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

作者:改了头像又懒得想名字 更新时间:2025/7/10 15:27:18 字数:3902

冰冷的雨水顺着公寓楼的排水管哗哗流淌,敲打着楼下生锈的空调外机,发出单调而恼人的噪音。林程甩上门,湿透的外套随手扔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带进一股室外的潮气和寒意。他抹去脸上的雨水,心里那股烦躁和悬而未决的焦虑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他简单的洗漱一番后疲软地瘫陷在沙发上,头上未干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手机屏幕上,而屏幕中的画面正是他与张洛川的聊天记录。虽然不是很想把张洛川扯进来,但警察那边有比他更广的信息网, 获取信息的渠道也更加安全妥善,而自己做一个公司小职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没有权利去调查别人的。

(魔法少女… …Spades…)

这个被迫接受的荒诞身份让他处于风暴的中心,在他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怀疑,公司袭击、电影院事件、早川幸子的真实身份、主动袭击他的叶倩……以及那个神秘的Sylvielle……这一切都像破碎的镜片,映照出这个身份背后不为人知的阴影。

而这一切,都像是某个人的有意为之。从第一次变身,到使用早川幸子这个身份上学,那个人一直都在引导着他一步步去接触这些他本不应该接触的东西。

而引导着他的那个人,正是从一开始就与他纠缠不清的楸。

(她想干什么,特意的引导我去接触这些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是找个人给她打黑工这么简单吧?)

“诶呀呀,你是在想我吗楸?”

林程循声望去,只见那个顶着毛茸茸松鼠尾巴和耳朵的身影正抱着膝盖,悠哉地坐在他那张旧书桌的边缘,就像是那天坐在篮板上一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神秘感。楸歪着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狡黠的光。

“是啊,过来坐下吧,我刚好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

林程认真的表情让楸有些懵,但还是选择乖乖照做。等她坐到林程面前时,林程的问题就宛如炮弹一般骤雨连环地砸了过来。

“叶倩为什么要称呼我为冒牌货?Sylvielle又是谁?早川幸子这个身份是什么情况?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楸有些应接不暇,但她还是快速整理好表情,开始回答起林程的问题。

“叶倩嘛~我也不知道呢楸,兴许是她与早川幸子有过节,把spades当成早川幸子了也说不准呢楸,毕竟Spades的礼装形态是有传承性的嘛,远看有点像早川幸子,也许是她把你当成了伪装早川幸子的人楸。”

“所以spades与早川幸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几乎是所有人都把我当成造早川幸子,就连那个Sylbielle也是,看来这好像是不是一般的像吧?”

林程看着楸眼睛,心中的疑惑并未被打消半分。

“诶呀,那是因为黑桃A的力量就是传承于早川幸子,换句话来说,她是你的前辈,是黑桃A的妈妈哟。”

“至于Sylvielle小姐则是位很特别的魔法少女,严格来讲不属于四花色中的任何一家,是来自另一种体系的魔法少女,和早川幸子一样是你的前辈哦,关于20年前的事嘛,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是在那之后才成为魔法少女经纪人的楸。”

“那你最好能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因为这很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林程的眼神变得凛冽,不再过多废话,话语如同锐利的刀子一样直指问题的核心。

“为什么要选择我?”

问完这些后房间变的沉寂起来,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能证明时间没有定格。几秒钟后,楸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是早川幸子。”

“?”

楸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缅怀的复杂情绪。

“早川幸子是最弱的一名魔法少女,胆小、幼稚、愚笨,一厢情愿的认为魔法少女这个身份无所不能,觉得自己可厉害了,实际上是一个得依靠同伴才能封印亚种生物的弱鸡。”

“那为什么要让我用她的身份?”

“因为她逃避了,她选择了放弃了自己的力量,林程,我一直很欣赏你,你的信念足够纯粹,你的信念足够纯粹,哪怕是被迫的你也扛起了责任,所以我让你继承了她的力量,我在想,如果她是你这个样子的话……结果或许会不一样?幸许你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

但说到这里时,就连林程也沉默了,虽然心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打消,但他觉得楸刚才说的应该是真话。可还没等林程出声,楸脸色就突然一转,缅怀的情绪一扫而空,语调中又带回了些许俏皮。

“不过,你要是不想当魔法少女,我也不会强求的啦,毕竟我已经找到下一位人选了,随时可以接手哦楸。”

“蛤?”

听到这番时林程心脏不知为何突然骤然缩紧,光是看着她那副表情就好像有股不祥预感化作的无形大手般悄然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瞬间又体会了高考出分时的忐忑感。

“你什么时候找好的,是谁?”

“哼哼~当然是这个。”

楸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而照片的人,也就是下一位魔法少女的身份竟然是———

“雾岛睦月?!”

林程瞬间脸色大变,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本来让那些无知少女去和那些诡异生物战斗就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更是选了一个行动受限的残疾少女,这他妈……这他妈是让人家去送死啊!不管是于公于私、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实用主义需求都不应该让她去啊!

“不!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他妈的不可以口牙!”

