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回到学校后。米勒找上了杨归，向其告知这段时间的调查。
“在你之前，确实有不少契约者被淘汰，没能成为灵师。也没有出现在灵会的记录中，虽然都得到了报酬，可之后的事情大家都没有管了。而近年也没有出现过类似失踪，伤害的案件。”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的契灵没有通过考核，死在了各种考官手中，对吗？”
米勒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无疑这可能性很大。
“能找到之前考核的人吗？或许还能看出来些什么。”
“没有，你是这一年第一个半自然诞生的契约者，其他基本都是富商购买契灵强行签订的契约，损失一些财富并不是大事。但你那段视频已经被传疯了，大家都知道有个半路出家的契约者通过了考核。如果你不加入灵会，或者其他组织，你会成为公共财物，没有人会对你的遭遇负责。”
杨归捏紧了拳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今进退两难。
“或许不用那么紧张，米勒你听说过地下赌场吗？”
“没，我只是个吃空饷的普通人。如今的风波不适合暴露契约者的身份，但你是说那位场主吗？或许你们该去见他一面。”
“但下一次见面就是第一场赌约吗？”
杨归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要借用场主的力量。于是制止青神道：“与场主的三场赌斗，灵是必要的。猫猫的恢复也需要补充，这对我们来说是场际遇，尽管它伴随着危险。”
青神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三人接着商讨对策，主力仍是青神，与上位考官一战大概证明了自己是三等灵师的实力。杨归由米勒教导，作为一名合格杀手应具备的逃跑技巧。
可杨归强烈反对道：“为什么我不能战斗，明明他们都能做到，明明融合之后实力会更加强大，会更加安全。”
“但这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会死的。关键时候我随时可以舍弃躯体回到你身边，但你的命只有一条，我不能冒险。”
经历上一次的事情，让其知道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必须考虑他的未来，不能过度放任。
“这不对，我们是同伴，更应该相互保护。”
“可我们亦是家人，我能保护你就该挡在你的面前。”
杨归被气势喝到坐回座位，不敢相信她是这样的想法，她束缚自己的自由。以安全为由，把想法强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了好了”
米勒见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敌人都还没打过来，怎么我们就先吵起来了。”
青神自知话重，纠结的模样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杨归从失神中恢复过来，嘴唇张合也是一言不发。气氛瞬间掉入冰点，好在猫猫突然出现，跳进杨归的怀里。小尾来回扫动鼻尖，逼得他打出喷嚏，击碎纸片人的僵硬。
“老师，我们不加入灵会。前两天晚上有校友找到说‘你是第五人吧’，‘要不要合作之类’的话，关于他们的身份，老师你能找到吗？”
“他们以前总爱打架，那时候虽然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李乘武，张玖，刘宇斌，刘宇轩四个人我是认识的。只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无法信任他们。”
“好”
扯开话题之后杨归起身便离开，此事到此结束，也没争论出个对错。
当夜，两人还是无话可说。
但几日压力让杨归心中充满焦躁与紧张，梦里惶惶不安，甚至梦里沉眠却一夜难寐，更是明月夜突然醒来。周围自己孤身一人，耳朵里全是声音。
在质问自己到底因何结缘，想着心里的人，有太多事情不明白。午夜已经过去，这是相识的第几天？自己就接受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是不是太愚笨了一些。
胡思乱想开始浮现，感觉到有丝线缠绕自己的脑袋，像紧箍咒一样越来越紧。头疼欲裂，却什么都抓不住。虚幻的疼痛让杨归百般难受，眼前事物似在颠倒不知从何想起。
“你在想我吗？”
突然出现的少女打断了思绪，她面带微微欣喜的表情看着少年，等待他愿意与自己交流。没有意识到一点危险的靠近，反而因为她的出现一切变得温柔缓和。
她不是青神，自己的心在砰砰跳，于是顿了一会才说：“我在想事情”
“唉，没有在想我吗？”
少女更加靠近了些，几乎就在他的怀中，挡住了整片的夜空。
夜空？星星何时如此黯淡。
自己的言语被一指堵住，她轻声低吟思绪往昔，道来曾经的故事与约定。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在那片黑暗中，唯一的灯下只有我和我的影子。就算我僵硬的身体像是被画出的线条，用框架钉死，我也不曾有过怨言。
你还是没有回来，就算我原谅你曾经的背叛，却依旧为今天而感到心如刀绞。你终于愿意放我出来。我惊喜于你把他留给我，也伤心于你没有出现。”
她是在对我说话吗？不安渐渐升起，迟钝感还没控制身体逃跑。
杨归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暂时分不清楚虚假与真实。想要抬起手，却拥抱住少女，想要挣脱开，却感受利刃刺进背后。
“你把我酿成毒药”
她的双手抚在我的脖子，轻轻一圈，而后扯出了一根丝线握在手中。眼神却变得逐渐冷漠起来，用着居高临下的视角和逐渐拉着收紧的手势。杨归感受到了窒息，无处逃离，自己难道又被谁盯上了吗？
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是认识我的，还是认识青神的人呢？
“我要把你的子孙万代全部变成奴役的牲畜，我要杀你一千次一万次。”
那强烈的憎恨很快就惊醒了熟睡的青神，长刀一扫，那扭曲的少女就如同幻影一样消失虚无。同样她也很疑惑，明明自己还从未露面，会引来敌人的觊觎。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
青神出现后，于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杨归身上冰凉，被褥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踹下地面。
忽然睁开眼，终于从噩梦中逃离。看着还在剧烈咳嗽的杨归，敌人连真身都未出现，自己只是下意识的挥刀，就解决了这一次的危机也实属奇怪。
等待一切平息过后，杨归挣扎着起身，惊魂未定。
不多时，青神顺利开口道：“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很可怕，她真的要杀了我。”
仅仅是这样，灵师之间彼此杀死再正常不过了。青神眉头皱起说道：“那看上去只是一个影子”
心中明白后，杨归复述了一边事情经过。
可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她就像突然出现那样，突然的就要致人于死地。而她一定知道自己是杀不死杨归，那么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如果是让杨归惶恐不安，她的确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