院内某处埋雷。 「天啊……怎么办？」她抿着嘴，强自镇定。此时最先要解决的是近在眼前的狱警阻拦。
一名带着防爆面罩的狱警排枪扫过来，打得墙角火星飞溅，黑枭与胖虎立刻趴地闪避。红狼眼神一凛，「给我掩护，我丢震撼弹！」林洛马上举枪，连续扣动把那狱警压制在柱后，红狼抽出震撼弹拔环抛过去——轰！对方当即失神捂脸。接着黑枭再猛补一梭子，对方倒地抽搐，声音都发不出。
「快！」红狼狂吼，带头冲出C区楼门，视线入眼的是大片狼藉院落。爆破口那边也升起浓烟，数名狱警与狼帮小弟在交火。林洛惊讶地发现安全屋那边派来的一小支增援似已偷摸进来，和狱警缠斗——狼帮老大狼人则还在更远处。此时此刻院内已是一片混乱。有人倒地抽搐，有人负伤嘶吼，有人吓得丢下枪就逃。
棕熊甩动粗壮手臂，一把从倒地的警员手里夺了支步枪，然后面带残酷笑意，朝附近一名没来得及反应的狱警扣下扳机。火力爆闪，狱警惨叫倒地。看他那种身手，俨然还有着惊人的杀戮技巧。林洛见状也是内心阵阵发寒：这位狼帮要角一旦恢复自由，果真如一头下山猛虎。 「还真不可小觑……」她暗想。
「往破墙出口走！」红狼再度指挥。胖虎领着棕熊穿过一排杂物箱，林洛和黑枭在两边掩护，白熊殿后防止狱警追击。正冲到半路时，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子弹破空之音——一颗子弹咻然击中胖虎的大腿，他惨呼一声跪地。 「该死，有狙击手！」棕熊立刻拖起胖虎往掩体下压。众人纷纷趴下，抬头看见远处一座瞭望塔上有个人影拿着狙击枪。 「或许是狱方紧急启用的预备狙击？」林洛沉声猜测。
黑枭咬牙：「得干掉他，不然我们出不去。」他摸出一个红点瞄准的长枪，企图与对方对枪，但那对方占位更高，且警报声里各种杂乱，黑枭几次举枪都被压制。院区不时传来“砰、砰”长距离狙击声，子弹打得地面灰土飞扬，若被一发爆头就完了。
红狼看了眼棕熊：「你伤得重吗？」棕熊冷笑：「伤？这点算啥，我还能动。」胖虎则痛得面容扭曲，血浸透裤管。林洛上前用简易绷带紧勒他大腿伤口止血。满地硝烟和厮杀声中，她心狂跳不已。若没有外援掩护，他们恐怕走不到破墙那。
就在此刻，一阵“砰砰砰”清脆狙击声从另外一个方向炸响，瞭望塔上的狙击手惨叫一声似被打中胸口，身体撞到护栏摔落。显然——外头的狙击对决发生了。林洛一瞬间猜想：八成是狼帮外围支援队射杀了那狱警狙击手。果然无线耳麦里传来沙沙声，有人勉强喊：「……这里是狼人……我们替你们解掉了塔楼狙击……快撤……」讯号断断续续。
「好机会！」黑枭一声令下，众人扶起胖虎再度朝破墙口狂奔。警铃依旧刺耳，越来越多狱警涌向院区试图拦截，但狼帮的支援小队也冲进来短暂牵制。几条道路被火线交错，各种子弹飞舞。林洛、红狼、白熊等人只觉头顶呼啸不断，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流弹击中。甚至可见某些狱警被炸飞或中弹倒下，惨叫声此起彼落。空气里充满浓浓的火药味与血腥味。
幸而狼帮准备充分，在外面至少还有一两支增援队，互相掩护之下，林洛等终于抵达那面断壁残垣。看到墙边散落的尸体中有狼帮成员，也有狱警，血迹爬满地面。众人面色沉痛却顾不得哀悼，带着棕熊扶着胖虎一步一步翻过破碎的水泥块。红狼拿起通讯器吼道：「我们带到人了，快支援我们后撤！」