“怎么?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身份吧?果然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林程,今后也为了魔法少女事业而奋斗吧楸(∠・ω< )⌒⭐”

“不!我只是不想看到有无辜少女被你坑死,好吧,我服软,这段时间我会继续承担起spades这个身份的,但是,事先声明——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抬手烦躁地将额前湿漉漉的刘海用力撩起,带着破罐破摔的硬气姿态,咬着烟蒂,用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宣告。

“成为魔法少女并非我本意!”

“当然,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但是话又说回来林程先生……

楸头上的耳朵茸拉下来,用着像是卖萌的语气恳请道。

“我又感受到了一只亚种生物的气息,所以今晚能不能劳烦spades出来加个班呢?”

……………

在城市另一端,一家已经下班的生物科技公司的地下依旧灯火通明,冰冷的合金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线。刺耳的警报声虽然已停歇,但空气里残留的紧张如同实质。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脸色煞白,额角挂着冷汗,一路小跑穿过戒备森严的走廊,推开一肯先生所在房间的门。

“肯先生!”

研究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惊惶。

“梅花类别10不见了!”

肯先生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来人,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沉稳的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把所有的细节都的跟我说一遍。”

研究员努力平复语调,但声音依旧发紧。

“就在五分钟前的系统自检期间,我们发现前梅花系单元外部物理防护被人为损坏,当我们派人进去检查的时候发现内部卡牌本体已经失踪,单元附近的所有监控也被全部瘫痪,经过我们的修复找到了这个!”

他颤抖着手将平板递到肯先生面前。监控中的画面定格一帧极其模糊,布满干扰纹的画面上。一个穿着深色兜帽外套的纤细背影,正在从打开的收容柜中取出卡牌。

肯先生眉头微皱,梅花类别10是所有下位种中实力最接近上位种的存在,其所附带的能力甚至与Queen“领域”能力类似,它能在一定的范围内进行一定程度的“转移”, 而它的“转移”概念十分抽象,不止所受到的伤害,它甚至连厄运这种概念也能可以转移。

转移……那个人想转移什么呢?能够闯到这个地方强行带走梅花10而不被发现,他明明可以通过同样的手段带走所有卡牌,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只带走了张梅花10。

看来这个人是想完成什么目的,而他的目的则需要梅花10能力的帮助。

“转移……转移…厄运?”

这个念头瞬间划过肯先生脑海。监控中那个模糊的纤细背影也与昭伊的身形有几分相似。以她的能力和对儿子的执念,她绝对干得出来。

肯先生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只传来了那标志性的冰冷声音。

“说。”

“梅花10在哪?昭伊。”

“………”

通讯器那头是短暂的沉默,但肯先生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昭伊的黑脸。

“肯……”

昭伊的声音终于响起,毫不掩饰语言中的的轻蔑与厌恶。

“你的思想二十年如一日的贫乏且自以为是!我再说一遍,我对与【收割者】相关的事没有半分兴趣,也没有兴趣去抓下位种来做实验!管好你自己的失职,少他妈用你狭隘的脑子揣测我!”

“嘟…嘟…嘟…”

忙音传来。肯先生缓缓放下手机,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确实,如果是她,只会迎来更直接地嘲讽,或者干脆不接电话。那个模糊的背影……或许另有其人?

不是她…那会是谁?有这个能力和动机?一股更深的警惕在肯先生心中升起。未知的敌人,远比明面上的仇人更危险。没等他得出个大致目标,避难短信已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紧急通告!市中心星光广场区域发生大规模异常事件,请各位市民远离该地区,移步至宽广且没有大型建筑物的平地躲避。】

“?”

他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立刻调出了相关的现场直播,并迅速搜寻着相关的报道。

【地下燃气管道莫名泄露爆炸、多辆汽车刹车系统同时失灵连环相撞、广告牌基座突然断裂倾倒……目前为止异常事件数量仍在增加!】

数量如此众多的意外事件同时集中到一个地方,恰好符合梅花10的能力特点,

被梅花10转移的“厄运”不会消失,只能从原本要发生地方转移到的另一个地方,必须得有一个对象来承担这些“厄运”。在直播的画面中,他看见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正狼狈至极地穿梭在各种“意外”之间。肯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略带惋惜的对着屏幕中的身影说道。

“spades,你已经陷入【灾厄】的洪流之中了。”

…………

昭伊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穿透雨幕,仿佛能直接看到市中心那片混乱的炼狱。平板电脑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无声地播放着星光广场的实时混乱画面——正是肯先生看到的那一幕。

梅花10,最接近上位种的下位亚种生物,据说附带的能力连厄运也可以转移。市中心的情景正符合它的能力特点,加上肯先生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让她更加确信梅花10就存在于市中心。

昭伊手上紧攥着那张最新的CT照,图片上那些蛛网状、深入骨髓的暗蓝色侵蚀纹路,如同活物般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在蚕食着孩子的生命力,而现代医学对此束手无策。这因为身份所带来无可治愈的疾病,是否是一种无法摆脱的、深植于血脉的“厄运”呢?

昭伊关闭了平板。书房陷入昏暗。她走到衣架旁,拿起一件普通的黑色长款风衣穿上,拿起桌上那串再普通不过的家用车钥匙,没与丈夫打过招呼。她推门而出,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她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平稳地驶入雨夜,车子汇入稀疏的车流,朝着市中心星光广场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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