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能做到吗？
刘宇斌扪心自问，看着桌上黑的发亮的枪身，冰凉沉重的触感让他不禁感到害怕。可是对未来命运的担忧却让他不得不握紧武器保护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灵会已经完全混乱，不得轻易伤害普通人这条规矩也几乎成了废纸，只是大家目前都不想惹祸上身，所以才显得风平浪静。
但这也是动手的最佳机会，只是死了一个人是不会引起什么慌乱的。
对于张玖把自己当刀来用的事实，刘宇斌虽然知道，去也不打算做出什么反抗，反正自己是不会开第一枪的。对于只拿到西瓜刀的那个家伙，刘宇斌只是嗤笑，忽然察觉自己似乎也得备一把。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刘裕疲惫的声音喊道：“你在里面干什么，能出来坐着吗。”
刘宇斌连忙收拾好东西，至从弟弟死后，母亲就一直特别害怕独处。所以很多时候他也懂事起来了，尽可能的忘记过去的事情，能够陪在母亲身边平平安安的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
“妈”
当儿子乖巧的样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刘裕还是止不住的伤心。她还是不愿去想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回家的路上，电视上一直报道的失踪死亡人员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看见孩子的尸体。
而知晓这一切的刘宇斌只是沉默，同时把肚子上的枪械塞的更紧些。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看见杨归的身影，直到今天上午才偶然瞥见了他。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却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普普通通的和契约前没任何差别。
他应该看见了吧，契灵应该看见了吧，自己的腰上可别着武器呢。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巨大的心里压力让他无心学习，只好请了假回到家里与悲伤的母亲一起悲伤，但抑郁的氛围让他忽然感到愤怒。无处宣泄的他来到了外面，四周到处都是人，而他有带着武器如同危险分子，万一被抓了起来，把这些天的凶手全部冤枉在自己身上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去哪里。
直到张玖再次传来消息，李乘武死了。
这个消息击垮了他，直到许久之后才惊醒过来自己攥着枪，而枪口向上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宇斌惊吼，完全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目光。泪水随着恐惧涌出，周围有人过来关心却被仇恨的眼光吓退，而仔细一瞧不知道在腹部藏了什么东西。
顾不得被人发现些什么了，刘宇斌迅速按照指示来到了与张玖约定的地点。正欲推开门的时候，却被门把手上未干的血迹吓到，而迟迟不敢发出声音。
直到里面张玖喊道：“进来吧，我的伤口崩裂了。”
“咔嚓”
就算是木门发出的响声都吓了刘宇斌一跳，进来一瞧就看见张玖上半身缠满了绷带，鲜红的血迹还在不断渗透出来。
“发生什么了”
“呵，上午被人打了。”
“再怎么打也不能打成这样啊，是不是你去捡枪的时候被人砍了。”
张玖点点头，指了指边上的药水和绷带道：“帮我上一下，现在还是痛的受不了。”
直到撕开一层层湿润的绷带，里面包扎起来的恐怖伤口才终于暴露出来。几道豁口几乎划开了整个背部，崩开的伤口此时已经有些发烂，有种恶心的味道。
“轻点，那群孙子下手真狠，差点把我骨头打断。要不是流了满地鲜血把他们吓走，指不定我就死在那里了。”
“是谁？你没用枪指着他们脑门吗？”
张玖继续点起烟笑道：“你看，我昨晚的收获。灵会出品的，你当初也没拿到吧。”
“是，大家不都选了灵源想要变强吗。”
“只是没想到这条路这么危险。还记得留仔吗？总被我们打的那几个，宇轩和乘武死后，他们就找上我报仇了。”
刘宇斌动作一顿，从他的口中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没了吗？”
“没了，去偷枪被人砍死的。不过没受什么罪，一刀捅进心脏就没了。”
“他为什么。算了，上午我看见杨归了，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或许吧”
张玖吐出最后一口眼前抬起腿示意道：“这里还有一个，只是擦到了，没留在里面。”
“我说你真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如果杨归已经忘记我们了呢，他根本就没认出我来。”
看见刘宇斌的气急败坏，张玖开始自己处理伤后。把大腿处的绷带撕下，弹道几乎是挖掉了这一块的肉，所以为了止血勒得很紧。此时，暗红色的血渍下肉已经开始泛白，血流干了附近一片开始坏死。这样的场景让刘宇斌的心中更加害怕，同时想象到自己被人打死的画面。
原本还有所庆幸，但张玖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可他的契灵还记得我们，你忘了竹山差点杀了他，你忘了是你……”
“不要说了”
一声大吼，刘宇斌狠狠给了他一拳。
“那不是我弟弟的错”
这一下几乎用了全力，也打破了两人仅剩的情谊。张玖擦去嘴边的血，冷笑道：“随便你，我只希望下一个死的是你。”
说完之后，转身便离去，只是走之前还是为其留下了几枚子弹。空气一下又变得寂静起来，恐慌感再度袭来。刘宇斌死死抱着脑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那之后大家什么都没有做。
窗外，看着他失声痛苦的样子，张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只差一把火了。
直到夜晚降临，被饥饿唤醒的刘宇斌从疯癫中醒来。他的双眼充血，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母亲的电话打来一个有一个，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惚接起。
先是一同责骂，哭腔中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人。
“妈”
一声嘶哑的呼唤让刘裕终于抑制不住失声痛苦，这些天来的伤心此刻全部在电话那一头喷涌了出来。不用担心孩子看见自己的脆弱，不用担心哭过之后的沉默，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只是泪水止不住流，仿佛下一刻就要永远分别。
“我想离开这里”
“好，我们一起走。”
刘宇斌擦去眼泪，看着桌上的桌上的子弹，还是将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这个家以后必须由自己来保护了，而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不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