本应该在外头守应的老大狼人，此时忙于与狮牙帮某股人马周旋。是的，狮牙帮也半路杀到！方才外围有一些不明火力射向狼帮的车辆，导致局面更加复杂。狼人被迫在一处高地狙击牵制狮牙帮，同时再抽出人手过来接应主突队，难度颇高。致使红狼的通讯仅能断断续续收到一些「你们往东边……我们……阻击狮牙帮……自己小心……」之类的断句。
看眼下情形，院内还有一批狱警追出来，炮火交织之下随时可能再爆发激烈战斗。林洛扶着胖虎，加上棕熊也要掩护，行动不便，速度骤降。好在狼帮增援小组好几把步枪在外墙附近布阵，与冲出来的狱警激烈对射。火光映照之下，四五名狱警相继中弹，死伤惨烈；狼帮这边亦倒下两人，血流如诉。
林洛只觉自己好像置身战场中央，视线里尽是爆破、枪声、惨叫。她强忍悲恸和恐惧，深怕一不注意就被流弹击中。棕熊则显出他经验老道，一面耐着腿上旧伤，居然还能帮着射杀挡路的警卫，让红狼等能安全移动。此情此景仿佛黑道电影中最血腥的桥段，但对他们来说，却是真实的“死亡游戏”一幕。
「快……快出来了！」红狼大吼，一旁的白熊也喊着：「左边车里面有人！」立即开枪封锁那辆警车。林洛注意到外墙破洞已近在咫尺，只要再推进十几米就可到外头。那外面虽然混乱，却有可能会合狼人的车队脱离这死亡牢笼。她咬紧牙关拖拽胖虎跨过断壁，肩上擦伤正阵阵渗血，但没时间处理。
院墙另一边忽然传来车引擎轰鸣。几辆狼帮的面包车和改装越野车高速冲过警哨，一路撞击，把阻挡的沙包或栏杆撞飞。车窗里的人探出自动武器，朝天或朝守卫连开几枪，协助里面的人突围。那景象宛如丧尸片中混乱大逃杀场面！林洛心里激动：看来老大狼人的援兵终于强势靠拢，为他们争取最后逃命之窗。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穿过破洞，准备上那辆接应面包车之际，另一头忽然又窜出一支不属警方制服的火力队伍——狮牙帮！果然，他们趁狼帮与监狱守卫缠斗之时从后方包抄，想夺棕熊或直接宰掉他。他们的首领「赤刀」带十几个马仔扑上，开火阻截。红狼本来已见到同伴车队，却发现半路杀出这群人马，各种子弹呼啸，车队也差点被击爆车胎。
一时间，墙外小小空地集中三方火力：狼帮主突队+增援车、狱警、还有狮牙帮。激烈程度不下于电影终极大混战。林洛亲眼看见一名狼帮同伴胸口中弹倒地，对面狮牙帮也被打中脑袋，血溅一地，嚎叫不止。硝烟再度翻涌，声光惊骇。棕熊咬着牙根嘶吼：「去死吧，狮牙杂碎！」抬枪狂扫。对面有人看见是棕熊本人，更想放冷枪狙掉他，好一举达成上头杀令。红狼见状紧急扑到他面前替他挡子弹，外套被射穿好几个洞。
「上车！快上车！」黑枭朝林洛他们狂喊。同时间几辆狼帮面包车火力全开，封锁了狮牙帮正面路线。有台车冲得太猛，被狮牙帮用RPG一发砰地炸翻，熊熊火光里面传出凄厉喊声。林洛感到心寒、脑子轰鸣：这是真实的血肉横飞，「死亡游戏」从来就不是儿戏。她抖着手把胖虎先推进后车厢，棕熊也翻上去。红狼、黑枭随后跃进车里。林洛压阵最后钻上车门，差点被敌弹扫中，所幸她矮身避过。车门轰然关上，司机马上狂踩油门往东脱离。
