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出生在一个没有战乱的国家。
那里的人们，有房子有土地，富庶安康。
但总会有特例。
就比如我。
出生就没有见过爹娘，或许在出生时候见过。
但怎么可能记住嘛，五十年会蹉跎掉很多事情。
那时我在福利院长大。
成年前，发现自己并不是学习的料，早早的放弃了学业，从零工开始。
忽然之间人生就变成了两点一线，朝七晚六，苦*又无聊的单日轮回。
或许是生活太过乏味，在接触到了网络之后，很快的沉迷其中，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重度网瘾青年’。
自那以后，生活变成了，早上起来去打工，晚上再玩玩游戏。
如果有假期了的话，还会去看看福利院的孩子们。
原本我也有个梦想，那就是干到40岁，拿着攒下的工资，去外面看看世界。
然而这一切，都在那一天幻灭。
我如往常一样，玩着某款新发售的游戏，正常的一个通宵。
困得不成样子后，睡了会儿就被闹钟叫醒。
虽然当时清晰的记得，胸口发闷的难受。
但还是日常洗漱后，离开出租屋，去完成一上午的工时。
注：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
午休定时取走了一份，扣了十元工资的盒饭，回到了出租屋。
心脏的异样感，非常的不舒服。放下盒饭后，我拿起手机准备找厂长，请一个下午的假，打算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编辑好信息刚想要发送，我的眼睛突然黑了一下，浑身的力气被夺走，人噗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手机摔得老远。
心口的疼痛感，让我喘不过来气，连去捡起手机，拨打急救电话都无法做到。
挣扎了不知道多久，大概也就是一会儿吧，我猝死了。
可等待死亡的那段时间，真的很漫长，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现在想想。
还真是一个被无趣填充满的人生啊。
原以为，这一切都终结了。
在一片混沌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但是！
没想到，我重生了。
王城历115年…
雪花纷飞。
寒风呼啸怒吼着，想要吞噬没有躲藏好的生命。
婴儿的啼哭，在这恶劣的环境里，穿过林间。
我重生在了个婴儿的身体里。
从那时的情况来看，婴儿是被遗弃了…
毕竟这种极端的天气，会有什么人，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到处跑？
还一个‘不小心’，把这么大的孩子，‘丢失在了野林子里’。
‘好嘛！，天崩开局！’
这我活个蛋，老天爷赏人死。
寒冷的风，如刀刃般划过我的脸，细腻的婴儿皮肤，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环境。
疼痛与饥饿，让我本能的哭嚎出声。
或许是运气很好，我的哭声没有引来野兽，而是引来了一个，让我走向传奇之路的人。
灌进摇篮里的雪，几乎快把我埋起来了，喉咙痛的发不出声音来。
流淌出的眼泪，流向两侧混进雪里，结出了两个小冰洼。
意识即将消散时，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把我抱了出来。
他用披风紧紧裹好我，用后背为我挡住了袭来的风雪。
带着奄奄一息的我，来到了未来生活了十年的教堂。
顺带一提应该是冻伤的了原因，自那后来耳朵就格外的怕冷…
……
“小瑞特恩！”
“来了，卫斯理爷爷！”
哦对了我名字叫做，凯德文.瑞特恩，在变成女的之前。
名字的意思是，寒风中的归来者，不得不说这个老头，起名字真是就地取材。
不过我很喜欢。
“这是份来自国王的手信。”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国王，他找我们修会干什么？”
信封来自一个君主制的国家，最高的统治者便是国王，体量在众多联合国中数一数二的大，并且占据着主要的贸易路线。而如今日渐衰微，强敌环伺。
教会在各个王国之间，传递着信仰。
他们有着自己的目标。
那就是成为链接所有人类的共同信仰，遏制永恒不变的世界主旋律。
《混乱》。
我原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封建的世界，对这里的文化、信仰都很是排斥。
直到看见卫斯理老爷子，一拳打死了个两米多高，长着鹿角的怪物。
“别愣神了。”
