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中午,一个满头金发的小男孩,被只慵懒的橘猫吸引了视线。
他慢慢前进,小心翼翼的想要伸手去摸摸,橘猫已经胖出蒜瓣毛的身子。
“小猫别怕。”
“喵,咕噜噜…”
似乎是在回应男孩儿般,橘猫趴了下来,脑袋蹭着旁边的台阶,发出了咕噜声。
那小模样估计是在说,你过来就给你摸。
有谁能受得了这诱惑?小男孩儿加快了两步,就来到了橘猫身前。
而橘猫灵活的起身,向后又走出了一块儿距离,蹲下舔舐着爪子。
男孩儿也不甘示弱,一人一猫你退一块儿,他追一块儿,逐渐的拉扯到了装潢华丽的宴会厅…
“我恨你混蛋!你从来都没有留给我信任你的余地,现在还做梦妄图去染指神权!”
“不不不我的骑士,你能看的到未来的窘境,信任的余地已经给过你,是去是留由不得你自己决定了。”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骑士被束在主位上。
王的摸了摸餐刀的刃面,扳过对方的脖子轻轻一抹,鲜红的血液喷溅到餐桌上,给聚餐画上个句号。
“奎德罗,引以为戒。”
金发的小男孩儿,战战兢兢的从一旁阴影里走了出来,身上微微颤抖。
他在害怕那个他称作父亲的人。
“明…明白父亲。”
恐惧是孩童应该有的,王没过多责怪。他擦干净餐刀放回原位,品尝着桌上的美味菜肴。
小奎德罗向后退着,一步、两步,哐当!
他的后脑勺撞到了个坚硬的障碍,而那面障碍似乎没有让路的意思。
“凯德文有什么事么?”
王的询问声曝出来的来人的名字,正是十五岁的凯德文。
凯德文走上前单膝下跪,从身后掏出来了一个木匣子,埋低头颅双手呈上。
“王您所需要的东西找到了。”
没有了障碍后,小奎德罗环视了圈周围,橘猫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吸引他的,则是他父亲接到手里的怪盒子。
‘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好奇心就被被消磨了个干净,他本能的觉得还是离开比较好。
死去的骑士大叔,奇怪的骑士哥哥,还有奇怪盒子。
太烧脑了,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
生活在奇怪氛围里的小奎德罗,早已经习惯了现有的所有。
尽管还有些本能的害怕就是了。
花园里,鸟儿鸣叫着。快到了冬天的深秋里,花谢了草也枯萎了,让鸟鸣也带上了那么点儿悲伤。
正午的太阳变老的很快,还没到下午就已经眏上了迟暮的昏黄。
坐在阴影的秋千上荡啊荡的小奎德罗,享受着脑袋空空的惬意时光,而一声呼唤打破了宁静。
“殿下。”
来者的声音他很熟悉。
是那个刚刚和父亲交谈的年轻骑士…好像叫什么凯德文来着?
“有什么事么,凯德文骑士?”
学着大人的样子的询问,与略显稚嫩的声音很不搭。
但与对方比起来,就不是那么的违和了。
十五岁的金发少年,身上沾着鲜血,皮肤并不是常见的白色,而是介于被晒的有些像枯草颜色的两者之间。
天蓝色的瞳孔里血丝遍布,处处透露着疲惫,却让人觉得害怕。
“王让我来传个口信…生日快乐殿下。”
“谢谢你骑士,但说话太过带有主观色彩,还是太容易辨别了。”
生日快乐殿下,他的父亲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一个不那么成熟的杀手,和一个过于成熟的孩子。二人首次交集,氛围显得很尴尬。
双方静默了一会儿,凯德文掏出来了盒子递了过去。
“请原谅我愚蠢的行为,但王的确给您准备了份礼物。”
‘刚刚的盒子?’
小奎德罗接到手里,轻飘飘的重量,好像里面没什么东西似的。
怀着好奇心他打开看了眼。
里面只静静的躺着一片叶子,显得很可怜。
或许是看出了小王子眼里的疑惑。凯德文捻起了叶子,往枯萎花田里轻轻一划。
奇迹发生了。
枯萎的花草焕发新生,空气也变得柔和,就连那远处的木头栅栏,也长出了嫩芽。
生命之神的叶子,降下了名为新生的伟力。
她带走了衰朽的痕迹,送来了和煦的风与可见的新生。
展示过后,凯德文把叶子放在了惊呆的小王子手里后离开。
‘我也可以得到,他的效忠么?’
以后的岁月里,生命之神的祝福将伴其左右。
双方都没有想过的是,未来的下次相见中,二人都蜕变成别的模样。一个是不会再多嘴,祝别人生日快乐的杀手,另一个是阴暗地牢里,不起眼的囚徒。
命运的分歧早在这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没人知道新生神明的叶子,为什么会被年仅十五岁的凯德文找到。也没没人会在意,这片叶子在未来会成为,王笃定他疯狂道路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这一切的推动者‘夜与月之子’,已经粉墨登场。(当然啊,他们都不能算作是人!)
“神”的介入,已经成为了必然的事实。
或许这场疯狂会在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后爆发。但给神观瞧的开幕早已拉开。
…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但有些刻进了人的骨头里,就算闲暇是也会不经意的想起。有些则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消磨成了一天。
三年后…
早已经被剜去双眼的囚徒,他被绝望与痛苦裹挟,只剩下一具有人形的躯壳。
那时名叫奎德罗.兰度的孩子死了。
真正获得了新生的是个名叫罗兰,情感越发被剥离的‘人’。
王城历133年。
今天是凯德文来到新世界的十八个整年头。
此时他正穿梭在风雪中,躲避身后的追兵。
事情的起因是,他被编进了支斩首任务的小队,任务成功后,其他队员全部被杀,仅剩他逃了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结局。
追兵们的前方,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她的三只眼睛猩红,身后的单边骨翼撑开,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谁!”
追兵们厉声呵斥,换来的只有更加狂野的大雪。
等到前方的路,再次出现在他们视野时,哪里还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