子弹仍连连追击打在车壳上乒乓作响，车窗玻璃碎裂几块。林洛听到车里的对讲里传出狼人大吼：「狮牙帮！他妈的，快往东绕！我们在那条山路接应！别走正面公路了！」司机点头猛打方向盘，汽车甩出一个大弯，顿时周边飞沙走石，有些跟随的狮牙帮车辆也试图扑上，交火持续往城市外围蔓延——但那已是后话。关于监狱内部，此刻还遍地血迹与伤患，狱警们嘶喊着灭火救援；然而棕熊、以及狼帮的主要目标，已成功突破围墙。
林洛颤抖着靠在椅背上，瞥见棕熊正短暂擦拭额头汗珠。眼里尽是狰狞杀气，但同时也带着一丝解脱与兴奋。红狼、黑枭都或多或少带伤，胖虎腿伤更重，已咬牙撑到现在。车厢里满是血腥与弹药焦味，众人却已分不清谁的血染了谁的衣。白熊一边在后座大喊：「成了！成功救到老熊！」一边尝试用对讲联络狼人，看是否能甩掉狮牙帮的追击。
棕熊沙哑地笑道：「好样的，你们果然没抛下我……狼帮兄弟，就是义气。只要我棕熊还活着，咱们还能再创大业。」他扫视车内众人，「多谢。这笔情谊，我薛刚记住了。」
林洛勉强挤出一丝笑，但脑中萦绕的只有那在监狱里汇聚的死亡。警报声、火焰与浓烟、交织枪弹，这一切她亲历过，整个人心神疲惫。劫狱确实成功——至少棕熊人已在狼帮车里。但后面还可能有狮牙帮更加凶狂的拦截，或警方大规模封锁城市。他们能否安然撤到安全地带？这尚未可知。
司机狂踩油门，一路绕行偏僻道路往东开。车窗外飞速掠过荒凉废旧街景。红狼低头检查弹药，黑枭替胖虎做止血包扎，棕熊则擦掉枪身上的血迹，嘴角有着阴冷笑容。那笑容既蕴含获释的痛快，亦透着「下一步计画」的野心——有如洪流蓄势待发。
林洛知道，系统的主线目标「救出棕熊」已基本达成，却并不表示一切就此结束。她能感受到劫狱行动只是这颠覆城市黑白秩序的开端。更大的风暴随之而起，如同棕熊更宏大的目标——赌场抢劫，或其他计画。眼下，光是如何摆脱当前的追杀就够狼帮头疼；若想在黑帮圈里再度大展拳脚，必定要先休养生息并补强势力。
不管怎样，此刻他们车队已轰鸣着离开监狱区域，那道被视为不可动摇的高墙终究被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警方措手不及，被狼帮用断电+闪电战突破防线；狮牙帮虽亦有介入，却稍晚几步未能马上阻断棕熊。新一波枪车追击或将在城外山路里继续。或许副典狱长古德正握着对讲机怒吼，派人堵截城市出口；或许狮牙帮雷鹰已经开数辆越野车急追而至。但至少主突队达成了首要目标——棕熊脱狱。
林洛满头大汗，感到左臂伤口隐隐作痛，黏着湿润的血。空气弥漫着沉重的胜利与死亡味道，她苦涩地想：这就是“死里逃生”的劫狱现场。她望向身旁的棕熊，他那对冷酷眼眸中有种狠辣光辉，又似多少被释放的野兽狂喜。
「谢了，小妞。」棕熊忽然低声说，「你是狼帮新面孔？我薛刚……棕熊，会记着你。」林洛茫然点头，轻吐口气，心底暗暗明白：这场行动的余波才刚开始。下一步，狼帮和棕熊要如何应对狮牙帮、警方封锁、以至于更后面的赌场计画……局势仍需她继续应对。
车队引擎轰鸣，车轮碾破路面积水溅起大片水花，向着东面闯去。远方天际闪着闪电，宛如一条银色利刃劈开夜空；当“牢不可破”的监狱被强行撕裂，黑帮势力也再度洗牌。棕熊之名，将于这风雨交加的城市里再次响彻，也为林洛此卷「死亡游戏」后续带来更深波澜。
（第十九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