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兄弟变化的白忽然醍醐灌顶,随即脸上的面具自然消散,露出与正常人别无二致的五官!
在啃食了妈妈的身体后,他们再一次进化了,变得更接近妈妈的种族了。
三人无暇惊叹这个足以震撼学术界的变化,转而把目光放到了夜岚身上。
女孩的小脸苍白,表情隐忍、痛苦,腰部的皮肤、肌肉、内脏都几乎被啃食殆尽,只剩一根脊椎连接着视觉上分成两段的上、下半身。
在被啃食的最初一个小时,夜岚还需要抑制住惨叫的冲动,之后就没这个必要了。
从内脏泛出的血液充满了喉咙,导致她发不出声音。
口腔像被灌满猩红液体的容器,间歇性地有血涌出。
包容了人体大部分脏器的腹腔被吃得很干净,连主动脉流出的血也被舔食,只留下靠近大腿的一些破损的内脏,已经辨认不出原本是什么器官了。
少女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这次的伤非常严重,让夜岚回想起在异星遭受折磨的日常。
她已经很久没有受过同等程度的重创了。
回归人类社会后,她过得太顺利了,这样怎么对得起被她害死的那些人呢?
所以,尽管她现在很疼,却很满足。
生理上的痛苦可以减轻内心的自责,这就是伤痛抑制噩梦的机理。
噩梦是潜意识驱动的自我惩罚手段,惩罚夜岚生活得太幸福。
不过,她没打算就这么自我了断。
她在新的人生中缔结了新的纽带,有了关心她、需要她的人们,不像到死都孤单一人的魔女。
所以,她要活下去,哪怕活得痛苦。
“这可怎么办啊?没人教过我怎么处理这种伤啊……”希尔急得大哭,这个认识了没多久的女孩是真心在为同伴担忧。
“别着急,死不了的。”为了防止小伙伴伤心过度,夜岚不介意告诉她真相:“白没骗你,我的生命力和他们差不多顽强。”
“对了!这两个混蛋吃你的肉,你也吃他们的,说不定能补回来!”善良的少女对这一说辞只信了一半。
白非常顺从地解除了生物盔甲,把手臂递到夜岚的嘴边,黑也跟着照做,场面有些滑稽。
此刻的两人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乖巧无比,很难和吃自己妈妈的怪兽联系起来。
实际上,母子三人的再生能力相当。夜岚再生得比异兽慢一些,但上限极高,对有再生能力的生物都算得上致命的伤对她也没有实质威胁。
总之,相互喂食的行为毫无意义,黑和白完全就是做戏给希尔看的。
夜岚才懒得配合他们,一瞬间便修复了幻化的盔甲,盖住空洞的腹腔后就当作没事了。
她用异能模拟的盔甲种类是保护躯干要害、又不妨碍行动的胸甲。
胸部用的是最坚实的金属甲,向下则是兼顾腹部的软甲,能勾勒出腹肌的那种,一直延伸到小腹,刚好能盖住身体缺失的部分。
之后只需在腹部盔甲的内表面生长出新的皮肤,就能掩盖掉叫人心惊肉跳的重伤了。
至于缺失的内脏,如果不主动再生,当个几年或是十几年迎风咳血的病秧子,总能长回来的。
“小岚,你这样自欺欺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希尔的心情复杂,明明哭得正伤心,却差点被夜岚的骚操作气笑。
“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办法,能阻止风把灰尘吹进去。”夜岚神态轻松地回复,“再说,你也不想整天对着半具骷髅吧?”
希尔:“……”
接下来的几天,黑和白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发狂的迹象,二次进化似乎让他们变得更理智,更接近人类了。
至于夜岚,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只是看起来极为虚弱,但一点没有要死的样子。
另外,因为消化器官损毁了大半,夜岚变得没法进食,两个人形异兽又有特殊的捕食手段,于是,希尔就成了四人中唯一正常吃东西的了。
夜岚鼓励她自力更生,学习打猎,白被派遣陪同,当护花使者。
小白对外凶狠,对两个少女倒是非常温柔。
一段时间下来,希尔的身手成长迅速,夜岚猜测是她体内的异兽细胞在默默地发挥作用。
某天,希尔突然提问:“我们还按原定计划去云顶山脉吗?”
夜岚听后陷入了沉思。
“我现在的状况的确不方便,会拖累你们,最好找可信赖的人养我一段时间。”
王国对自己的态度不明朗,艾伦不知是敌是友,忠诚于王国的尼尔斯也不可信,剩下的只有克拉克了。
只希望不会连累他。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跟着照顾你。”希尔自告奋勇。
夜岚想了想,同意了。
“也行,刚好带你接触一下人类社会。但是……”
希尔跟去的话,小白也得一起吧?
两个逆子在大吃一顿后再度进化,效果拔群,如今已经看不出是怪物伪装的了,顶多当成任何时间都穿着盔甲的怪人。
“你们两个,谁是异兽的领袖?”
实际上,夜岚与他们沟通不需要开口,语言交流只是附加,能帮他们更快地学习说话。
听到这个问题,黑和白不约而同地伸出拇指,指向自己;在看到对方的举动又不满地对视,大有要打一架决胜负的趋势。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有服众的能力,那么谁去都一样。”夜岚赶紧绕过这个问题,“小黑,辛苦你先去开疆扩土了。”
虽说她与异兽之间发生的事很不愉快,她却不排斥异兽,因为人类同样给了她许多不好的回忆,总不见得把自己孤立起来或是毁灭整个世界吧?
至少两个逆子听话的时候还是挺听话的。
“小白,你保护我和希尔去人类的领地,不准闹事。”
黑破天荒地提了个建议:“欺负你的男人怎么办?我先去除掉他吧?”
在妈妈的教育下,他已经能流畅说话,主动开口了。
显然,他还记恨了对方从自己的手里逃走。
亨瑞克吗?夜岚也在寻找这个讨厌的男人。
找不到的话,她不介意毁掉这家伙的祖国。
“你不用管他,我会亲自让他付出侵犯我身体的代价。”少女的笑容变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