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哼嗯......”
后脑传来一阵阵抽痛，少女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勉强把眼皮撑起一条细线，冰蓝色的美眸转动了一下，神色有些茫然，
“好难受......”
四周特别昏暗，她躺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披头散发，视野模糊，隐约听到耳边有一男一女在讲话，在争执什么问题，但是因为严重的耳鸣，她听不清具体的谈话内容。
“我...得快点做些什么......好像......好像有什么事情......”
明明是很紧急的事情，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她想挣扎着起身，用尽了全身力气，只能做到微微弯曲手指，在身下柔软的布料上按出几个凹坑。
她无力地侧过头，视野顿时一片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一张圆桌上。
圆桌上摆了一个香炉，她对那个有点熟悉，她记得那个香炉本来应该是朦胧的蓝色，现在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幽绿色，看着有点让人心慌。
“呃......”
她的思维迟钝无比，花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香炉是怎么回事。
是熏香，原本插在上面的蓝色熏香被换掉了，换成了一根绿色的，几乎就抵在她的鼻尖处。滚滚绿雾从炉口升腾而起，多数都被她吸入了身体里。
那些绿雾肯定有致幻作用，她感觉整个人像飘在天上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晃动，跟她迷迷糊糊的脑袋差不多。
“呼......呼......哈......哈啊......”
说实话，这种体验非常惬意，有好一阵子，她就放任自己瘫在原位，享受着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好舒服......”
“舒服？”
一个柔和的女性声音回应了她。
她睫毛轻颤，喷出一口淡淡的绿色鼻息，嗓子里传出呼噜呼噜的动静，懒懒地“嗯”了一声。
“舒服，那就这样一直躺着吧，你没有痛苦......没有烦恼......什么都不用在意......你很美呢......这样的小美女......一定是个乖孩子......你是我的乖孩子......”
女声停顿了一下，换上了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在距离她耳朵更近的位置重新响起，
“一直是......永远都是......”
“我...我是......你的......？”
她表情略微融化，抬眸看到那个讲话的女人翠绿、光洁的脸颊，仔细端详起对方的形象。
女人容貌姣好，眸光润似翡翠，眼尾缀着几道柔纱般的细纹，有种温婉贤淑的韵味，此时正冲她勾唇微笑，她注意到对方的酒窝里有一颗淡痣，更是在成熟中为其平添了几分魅惑。
那副样子，虽然称不上是绝美，但极有气质，让她在恍惚之间，忍不住就想要依靠上去。
然而，就在那一刻，那个强烈的念头又出现了。
“不......不对......有什么东西，我好像......忘记了......”
她轻轻摇着头，眼中掠过一丝痛苦。
不行，脑袋空空，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只知道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东西，或者是......人？
听到她的嘀咕，女人轻叹一声，张口朝她吐出一缕香风，她瞬间身躯剧颤，眼珠直直上翻，失去了意识。
......
她的意识再次恢复，是被一个满载怒意的男声吵醒的：
“住手吧，这跟给她洗脑有什么区别？！”
回应对方的，依旧是那个充满磁性的女声，嗓音同样有些愠怒：
“洗脑？呵呵......邓普，看来你完全不清楚那个女巫对她做过什么，相比之下，我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小儿科！”
“你做的事情，跟那个女巫做的明明就一模一样！你在真理集会揽下她的事情，说你会让她摆脱控制，重获自由，我怀疑你根本是找借口！你不过是想要她换个主人，由你来当第二个黑女巫！”
“是啊......你说得对，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你！莱妮克丝！我真后悔帮了你！”
空气沉寂了几秒钟，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语气柔软了很多：
“沃尔森，你不明白......”
“别叫我的名字！”
男人还是怒气未消，而女人莫名发出一阵娇笑：
“......在吃我的醋么？你这人类，还真有趣......”
“我...我没在跟你调情，莱妮克丝！”
少女静静观望着，蓝眸有些涣散，那些绿雾还在源源不断地被她吸入鼻腔，她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她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这样下去就糟糕了啊......
“唔？！”
女人径直走到沙发前，伸手一把托起她的后脑，把她呆滞的脸庞转向男人：
“沃尔森，我说了你不明白，你看看她......看看她这副样子，你觉得这全是我造成的吗？我的熏香可不会让她越吸越傻......”