老爷子一句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这一次，国王的意思是，在我这里选走一些孩子，培养成骑士，还特别标明，要十分优秀的孩子”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么？”
当时年轻人还不知道，今后还要面对着什么。
只是对着以后光辉的未来，感到遐想。
“好孩子，你从小就很聪明，那你清楚这件事的后面，代表着什么吗？”
听到询问，我略作思索。
王国从来和教会的选人，通常是井水不犯河水。
教会会收留下被战争带走家人，或者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在他们长大后，培养成教会的教皇军，或者是神职人员。
这些人通常对教会，都十分虔诚，甚至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王国想要这些，命都是教会的孩子，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要自己身边有人监视么？
这不是m么，喜欢有人天天盯着他？
我不是很理解国王的用意，但还是把心中的猜测，告诉了老爷子。
而老爷子听完，哈哈一笑。
“哈哈哈哈，瑞特恩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是你忘记了一点，教会和王国，都在相互提防着对方，但如果他们想要与教会交好，又不想让教会的亲信驻扎，那么选择一批教会的孩子，在他们三观没有成熟前，灌输好为了王国的理念，你说是不是也可以视做教会的人，在王国驻扎呢？”
“况且现在他的周围，众多国家虎视眈眈，寻求的是向外界发出与教会建交的信息。这时候就算我们动些手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去当间谍啊，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可换个方面想，卫斯理老爷子他，真的很信任我啊。
就连命都是他捡回来的，那我想。
我愿意做这个眼线。
“我明白了，卫斯理…主教。”
三日后。
我与数名候选者一同坐上了马车，但是他们的名字，都不用记。
之后都会被我亲手杀死。
事实证明，我和卫斯理都想的太多了。
这国王就是个疯子。
选择教会的孩子，不过是为了他那疯狂的实验。
马车颠簸。
弄得我有些不适。
同行的几个孩子，都在开心的讨论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这时外面一声极短的惨叫响起。
胆大的孩子出外查看，却被吓得跌坐回来。
“死…死人！”
嘴里磕磕绊绊的说着死人。
我鼓起勇气，探出头去。
那惊悚的场面，混杂着血腥气，让原本就有些晕车的我，哇的吐了出来。
拉车的两匹马，被从中间斩断，内脏血液与粪便，撒的到处都是。
车夫被侧斩成两截，其中的上半截身子，正对着我们的窗口，被放置着，好像在与我们对视一样。
而作为护卫随行的修士们，静静的躺在地上，安稳的睡着了…
“把他们带走，我看这一批还不如抓来的野孩子！”
两名身着全身黑甲的人，那是我清醒前最后看到事物。
随后和其他孩子一同，被某种药物熏晕，再次醒来，能见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我尝试着向外摸索前进，换来的是锁链绷紧的声音。
“咔。”
听到了响动，外边的人你一嘴我一嘴讨论了起来。
“醒的还挺早，估计一会儿就会哭了吧。”
“你说这一批，能活下来几个？”
“听说这一批里，有从教会哪儿抓来的？”
“是，就是那间儿里的，一共有五个。”
“那我就赌活五个！”
“那我就赌一个！”
“输的人不许抵赖啊。”
“…”
陌生的嗓音加剧了我内心的恐慌。
尽管脑袋还很迷糊，但也从对话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其中最显而易见，我们被抓了。
对方不是为了勒索赎金。
我和另外的四个孩子，没有人救援的话，大概率会有人死掉。
或者全部死掉…
情况不容乐观，一时之间，我的脊背都开始发凉。
在没有光线的地方，更容易加深负面情绪。
焦虑，不安，恐慌。
只能默默的祈祷卫斯理老爷子，或者王国发现我们被抓，派出人手来在我们被搞死之前，救出我们。
可当时我从来没有想过，这就是国王的手笔。
老爷子怎么可能找到我呢？
过了很久，或许是一天半，或许是两天。
在这只有一个色调“黑”，的房间里。
感官被严重打乱，无法明确具体的时间，只能猜个大概。
这期间，我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东西。
更别说还呕吐过。
饥渴时刻的挑拨着唇齿，我只能用睡眠来缓解这股感觉。
到后来我连睡觉都做不到，甚至抓狂的力气也没有。
唯一一件能让人接受的就是，在无光的环境里待久了，夜视的能力显著提升。
