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梅加大人，求求你了，不然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几句话的工夫，阿奎莉丝忽然情绪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扯住萨兰娅的衣角，呜呜哭了起来，直接给萨兰娅整不会了：
“不是，那啥，你别哭啊......刚刚是姐姐粗鲁了，是姐姐没礼貌，姐给你道歉了，好不好？”
萨兰娅现在属实无奈，她就算想帮也帮不到阿奎莉丝，就哥哥那种精神状态，她还真不敢单独带阿奎莉丝去见哥哥，她怕见了她就回不来了，而且说实话，她对梅加的具体情况，每天在哪里活动，晚上住在哪里，全都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梅加和卢修斯疑似是合作关系。
她总不可能带阿奎莉丝去找卢修斯吧？卢修斯多少有点色心在身上的，以阿奎莉丝这个娇弱可爱，惹人怜惜的形象，她很担心羊入虎口啊......
“欸？怎么回事，你怎么欺负她啊？”
门口响起了知性成熟的御姐音，萨兰娅抬头看去，觉得自己找到了救兵：
“塞西莉亚！你来了！”
塞西莉亚笑盈盈地走进酒馆，身后跟了一马车的银手面包人，银手们开始卸载车上厚重的行李，往上面的阁楼搬运过去。
“怎么了嘛～人鱼小妹妹......难不成是想小男友了？”
阿奎莉丝抽嗒了一下鼻子，脸蛋红红的。
见阿奎莉丝没有否认，萨兰娅心里一沉。
完了，该不会真给塞西莉亚说中了吧？弱气白毛人鱼配病娇色气男娘，这辈子有了。
“不哭了好不好？来吧，到姐姐怀里来～”
一身白色修女服的塞西莉亚蹲下身，对阿奎莉丝张开了双臂，神色柔和。
“呜呜......呜呜呜呜——”
阿奎莉丝像一只受过惊的幼兽，先是试探着接近了塞西莉亚几步，看到塞西莉亚姿态贤淑，对她绽放出一个软软的笑脸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踉跄着扑进了塞西莉亚的怀里，咬着修女姐姐肩膀上的衣料大哭起来，
“呜呜呜......陆地上的人好坏......大家都欺负我......呜呜呜呜——”
“唔哼，姐姐不欺负你，不哭不哭......”
塞西莉亚一边撸着人鱼的脑袋瓜，一边低头轻嗅着人鱼的发丝。
“呜嗯......”
似乎要把这些天来受到的所有委屈倾倒一空，阿奎莉丝一直等到哭尽了力气，眼角微微发红，才有了停止的势头。
“你想和塞西莉亚姐姐一起上去看房间，还是留在下面陪萨兰娅姐姐？”
阿奎莉丝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萨兰娅。
不知怎的，萨兰娅觉得阿奎莉丝的目光里......有一丝晦涩的情愫。
胆怯？悲伤？无奈？......愧疚？
萨兰娅不明白，她只是朝阿奎莉丝点点头，然后对塞西莉亚笑了一下：“欢迎。”
“谢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把小可怜儿送去休息一下？”
“嗯哼。”
于是，塞西莉亚将阿奎莉丝拦腰抱起，往酒馆楼上走去。
“呼......”
萨兰娅心累，叹息，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麦芽酒。
......
在一间带窗的大通铺房间里，凯拉和帕蕾莎盘起腿，面对面坐着。
“给我说说，你对魔法的了解有哪些？”
“魔法，我们教会称之为‘神术’......我看过一点月痕教派神术典籍的序言，好像是说，苍月女神的造物——月亮，它放射出的不是普通的月光，而是具有神力的圣光，我们的神官自身没有特殊能力，只是懂得如何编织这种圣光，让它们能展现出神迹，这就是‘月痕神术’。”
帕蕾莎抓耳挠腮，光是这些回答，就已经是她的毕生所学了，她两手搭在膝盖上，忐忑地等待凯拉的评价。
“嗯......和那些庸俗蠢笨的框架不一样，这个理解虽然有误，但还不至于全错，你们还有的救。”
凯拉竖起指尖，从窗外摘取一束日光，在掌心揉捏成指甲大小的亮球，然后轻轻一弹，那颗亮球嗖一下飞到帕蕾莎眼前，炸成一朵小小的光花：
“如你所见，这不叫‘月痕神术’，这叫光明系魔法，用阳光也能做到。你们所做的不是‘编织神提供的圣光’，而是把外部已有的魔力汲取入体内，以一个合理的方式编排完毕，最后再输出回外面去，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所有巫师都是这么干的。”
“这个过程和所谓的‘苍月女神’没有关系，你们的‘月痕说’也是对精灵魔法理论望文生义的结果，完全和‘俺寻思’是一个水平的，虽然有一定效果，但是很蠢很笨！”
“噢......可是，教会的这一套至少是有效的吧......”
