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风景,都随着四季时令的转变而时刻发生着变化。
对于此种特殊景象,李孝成感到十分好奇,想要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可没想到,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在此停下。
他就这样走啊走啊,莫名来到了望兴镇最具历史意义的山——望兴山的山脚。
此时的望兴山,与他印象中的略显不同。在这里的望兴山,整体散发着别样的光芒。而且吸入肺中的气体,是那么清香、那么甘醇。
仅仅是一次短暂的呼吸,就去除了李孝成漫长的路途所带来的疲倦。
而在这里,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在他视野的不远处,出现了一名观山者。他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后背,静默地注视着面前的望兴山,仿佛他和整座山融为一体。
这名观山者是那么的不起眼。要不是李孝成稍微仔细地环视一下四周,可能连这名观山者的人影都见不着。
可是,当他注视起这名观山者时,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动过。仅仅是他的背影,就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亲切、安心。
随着这种感觉,许多回忆在脑海里一一浮现。他强忍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叫出了那值得自己骄傲和自豪的称呼——父亲。
随后,这名观山者转过身来,面带慈爱的笑容望向了李孝成。
那斑白的长发、明亮的眼睛、消瘦的脸庞、慈爱的笑容、灰白的长袍等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外表,就如同李孝成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这名观山者,正是李孝成的父亲李宗盛。
在李宗盛去世整整十年后,李孝成终于在梦中与之相见了。
看着自己的父亲,想起他曾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泪水瞬间喷涌而出。
李宗盛轻柔地问候道:“小成,你过得还好吗?”
父亲那亲切的称呼、那温柔的语气,仿佛都还发生在昨天。
这声问候,将李孝成对父亲的思念之情彻底引出。他带着泪水向父亲的身边飞快奔去,想要抱着父亲的身体,讲述自己这十年来所经历的一切。
可是,在他即将接触到父亲的身体以及父亲张开双手等待的同时,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停下了脚步。
李孝成用手背擦了擦眼中的泪水,面带微笑地说道:‘父亲,我过得还好。望兴镇在我的治理下,除了科技以外,各方面都在向上发展。而且您最担心的教育问题,已经得到了完美解决。’
之后,李孝成将望兴镇十年内各个领域所发生的大事,向自己的父亲一一叙述。
至此,李孝成再也没有向前一步。
对于李宗盛来说,虽然没有拥抱自己的儿子让作为父亲的他有些遗憾,但是儿子身上坚强、乐观的品质让他感到莫名的欣慰、莫名的心疼。
而儿子所讲述的望兴镇近十年来的大事,深深吸引了这位已经‘退休’的老镇长。
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个人专心致志、饶有兴趣地听着。
两人都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可是,故事终将会走向结尾,而梦终将会醒来。下一次‘相见’又将是何时呢?
李孝成知道父亲托梦给他,一定是有事情要向他交代。所以,讲述的内容不多却较为全面。而剩余的时间,全部留给了自己的父亲。
李宗盛听完,感慨良久。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地说道:‘这十年,真的是辛苦你了!小成。不过你……’
话还没说完,梦境的空间开始震荡起来。这是梦醒的一种标志。
李宗盛知道时间不多了,有些话必须要说了。
而李孝成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强忍着心中的不舍,默默地等待着父亲最后的交代。
李宗盛面目略显严肃地说道:‘小成。有关无法发展科技以及望兴山藏有异象的这两件事情,请不要告诉王宏光和夜灵儿二人。即使是受到形势所趋,你也必须坚持到他们的孩子王夜冰小学毕业为止。你啊!不要像当初的我一样,整天只会将心思放在工作上。有时间的话,就多到望兴山里走走。记得,替我去好好照顾你的母亲。最后,把这颗绿金色的花种收下吧!或许,它的存在能帮望兴镇度过一场灾难。’
李孝成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和收下花种。
‘嗯……就这样吧!那么……望兴镇的未来,就拜托你了!小成。’
李宗盛说道,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这一瞬间,李孝成感受到了父亲的温暖和离别的伤感。
梦境的空间震荡的越来越剧烈。
李孝成刚准备想出口说些什么,李宗盛就毫不犹豫地将他向着他来时的方向用力推去。
李孝成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他想着自己一定要回去,不想再离开自己的父亲。
可奇怪的是,无论他跑得多快,与父亲的距离都没有缩短过。
而李宗盛依依不舍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就转身向着望兴山离去。
‘不!不要!爸爸,不要离开我!’
李孝成哭着说道。
与此同时,梦境的空间破碎了。李孝成终将要苏醒过来。
而李宗盛与那座奇特的望兴山,一同消失不见了。
在梦境的最后,李孝成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若计划一切顺利的话,无论你我身在何方,未来我们都会再次见面的!小成。’
这温柔、坚定的声音,在破碎的梦境空间中不断回响。”
随后,在一道强烈的白光照耀下,李孝成从梦中苏醒过来。
一睁开眼,他就感到枕头有些湿漉漉的。不用去看,他都知道自己做梦时一定哭了。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相信那真的仅仅是一场梦。
与此同时,梦中父亲交代的事情,牢牢地刻在他的大脑深处。
正当他准备细细思考父亲所交代的事情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顺着声源望去,看到的是一脸着急的李龙。
原本的李龙,此时应该是在自己房舍里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件,而不是在他的房舍里一脸焦急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