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跟着二鬼飞进了森林，见到半死不活的白鬼被打得嵌入了一棵参天大树。
黑鬼在化形后又从夜岚的身体获取过高浓度的营养，因此进化得更加完善，对付重伤未愈的白鬼没有费太大力气。
看着比刚才伤得更重的白鬼，夜岚不明所以。
黑鬼没有表现出杀意，所以这只是单纯的打闹吧？异兽对打闹的定义也真是恐怖。
难道说，之前黑鬼、白鬼与自己的战斗也被他们认作了打闹？
黑鬼的确在战斗之后问过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白鬼也对她发出明确杀意的行为表示过疑惑。
对于只要留着一条命就能彻底恢复原样的异兽来说，或许只要没打死，就是闹着玩？
这两个异化人看上去高大健壮，实际上诞生至今不超过10年，又没有人教导他们是非观念。如果用人类的视角看待他们，就是两个熊孩子吧？
还是拥有超强战斗力、极度危险的熊孩子。
“你为什么打他？”面对不好惹的黑鬼，夜岚被迫尝试交流。
“他……霸占妈妈，我……生气了。”黑鬼说话比上次又流畅了许多。
在人类看来是往死里打的战斗，在异兽的观念里竟然只是熊孩子干架。
“我不是你们的妈妈，你们的妈妈死在我手里了。”虚假的亲子关系必须澄清，她可不想多两个怪物孩子。
“它是……母亲，你是……妈妈。”黑鬼不紧不慢地回复，没有对白色异兽的死表现出惊讶或愤怒。
也对，具有群体性意识的生物早就知道谁死谁活了。
夜岚觉得，不管是谁在教他们说人话，一定没用心教，所以才会有两个妈这么奇葩的理解。
“那些异化生物……”夜岚懒得去试图理解怪物对亲子关系的定义，不如问些实际问题，又想到他们应该只能理解浅显的表达方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杀死那只大蜘蛛？”
“第一次见面？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翼龙的洞穴。”
夜岚接触翼龙就那一次，所以很快便反应过来：“你的身体原先是绿色的？”
“是的。”
确认了人形异兽能进化的猜测，夜岚不由地后怕，担心他们会不会成长到难以对抗的程度。
他们对待自己究竟又是什么态度呢？
“你那天为什么……咬我？”
“妈妈……好香，忍不住。”
你们异兽哺乳是这么哺的吗？！
“所以你们和我的战斗……都是闹着玩？”
“战斗？那是玩耍，我也想和妈妈玩。”
没人教导的熊孩子实在太可怕了，夜岚突然感到肩上被施加了沉重的责任。
不过那是今后的事，当务之急还是要问清他们同异化生物之间的关系。
她更正了表述后继续问：“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你还记得吗？你杀了一只大蜘蛛。”
“记得。同伴的…身体……在它身上，我要……帮同伴……解脱。”
果然，异兽和异化生物果真不是同一阵营！
那么这场战争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这问题估计两个异化人说不清楚，留着问白发少女吧。
她还需要弄清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再次向人类开战吗？”
“不。我们缺少……资源，身体……衰退，能……生育的……同族都死了，剩下的……数量不够，只想活着。”
夜岚回想起在自己体内产卵的白色异兽，只有这种特殊个体才能生育吗？
听黑鬼的描述，貌似异兽早就因为资源匮乏处在了灭族的边缘，就算白色异兽没死在她手里，这个种群也走到头了。
拿自己做实验品，制造人形异兽，应该是即将失去繁衍能力的异兽所做的最后尝试，为了让后代以其他形态继续存活下去？
等等！资源枯竭？
夜岚忽然感觉自己差点错过了什么重要线索，与真相密切相关的线索。
身体的原主人是怎么死的，她又为什么会穿越到这具身体上，她都还没有认真地思考过。
心中始终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怂恿她接受现状、忽视记忆之外的事实，似乎在不停地暗示她，知道得太多会变得不幸。
然而，她不愿不明不白地活着，哪怕真相令人痛苦，她也要探寻。
“小黑，你知道自己出生前发生的事吗？”夜岚隐约猜到了对方有共享思维之类的能力。
“是。”黑回答。
“多告诉我一点，就说说最近一千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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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外，两个衣着讲究的王子和一个穿得像乞丐的少女正等待着事件的结果。
附近还有骑马赶来的士兵，分散开，隔着一段听不见对话的距离保护着三人。
艾伦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要不是知道自己跟去会拖累夜岚，他绝对待不住。
艾尔温就比他的弟弟冷静多了，他利用这段空闲时间审问起白鬼身边的少女。
“名字？”
“希尔。”
“家乡？”
“……”
“白鬼……就是那个白色的异化人，你是怎么结识他的？”
“……”
“不回答是因为答案会暴露异化生物的制造者吗？”
“……”
“如果单从出身地就能推测出背后的组织，其规模应该非常庞大，至少也得是知名的研究所、学院、军事基地、家族，甚至……整个国家都是主谋！”
“！”
“知道吗？你的表情很容易读懂。”
“！！”
希尔被王子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却依旧不肯透露任何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一被问及相关问题就闭口不言，态度极其坚决。
即便如此，聪明又老练的大王子还是挖出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你的皮肤偏黑，手上又没有茧子，说明不是干农活时风吹日晒导致的，你的家乡在大陆南方吧？”
希尔的肤色较深，但深得自然，不难看，反而充满异域风情，应该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低纬度地区。
“别再问了，我说过不会再回答你的问题了。”
“你身上的粗布衣是全身覆盖型的，在温暖的南方需要这么穿，说明日照特别强烈，昼夜温差极大，多半是有沙漠的地方。嗯……你来自弗雷姆王国对不对？”
“！！！”
天真的平民少女哪里玩得过狡猾的魔法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