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如果不是你要艾莉使用能力——”
“乌娜......算了，也不能全怪萨兰娅，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
“黛雅！你倒是大度起来了，之前的骨气到哪里去了？！”
“我只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跟萨兰娅合作！只有她才有可能帮艾莉，只有她了......你还不懂吗乌娜？！城市里的其他人不是要把我们烧死在广场上，就是要抓我们私藏在家里当奴隶！你能不能认清现实，别再当蠢货了！！”
“你——！”
地牢幽长的廊道内回响起了少女们的争吵声。
萨兰娅背靠石头墙壁，手上麻木地挽着凯拉。
旁边，小女巫快乐、微妙、满载占有欲的视线舔过她的身体，把她刺得生疼。
“停一下，正好你们都在，帕蕾莎，艾薇，莱妮克丝......大家，稍微......听我说一下。”
她尚且对刚才在房间里的事情压抑着情绪，出来又被这场吵架包围，已经身心俱疲，也懒得掩饰自己嗓音里的虚弱。
也许正是这份虚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众人安静下来，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看向了她。
“艾莉丝塔尔还没有恢复意识，但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了，我和凯拉先观察她一段时间，你们可以陪她在这里住下。”
六位异族少女骚动了一下。
狼女克洛弗冲她动了动鼻尖，抬起一只手臂，用锋利的指甲抵住了下颌：
“住哪里，和那个医生一样被你囚禁起来吗？”
“不......我不会像软禁塞西莉亚一样软禁你们，更不会让你们住监禁区，有一些空置的物资室没有投入使用，离我住的主人卧室很近，足够安顿你们和那二十多个异族女孩了。”
克洛弗沉默下去，猫妖奈菈和雀女塔琳则比同伴们更懂得随遇而安，互相看了看，明显对她的话有些心动：
“你、你确定这里安全？”
“当然安全，既隐蔽又安全......”
问归问，这些人谁也没有资格替同伴们作决定，局面一时间僵持住了。
最终，第一个站出来接受萨兰娅的是黛雅，这倒不让人意外，可能是太过担心艾莉，自从艾莉倒下后，为了给对方一个安定的环境，这位麋鹿女士待她温和了许多：
“我同意，我也可以代表艾莉同意，那孩子一直是我来照顾的，我和她就暂住你这里了......谢谢。”
有了出头鸟，奈菈和塔琳也赶快表态：
“我也愿意待在这里。”
“我也是，毕竟，珂珥妲姐姐也希望我们投入你的麾下，对吧......”
接下来是克洛弗，狼女朝她缓缓走近，近到足够引起她和凯拉的警戒时，又突然停在原地，离她仅有一掌的距离：
“既然如此，算我一个吧。”
萨兰娅甚至能感受到克洛弗的气息，那股阴暗的戾气扑面而来，让她本能地竖起了汗毛。
“萨兰娅，希望你对我提高警惕，务必要当心......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嗯......”
这几人中，唯独克洛弗对她的恨意最明显，最深重，而且自两人见面以来，这股可怕的怨气一丝一毫都没有减轻过。
因为她克尔芬的姓氏，人们常常把“萨兰娅军团长”和威风凛凛的冰原狼联系起来，毫无疑问，人们认为那样的她很特殊，是一头率领着狼群的母狼。
而克洛弗......克洛弗也是狼，但和她不同的是，克洛弗是一头离群的孤狼，野狼，受尽风霜折磨，变得绝望、饥渴、恶毒，厌弃身边的一切。
最令她脊背发凉的是，克洛弗这头恶狼似乎把自己变成那样的原因，把自己遭遇的所有坏事和排挤，都归咎在了她的身上。
“你和那个女巫对我们做的好事，你们带给珂珥妲，带给莱妮，带给我的痛苦......我永远都会记得，哪怕你们杀死我，我也会把这些带到坟墓里去，我诅咒你们......你们这两头恶魔......是不会有好结局的......”
看克洛弗那副样子，若是实力允许的话，对方绝对会喝干她的血，再把她浑身的血肉连带着骨头一起吞进肚子里。
“哼哼......真可怜啊，从雄踞一方到寄人篱下，你一定失去了很多吧......”