“你是说——”
“黑女巫对她施加的影响是长期的，而且强度一直很高，这比我们预料的要严重很多，那家伙的手段很高明......无论这孩子在潜移默化中被灌输了多少扭曲的观念，那都已经成为她精神的一部分了！”
“所以，她会一直不正常下去......”
“恰恰相反，现在的她是‘正常’的！想要立竿见影治好她的我们才是‘不正常’的一方！”
男人受挫，讲话没了底气：
“那该怎么办？”
“引导她遗忘，封锁记忆，代替她心目中的那个‘主人’，满足她想要被调教的愿望......黑女巫做过的一切，我都要重新对她做一遍，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得成为她的第二个主人，在那之后，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所以......”
少女突然身体一颤，她感觉女人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对方的身影也越来越近，伴随着衣料摩擦声，她身上一凉，厚重的斗篷被解开，滑落在身侧的地面上。
“不，不要......”
她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女人要对自己做什么，只能抽泣着连声求饶，
“求求你......别碰我......别碰......”
“嘘——别怕，这些都是必要的步骤......”
女人在她身旁蹲下，弯起修长的手指，撩开了她额前汗湿的发丝，然后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擦拭起她颈侧的一块红痕，
“让我先抹去她在你身上的印记吧......”
尽管女人的语气里包含着关切，所作所为似乎也是为了她好，可她还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其他的情愫，只有一点点，就像一锅香气四溢的羹汤里混入了一根发丝。
是贪婪，是一种口是心非的伪善，是对她身体的渴求。
“从现在开始，你会变成我的东西......”
脑中被遗忘的念头变得空前强烈，少女拼命摇晃身体，推开女人的手臂。
“不行......想不起来......为什么想不起来......呜呜——”
她徒劳地挣扎着，眸子偶然落在了女人手帕的污迹上，人一下子怔住了。
那是一点淡淡的唇彩，颜色她很熟悉，她把手按在自己的侧颈上，摸到了一块微微肿胀的吻痕。
“！”
泪水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涌出眼眶，她用胳膊遮住脸颊，腹部升起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痛苦地全身抽搐起来。
“邓普，你出去吧。”
“莱妮克丝......”
“出去！这里接下来就不需要你了！”
男人几经犹豫，还是落寞地转身，向一面水晶墙壁走去。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们......呃......主......人......救......呕——”
少女被厚重的绝望感包围，在女人的强硬动作下，她翻身从沙发上坠落，脸颊撞在圆桌侧面，又摔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她张口吐出一滩食物残渣和胃酸的混合物，接着被女人拎起身体，强行按压在了桌面上，嘴角还挂着自己零星的呕吐物。
她忘记了许多事情，也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面对这个强迫自己的女人，想到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她的眼睛开始逐渐失去高光，无力地垂下了双臂。
“要怪，就怪那个女巫吧......是她把你变成这样的......嗯？”
莱妮克丝贴近，陶醉地微眯起双眸，轻嗅着萨兰娅的发丝，伸手扯开了她软甲的衣领，
“哼～看你这一副样子，我倒开始有点理解她了呢......”
“去死......吧......”
一根冰枪自空中凝聚而成，冲着两人重叠的身影径直射下，莱妮克丝下意识闪身躲开。
“等等！莱妮克丝，她想——”
邓普的声音凝固在了空气中。
随着一声锐器刺破血肉的闷响，萨兰娅推动着那根冰枪扎入自己的腹部，她疼得倒吸着凉气，身体没有规律地一阵阵巨颤，张嘴咳出一团鲜血。
莱妮克丝瞳孔一缩，发现冰枪并未刺中要害后，她转而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自杀？这可不行......你不能死......你不会死的，我会用最好的自然系魔法治疗你，然后——”
莱妮克丝的话被一声轰隆巨响打断，她与邓普对视一眼，立刻抬起胳膊，身侧浮现出翡翠色的魔光。
响动来自外面，把三人头顶的吊灯一起震得吱呀乱颤。
“小娅......小娅......你在吗......咳......咳咳......主人来了......主人会救你的......小娅是主人的......所以主人会救你的！！！”
“那个疯女巫......真理集会一整队的施法者都没拿下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