“你们那一套之所以有效，是因为月光中的魔能性质柔和，好驾驭，即使出了问题也不至于死人或者造成大破坏，这本来是挺好的入门起点，哪成想你们赖在舒适圈不走了，搞了一堆晦涩的神学理论想要自圆其说，都是忽悠人的东西！”
“噢......”
凯拉皱起眉，狠狠批驳了教会神术的理论根基，给帕蕾莎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我知道这些之后，到底该怎么做呢，怎么才能快速学会第一个魔法？”
“笨蛋！不要打断我！”
“啊，对不起，凯拉老师......”
帕蕾莎低下头，继续乖乖听讲。
一谈起魔法，凯拉就变亢奋了，原本清冷，淡漠的眸子，现在闪烁起了热情的光芒。
看来，凯拉老师是非常喜欢魔法的人呢......
“首先，不要想着你能短时间学会什么魔法，眼下的第一场魔法较技，你先把注意力放在对手身上......”
凯拉嘴里巴拉巴拉，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
“......另外，你可选的魔法种类有很多，不一定要死磕那些即时生效的瞬发魔法，下面我要给你介绍仪式魔法，在这种魔法流派里，施法者通过提前的准备工作，降低施法对自身实力的要求，鉴于你魔法水平有限，不如就使用召唤系的仪式魔法，摇一只使魔来帮你解决战斗......”
帕蕾莎从头听到尾，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可是凯拉末尾的一句话，直接让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我要警告你，你跟了我这个老师，就要谨遵我的教诲，千万不要胡乱玩弄魔法，你也不想被邪秽污染，成为疯子，或者被一个高阶使魔反客为主，堕落为人家的魔奴吧？”
“啊......听上去好恐怖......有没有副作用小一点的......”
“哼哼～什么话？你觉得我是什么光荣正派的大法师吗？天真的神官小姐，你是我的学徒，我当然要把我最擅长的黑魔法传授给你，把你慢慢调教成第二个‘黑女巫’了......”
凯拉勾起唇，露出一个乖戾的微笑。
帕蕾莎吞下一口唾沫，颈后直冒鸡皮疙瘩，她知道，现在她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凯拉大人，为什么你不教萨兰娅大人魔法呢？”
“她么？她天赋不行，身体对魔法的亲和力太差，承受不住魔能在体内流转，就用不了魔法。”
“这样啊......”
帕蕾莎刚要点头，凯拉忽然又打断了她：
“不过嘛......”
“欸？”
凯拉支起一条腿，脑袋慵懒地靠在了膝盖上，眸中掠过一丝陶醉，
“我啊，会好好训练她，让她克服那种感觉，变成我专属的小魔奴的～”
帕蕾莎一惊，脑内猛然联系起昨夜她在地窖偷窥到的香艳场面。
原来如此，凯拉那样对待萨兰娅，都是为了训练......
帕蕾莎有些痴迷地回忆着，表情渐渐融化。
“混蛋......我又......”
她讨厌自己沉浸于这种感觉，自己这算什么啊？在凯拉和萨兰娅的关系之间，作为观察者插足进来，放纵自己怪异的窥私欲......
但......这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好色......这也是事实吧......？
唉，自己得不到萨兰娅，所以就把对她的那些情感，全部都扭曲成这种变态的欲望了吗......
“苍月女神......原谅我......”
投降，屈从，帕蕾莎放弃了挣扎，向女神呢喃着忏悔。
她的双颊像火烧一样，张口吐出湿热的白气，抬手擦去嘴角的口水：
“我明白了，凯拉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