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在额头上冒出，狂奔数里的张玖剧烈的喘息着。而鱼肠早已回到了契约中，那些扁平的子弹让他好一阵难受随意丢在了某一处角落里。
“你觉得我们成功了吗”
张玖脱下脏了血迹的衣服，欢喜问到。
“至少你成功的杀死了一个无辜之人”
“我没有办法，我想活着。就算杨归真的可能忘记了这件事，但青神可不会。鱼肠，若是我与父亲无论谁死了，你会帮我们报仇吗。”
“照历史的记载，我会与你们一同赴死。”
张玖将东西全部丢下平静的河水中，忽然感到一阵放松，不由得说出了心里话。
“我已经失去了植水，不能在失去第二次机会。在刘宇斌与杨归死之前，没有人会知道我灵师的身份，我不能抛弃家人远走不想在某一天平静的日子收到父母的死讯。”
“我会留下”
张玖对此表示沉默，并非不相信他，而是鱼肠的赴死一定会带走自己的家人。
“鱼肠，你与我不适合，你总归要回到我父亲的身边，而非眼下卑劣的我。”
鱼肠对此深表赞同，但在张齐死后，他还是会被传承下去。这是一个永远无法结束的魔咒。
“但我不希望……”
“有趣”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鱼肠剑迅速握在手中，对着远方走来的陌生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秦卿只是笑：“你怕死就配不上它”
“放心，我没有敌意，只是想参与进你们的计划之中。”
为了安全，秦卿同样保持在了一定距离开外。看着对方手中的契灵，他也觉得晦气，就算同为剑器但太弱小了，而且舍生一击的特性也不适合自己。
“我们没有计划”
“但我也想杨归死，自我介绍一下。徐莱，一级灵师。”
当秦剑出现在手中的时候，那种威慑压迫着刚成为灵师不久的张玖，这才让他明白自己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就如与眼前的灵师。
面对强大的敌人，可能还目睹了自己的罪行，张玖想让他死。忽然鱼肠脱手说道：“既如此，秦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引走契灵，那个孩子会找上杨归。而我会为你们掠阵，保证着一切顺利发生。”
看见张玖的迟疑与为难，秦卿接着取出一个囚灵匣道：“你与鱼肠并不适合，我手中有新的契灵你是否愿意与我交换。”
“放心，我可以提前支付。毕竟想杀死一级灵师的我，你们远远不够格，而我也不会在意一只蝼蚁怀恨在心。”
“我愿意”
鱼肠忽然开口，卸下了所有的武备。摊开双手就朝着秦卿慢慢走去，表情戏谑且欢快，似乎在未投靠一级灵师而感到幸运。
“鱼肠”
张玖躲在他的背后，从余光中看见信任的感觉。秦卿看着缓步前来的鱼肠，忽然咧嘴一笑，长剑顶在身前。
“你若再向前一步，我就杀死你们两个。”
“你用性命献上礼物，可我看不上，更别说你身后那个秦舞阳了。”
鱼肠停下了脚步，收回了那副作态，耸耸肩道：“我也没办法了”。紧接着忽然冲步向前，整个灵身化作一柄笔直的小剑以寒光一闪从眼前消失，再次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在秦卿的咽喉处被二指捏住。
“我说过你们只是蝼蚁”
可秦卿并没有捏碎它，而是再次抛出囚灵匣将鱼肠给关了起来。
“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会落得一样的下场。和那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
害人者终被人害，张玖终于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付出的代价太多了。
另一边，刘宇斌抱着母亲的尸体痛哭流涕，枪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但在这个微妙不安的时段里，没有人敢于出现，这给了他们短暂的平静时刻道别。
“妈，我会为你报仇。还有弟弟，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刘宇斌似乎陷入了一种异样的癫狂，整理好母亲的遗容，将其抱走了这处黑暗的房间。但紧接着空气里抑郁凝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起来，弟弟的遗照仍在原地开怀笑容，黑白色的景象与鲜红色相对。刘宇斌放下母亲，一家人此刻在这里团聚。
可沉闷的呼吸被遏制在了喉咙中，而心中的悲伤越积越多，像是没有出口的石坑，被源泉一点点的灌满。直到现象的眼泪滑落，少年的脆弱在愤怒之后晶莹剔透，他再也忍受不住这份孤寂与空荡，忽然持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选择了最快捷的一条路。
“咔”
一声空荡的响声，刘宇斌连结束自己的性命都做不到。
“妈，你也不想我死吗。”
刘宇斌想起那长刀的契灵，除了青神别无他人，而背后怯弱的身影除了杨归又会是谁。就算不是他们，在他们的手中也背负了弟弟的性命，就算有人想把自己当刀，那自己也毫不在意。
生命于我毫无意义，我只剩下了复仇的火焰还在燃烧。
刘宇斌擦去泪水，从房中找出了自己早已准备的武器。一把可笑的西瓜刀竟成了自己复仇的关键，他要离开这个家，今夜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秦卿再次来到这里，才发现一切都迟了。拿在手中的鱼肠是最适合那孩子的，可惜他走了，这也意味着成功的希望已经消失一半。
忽然，一把刀砍在脑袋上，秦卿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缩头转身一脚踢出。这才发现是那个孩子趴在地上正目眦欲裂，咳出血来似乎认定了自己就是凶手。
对此秦卿只好解释道：“不是我，你想想还有谁。瞧我手中的剑，与你母亲的伤口一样吗？”
“若是杀错了人而死，那你死的毫无价值。”
“你知道是谁”
面对刘宇斌的愤怒，秦卿坦率的交出了答案。
“果然是他，我要杀了他。”
秦卿连忙拦下他，无奈道：“你有两个仇人，而你只有一条命。杨归的契灵回来了，你毫无希望。拿着，这把鱼肠是你制胜的关键，而那个孩子我会杀了他的。”
“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的善良，也该相信我的恶毒。作为坏人，我不会让一个人活着知道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既然如此你帮我，我帮你。”
看着秦卿恳切的目光，刘宇斌最终还是相信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