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藏匿与暗流交织的长途(中)
见胖虎的伤情稍微稳定下来，黑枭便喊林洛过来帮忙查看工厂里是否留有可用物资。两人打着小型手电在昏暗车间里搜索，地面堆满锈蚀铁板、破碎工具、以及一堆纸箱烂布。偶尔他们咳嗽几声，被灰尘呛得难受。但苦寻一阵，也只找到些空桶与破棉被。
黑枭皱眉道：「真是破烂地方。」林洛亦觉头痛。她走到墙边时却意外发现一把老式废弃手推车，上头黏贴一张破纸条：可能是以前工厂员工备用。她没多理会，带着黑枭折返主厂房。
途中，林洛忍不住问：“你们狼帮是真打算去西方那座城市，然后搞更大行动吗？”黑枭耸肩：“没错。棕熊要在那儿重建势力，也有个赌场计画……很多老兄弟都等着他回归。瞧他斗志，就知道他不会做小规模的事，肯定一鸣惊人。”
林洛低头：“那……你觉得警方会放过咱们？”
黑枭呵呵冷笑：“哪那么简单。接下来路上仍得提防警察设卡、还有狮牙帮追杀；不过狼帮多年来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咱们在西方城市扎营成功，对外能重新掌控一些秘密关系，到时候再大的阻力也能勉强撑下来。”他看向林洛，语气带几分嘲弄，“你怕吗？”
林洛面色凝重：“多少会怕，可这就是我们当下的处境。既然踏进来，我也只能继续。”黑枭点头，语带赞许：“你还不算怯场。保持这股胆色。”于是两人返回到办公室小房，向红狼报告没找到什么好物资。
约莫又等了半小时，外头传来车灯光影晃动，红狼眼神一凛，端起枪嚷：“戒备！”大家迅速躲到掩体后方，棕熊也抓起步枪冷峻地盯着门口。直到门外传来熟悉暗号拍门，才意识是狼人带队抵达。
工厂大门吱呀推开，狼人在几名部下簇拥下踏入，身上同样血迹斑斑。看得出先前与狮牙帮或警方交火付出很大代价，但他活着就足以让众人精神一振。红狼迎上去握住狼人的手：“老大，你没事吧？”狼人面色苍白，摇头说：“死了好些弟兄，狮牙帮那群杂碎也不好受。好在我们总算摆脱了，冲出来会合你们。”
棕熊见他到来，二话不说起身抱了下他，两位狼帮核心人物剧烈碰撞，仿佛见证烈火后的再续。狼人难掩激动地拍着棕熊肩头：“兄弟，你还好吗？为了救你，咱们真是拼了老命啊。”棕熊嘴角扬起硬朗笑容：“我若不值得，你们也不会来。感谢了。接下来你我一起扭转局势。”
林洛看着那两人重逢，深感在黑帮的“义气”纵然残酷，也自有其强大纽带。狼人在众人面前拉住棕熊的手：“老兄弟，下一步咱们直奔西方大城‘海州’，那里是这个国度里的商业要地，帮派也多，警方也复杂，足以让我们混迹扩张。先安置你养好伤，再慢慢筹备后续——尤其是那个赌场计画。”
棕熊眉头带着一丝兴奋：“对，我一早就跟你提过，此计若成，我们狼帮可再上一层楼。我需要足够资金、网络与人手，你也需要我坐镇执行。”
狼人重重颔首。他面向众人：“这里离海州有好几百公里，中途要穿越好几个省道与城镇。警方通缉令肯定下了。我们要分车、分批、尽量避开主干道，必要时绕山路过关。先到海州外围，再联系当地帮派交情给我们提供藏身处和医生。”
红狼抱怨道：“还要躲狮牙帮的追击，他们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狼人一阵冷笑：“他们元气大伤，暂时难组织全面围堵，但确实得防小股杀手突袭。反正只要咱们死命坚持，海州是大城市，龙蛇混杂，他们没那么容易找上门。”
「那就定了。」棕熊扫视现场狼帮弟兄，气势森然，「我们先用这里作短暂休整，替伤者治疗；然后今晚就整备好车辆与假证，把多余武器藏好，能带的带上。凌晨或天黑再启程，避免白天曝光度过高。警方即使想拦，也拦不住！」
群众齐声低喝「好！」 林洛在一旁心底敲响警钟：“这看似激昂，但真能一路逃到海州吗？警方封锁或宰狮牙帮冷枪都很麻烦。最可怕的是……她感到这一卷游戏正朝更大规模犯罪推进。” 她微微叹息，心里却不能退缩，只能融入狼帮集体意志。