勉强看得清周围事物了。
昏睡中的孩子们也纷纷苏醒，在这种环境下情绪崩溃开始哭嚎。
起初，我勉强能组织好他们的情绪。
可之后第一个哭声传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哭声此起彼伏，引得我也很难受。
尝试制止后，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没有办法，我只能默默蹲在墙角，等待着没有可能的拯救到来。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幕后的操纵者看在眼里，准备给我来点特殊照顾。
“那个男孩儿，可以重点‘关照’一下。”
t*d重点照顾你老*，我当时若是知道，绝对把他从坟里撅出来再鞭一顿，这个混蛋旧制度下的恐怖君主。
大概又是一天过去了，我浑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口渴难耐。
那些孩子和我一样，大概也就十岁左右。
哭喊提前耗光了他们的耐力，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震天响了。
饿到头昏眼花的我，也乐得安静。
当时我就在想，摆在我面前一盆生肉，或者血水我也能咽下去了。
“小崽子们，开饭了！”
老天爷啊，他们终于愿意给我们一口吃的了。
撑起全身的力气，向着有光的地方看去，那是两个成年壮汉，端着一个大盆。
费劲儿的放了进来。
长时间没有接触到光线的眼睛，第一时间刺痛的眯了起来。
有些孩子想要往外面跑，却被铁链绊倒。
其中一名壮汉，眼神恶毒的瞟了一眼。
上前一脚，踹在了领头的孩子身上。
力道之大，甚至能听到咔嚓的骨裂声。
那个孩子挣扎了两下，就再没有了动静。
“这种没脑子的，留着也是浪费时间。”
说完壮汉上前解开了锁拷，把那具尸体拖了出去。
杀鸡儆猴确实很有效果，在壮汉出去之前，没有一个孩子敢迈出一步。
我也不例外。
在确认那两个混蛋彻底离开后，才堪堪爬起，向着那一整盆的食物，奋力前进。
可看到里面的东西，我的心里彻底被浇了一盆冷水。
那里面装的满满的生肉块儿，还有鲜血。
周围的孩子尽管都很饿，但没有一个敢去碰这些东西。
而我不一样。
我已经到极限了，真的没有辜负刚刚夸下的海口。
猛吸了两口气，捞起一块儿生肉就开始撕咬。
就如同野兽一般，吓得周围孩子不敢靠近。
浓烈的血腥味儿，让刚嚼进嘴里的食物，难以咽下喉咙。
忍下本能的拒绝，这都是为了活命…
到了第二天，整盆食物已经发臭，到头来也只有我吃了一些。
两名壮汉抬走了整盆，什么也没有留下。
第三天，依然没有任何食物。
得亏我强忍着不适，吃了一块儿熬了下来。
其他的孩子已经饿的不成样子。
第四天，又一盆新鲜的肉块端了上来。
这一次，除我以外有更多的孩子，犹豫不决的捞了肉块。
但我这次捞了个，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东西。
那是一截带有人类皮肤的手臂，还很细小。
巨大的感官冲击，刺激的我胃部痉挛，撒手丢开了这个肉块，退回墙角不停的大口呼吸。
第五天，应为不可抗力的原因，整个房间已经恶臭无比。
肉块照常被抬走。
第六天，我再也忍不住饥饿，摒弃了人性的底线。
………
我用着每天的轮换，勉强的算着时间。
第十五天，已经饿死了很多孩子，整个房间里剩下十人不到。
我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但我真的配得到拯救了么？
“你们，都跟着我出来。”
身上的镣铐被解开，连我在内的孩子被挨个带出了房间。
得来不易阳光照在了脸上，是那样的刺痛。
我甚至无法正视祂的光辉。
“这次居然有九个？”
“比我想的要多的多啊。”
“好了别墨迹了，带他们进决斗场。”
……
环形的场地，满是血臭味儿。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麻木的走了进去，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对面的铁门打开，一个束着全身的怪人，被推了进来。
一声令下后扑向了我们。
……
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数天。
最后变成了内斗。
其实这些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最后剩下的人只有我一个时。
王国的救援终于赶到。
我被压到王的身前。
当时他是那样的和蔼，虚假的赦免了我的罪恶。
像是救世主一样，为我带来了虚假的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