小女巫一步迈到萨兰娅身前，仰起头，正对向气势汹汹的克洛弗，嘴角勾起了一个残酷的微笑，
“那么，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小娅，哪怕是稍微违逆她一下，不肯乖乖当她的好狗，我就会把你仅剩的东西也全，部，抢走哦？你想啊，三十多位可爱的异族小姐，一定会有三十多种不一样的哀嚎和尖叫声吧......？”
仿佛孩童对待蚂蚁，凯拉身上那股天真纯粹的残忍，烈度丝毫不下于克洛弗。
狼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带着几近崩溃的绝望和恨意，对方颤抖着后退几步，返回到了同伴之中。
“乌娜，就剩你一个了，你的决定呢？”
“乌娜，答应她们吧，至少......至少我们大家还能在一起......”
作为这些异族曾经的大姐头，莱妮克丝终于说话了，瑟瑟发抖的狐娘一开口，就站在了自己御主的一边，
“放弃吧，乌娜......没办法的......反抗的话，凯拉大人会用各种可怕的手段处理你......”
“莱妮克丝！怎么连你也——唔！”
没等乌娜说完，莱妮克丝突然向前，哭泣着一把抱住了对方，
“就......和我一样归顺两位御主大人吧......为御主大人服务是我们唯一正确的选择，御主大人不会亏待我们的，表现好也会被奖励......求求你了......我不想你们变得跟莉芮尔一样......”
“莱妮.......”
乌娜呆楞住了，随即愤怒地晃晃脑袋，一把推开莱妮克丝，转身把后背交给了众人：
“切.....混蛋......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场走廊内的面谈算是达到了目的，萨兰娅松了一口气：
“那么，莱妮克丝，你算是有些经验了，去安顿好你们所有的同伴，给大家提供一些地牢里的生活指导。”
“谢谢......谢谢萨兰娅大人！我一定能做好的！我会更加努力侍奉您的！”
莱妮克丝欣喜地连连点头，朝她鞠了一躬，这样还不够，狐娘竟然就地跪下，卑微地吻了吻她的脚背。
能再次领导自己的同伴，莱妮克丝把这个当成了自己听话、劝降乌娜的奖励。
对此，萨兰娅黯然垂眸，权当是默认了。
“够了，起来吧。”
作为“家畜”，从御主那里获得的东西向来只有三种：命令、惩罚、奖励。
通过无数的调教和暗示，凯拉已经把这样的逻辑深深内化进了受害者的身心，萨兰娅之前的努力改变都以失败告终，只能选择顺从。
看着几位异族少女越走越远，萨兰娅把视线转向了帕蕾莎：
“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教会那边的事情撂下整整一天没问题吗？”
“欸......这就......？”
看神官少女的样子，似乎是不太情愿，
“母亲会处理啦，毕竟她现在是主教嘛......”
“哦。”
“那个......”
“怎么了，帕蕾莎？”
帕蕾莎舔舔干涩的嘴唇，淡金色的短发在耳边轻轻晃动着：
“请、请你们，今天......让我......”
人前冷酷的气质渐渐消散，神官少女低三下四，对她用上了一种乞求的语气，
“请让我......和两位在这里过夜，我一定不会僭越，光是......光是让我看着你和凯拉老师也好......”
“哈......哈？”
话音落下，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和帕蕾莎的脸蛋都涨成了鲜红色。
凯拉这位小老师在一边不说话，只是咯咯地嗤笑。
帕蕾莎的请求隐含着令人兴奋的意味，在场三人都明白这一点，唯独艾薇不明白。
蒙在鼓里的神术师还以为小莎同学就是贪玩：
“不行啊帕蕾莎小姐，现在哪是和朋友玩乐的时候，来酒馆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今天回教会之后还有行动要筹备的......”
“噢！对对对......唔......对不起，我给忘了......”
帕蕾莎哭丧起脸，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
“那我们这就回去吧......”
“不，你先上去，到酒馆门口等我。”
艾薇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脸颊微微绷紧，翡翠般的靓眸转向了萨兰娅和凯拉，
“我有些事情，想和她们两个单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