大家随即忙开：白熊立刻召唤一个地下医师（狼帮私下熟人）前来给胖虎等负伤成员治疗；黑枭负责把车子开到厂房深处遮掩，检修油液；林洛则被红狼委派和其他两个小弟去彻底搜刮工厂，看有无可用物料或临时铺盖。他们预计休整一天左右，等夜幕再度降临就启程。
林洛在破旧走道里翻箱倒柜，捡些纸板、帆布当睡垫，又找到一把生锈工厂刀具。有个小弟看了摇头：“都没啥值钱玩意，顶多弄些能生火煮水的罐头桶。”林洛同意，心里则庆幸「至少没线人或陷阱」。
当晚，天色将亮未亮之时，医师骑着电瓶车摸黑到达，见到一地血腥狼狈，脸色发白，但仍按狼帮指令默默替伤者处理弹孔、缝合伤口、打破伤风针。胖虎痛昏过去又醒来，好在命算保住。棕熊亦让医师简单看看被折磨的旧伤和枪创，说暂时没大碍，只需休息调养。
黎明破晓，工厂外传来曙色一线。荒凉空地上几棵老树倒影落在墙上，狼帮成员多半强迫自己小憩，维持轮流警戒。林洛坐在水泥地边，看着天色从墨蓝到微亮，心中感慨万千：她从一个“顶尖大学聪明学生”，在游戏穿越后却跟黑帮亡命之徒并肩。昨夜血火厮杀，她甚至亲手击毙了两名狱警和至少一名狮牙帮分子，这样的现实让她惊恐但无法回避。
「洛？」红狼过来，替她丢一件还算干净的外套，「你衣服染了很多血，先换个吧。」林洛道谢穿上，苦笑说：“谢了。你们没事吗？”红狼疲惫地坐下：“我肩膀擦伤，不严重。只是狼帮弟兄有死有伤……唉，这条路不好走，可咱们都没得选。”
林洛安静半晌，开口：“当务之急是穿越警方封锁，到海州再作打算。你觉得警方会不会大举追到这里？”
红狼摇头：“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他们不确定咱们方向，而且城市里还有冲突痕迹，最紧张应该是那边；我们若走小路绕省际边境，问题在于——也要防被沿途小警所截。好在新闻也没那么快传到这些小站，但别掉以轻心。”
林洛想想有理，点头。两人对视，都看出彼此的疲累。短暂沉默后，红狼拍拍她肩：“你先歇会儿，我们轮替守夜。大概在今晚天黑时分出发，那时公路车流少，适合潜行。”
林洛听从建议，找了块空地，蜷缩在破旧被单里沉沉睡去。断断续续的恶梦中，她又看见狱警被炸飞、血流满地的可怖场景；一转念，昏幻里又浮现了赌场灯红酒绿的画面——那似乎是“下一个冒险舞台”正在招手。她不清楚自己能否在这个黑道世界保持底线，也不知何时能完成系统条件从而离开。但暂时，她只能跟着狼帮大队继续逃亡。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阳光斜射。工厂里人数比昨晚多了些，显然有更多狼帮成员陆续抵达这里汇合。看来狼人确实运筹帷幄，把残余人手带来合流，为冲向西方做准备。林洛起身时头还昏沉，揉眼走到外头，见天色灼热，颓圮的厂房被日光映得苍黄一片。胖虎脸色略转好，医师给他注射抗生素，他勉强能坐着喝水。
狼人在厂房中央和棕熊、红狼等核心商量战略：“目前约十几台车分几批出发。先发几个先遣队观察沿途风声，再通知主车队跟进。过省界时若遇到检查，就想办法用假证搞定，或走小路绕道……不过狮牙帮会不会在省界拦截，也不晓得。”
棕熊冷声：“若他们不怕死，就让他们试试。这次劫狱虽伤我狼帮不少人，但他们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不信雷鹰能随时出现在每条路口。”
狼人讶异地看了林洛一眼，又将话题拉回：“至于警方，据线人讲，市里现在天翻地覆，刀疤成功吸引了大量火力，但时间久了难免会泄露咱们行踪。最晚今夜务必开拔，否则恐怕大规模围捕会铺天盖地。”
棕熊和红狼齐声应下计画。林洛也暗中慨叹：果然他们不可能在此停留太久，警方一旦整合完情报，就会出现在松岗镇，让整个地区无处遁形。她为自己再度踏上危险长途提心吊胆，但别无他法——系统主线也暗示她需“协助棕熊抵达西方并展开下一阶段”，“否则无法完成任务”。
她咬紧牙：“好吧，走一步算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