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完吃食的罗兰,手欠欠的又来捏了两下我的耳朵,嘴里还不闲着,问出了个旷世之言。
“你耳朵怎么尖尖的?”
“唔,拉个小白链说,窝似啥警铃…等窝一下…咕噜。”
我强咽下嘴里的面包,一仰头躺在了本属于罗兰的位置上。
白亮的灯光下,我将完好的左手举过头顶。光亮顺着指缝,照在了无缺的脸上,温暖到了冰冷的身子,一切好的不像是我应该拥有的。
在明白他醒后的态度前,我决定先咽下一点经过。
想把事情捋顺的话,还是从这事儿的开始,也就是与他分开的时候,开始讲起。
“嗯…好像没啥好说的,也就是没打过那俩人,然后被抓了。
小白脸给我喂了口不知道是啥的东西,胳膊上那些会动的肉条,就被新长的皮肤盖上了。
后来照个镜子,眼睛也好了,耳朵还变尖了。他们鬼扯了个原因是什么,我有四分之一的精灵血统,还有二分之一的亚人血统。
再后来他叽叽歪歪了一大堆,说我是他女儿,又说你叫什么奎德罗。
总之思想工作弄了有一会儿后,那个金色头发的人偶,就把你拖了回来。
还带回来个金色的三分烛台,看上去就很贵重…
哎你说,咱拾些贵的就跑怎么样?马被带回来了反正,拴在外面呢。要那小白脸跟你爹一样,那咱不就完了?”
说了那么多,我斜眼瞄向乖乖坐着的大男孩儿,打算看看他的反应。
他估计想都没想,很快就回道:“好,都听你的。”
“?”
这不对吧?话说的声音,跟平时的声可不一样!
“我说你小子,就睡了个大觉,说话怎么腻成这样?别告诉我你t*喜欢尖耳朵吧!”
结合不对劲的点,还有没事就来捏我耳朵两下的手,我合理的怀疑,他就是喜欢尖耳朵!
反观大男孩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憋了半天就憋出来句:“并不是这样。”
外边的弗斯偷听半天,直到这句话后,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时间线就会走向其他的方向。
是选择顺其下去,还是想法更正呢?
“呼,还是给她一个自己的人生吧…”
老父亲坐回工作台旁边,将台灯压低了些,好更清晰的观察摆放着的一对儿护腕。
他精心的雕刻好最后一丝回路,偷偷的将其塞进了门外的马车里,后续的对话一概不知,反正那随她妈那口剑腹蜜的性格,会说什么还挺好猜的。
算算时间,她和罗兰那个小子,该要开溜了吧?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不出一会儿。
“芜湖!再见了小白脸,还有金毛硅胶娃娃!老子不奉陪了喽!”
我坐在飞奔的马车上,脑袋探出窗外,对着已经渐行渐远的“家”大喊,可眼睛似乎有些不争气,被寒风吹的酸了。
钻回马车,我不敢去想这两天的经过,也不敢去回忆温暖的灯光。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自然会好起来!先睡觉,不管其他的了。
“好好驾车罗兰,别让他们追上了!真的是。还有我跟你讲,回到了福利院,你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就算我死了,你也要给我守一辈子墓!”
在收到黑毛的一句“好”之后,终于安下心来,能好好收拾‘战利品’了。
我翻出来了那个纯金的黄金烛台,抽出来用来枕着的破布,想要去包住,而破布里面咣啷啷的掉出来了,一副精巧的护腕。
仔细瞧了两眼,它上面刚刚雕刻过的铁屑,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
…
远处,弗斯望着远去的马车,深深叹了口气,展开了一旁的光幕。
光幕中,艾什的身型出现,笑眯眯的什么也不说。
弗斯忍不住先开了口说:“你知道的,我没办法离开被锁住的时间,但她不应该和我一样,被束缚。她应该有更自由的人生,有更自由的未来,而不是从出生就被既定的。”
只见艾什面容突变,右眼眶上裂开了个口子,一只血红的眼睛,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有些贱贱的,没有理会弗斯说的话。故意的用言语去挑逗她的丈夫,岔开对方接下来想说的。
“怎么,你是觉得,我把你关在这里,是不人道的喽~但可惜呀,你只能是我…”
“不,应为我爱你。”
不曾犹豫的开口,是他对妻子最好的回答,艾什会心一笑,继续说道:“好,都听你的。”
而这一次,将会是他们女儿的,最后一次死亡。
…
生命自夜空下得到启蒙。
繁星之下的生灵,仰视着星空的光亮。
作为其中的一份子,我也曾觉得敬畏,直到第二次生命即将结束的尾声。
月亮从没有缺席,依然高高挂着,而星辰,总是匆匆消逝。
现在我才明白真正值得在乎的,或许只有眼前的家人。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夫,为了活命不惜吃下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的血肉。
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可以寄托的假盼头,依然浑浑噩噩的到处杀人,甚至是现在快死了,也要把罗兰一起拖下水,就是因为我害怕死后没人记得我。
真可笑…
卫斯理老爷子,罗兰,如果硬算的,还有那个名义上的父亲。
他们为什么还要爱着,这样的我呢?
罗兰刚刚为原地休整做好准备,他见一旁情绪低落的我,走上前来关切询问。
“杜兰德尔…你还好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心理防线彻底决堤。
汹涌的苦水找到了宣泄口,冲出了眼眶。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呜…”
大喊着,哽咽着,痛哭着,任谁也不会相信,曾经风光无两的大骑士,会成为现在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兰就一直坐在旁边,静静的为我挡着风,擦拭着泪水,直到我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没事,我还在,我的大骑士。”
他笑盈盈的,越看越觉得,像得逞了什么奸计,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的大奸臣!
算了,他得逞什么,都随他意吧。
我把那对儿握的温热的护腕,尝试着扣在了罗兰的腕上。
出乎意料的是,把扣带松开一扣,居然意外的合适。
还不等他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伸出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吧。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那个叫弗斯的,肯定和知道我们会走一样,知道我会把它给你。反正现在时间很足,就给你讲讲,我全部的故事吧,是从小白脸那里听来的哦~”
“咻咻!”
挂机了许久若之马,听到有闲话听,自己解开了马具。
工工整整的坐到了罗兰的旁边,当啷个大舌头,脑袋歪着准备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