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清晨,罗兰很有闲情雅致,捋着第三圣堂一顿溜达,把昨天藏匿在黑夜里的美景,全部尽收眼底。
摇曳的繁星花旗帜,立于第三圣堂之上,透过它还隐隐约约的能看见,未完全升起的太阳。
“这旗也太薄了吧?”
罗兰不禁吐槽,这两天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好,褪去了往日的阴沉,甚至有闲心去管旁人‘家’的旗子了。
“修士,你或许可以再仔细看看。”芮诺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走到了跟前,拉着他退后两步,继续说道:“从我这里。”
而这一次,罗兰见到阳光穿过旗帜,淡红色的花朵,被映的猩红。
很快风的离去带走了这一景象,甚至不禁让人怀疑,那一瞬只是忽然而现的幻觉。
“我们立于太阳之下,因不想被混乱蚕食而团结,锦簇的繁星花象征着我们,而透过那一瞬的光,象征着…”
“在太阳的见证下,你们将用鲜血,守护着这个家,就算只有一瞬?”
“您是不打算藏着了么?”
修女没想过罗兰会接着她的话,直接说出来,甚至半分不差。
这无异于告诉她:‘我知道你们的全部。’,直接将自己明牌入场。
或者说…
“你们就算知道了,也做不到拉我入场。”
罗兰说出这句话时神气极了,但并不是有意直接挑衅芮诺拉,反倒像是个在伴侣面前,展示自己男子气概的热恋期小男生。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的不稳重。
认清了这一点后,罗兰赶忙溜之大吉,生怕会作出来个什么幺蛾子。
可被这样的挑衅的修女,是什么个样子呢?
她不急也不恼,只是看着逃也似的背影,回以了与其相似挑衅般的话语。
“是么?那您可需要小心一点了啊,就算您有防备,我也会有办法找到空隙。”
一早上的小插曲,就这么的过去了。
距离签订裁决血契还有一段时间。
橘遵照着芮诺拉的指示,戴好仪冠,在圣堂的陈列室的大门前等候多时。
她的一旁,尔莎装备整齐,覆面的头盔上,一双铁铸的手掌捂住的双眼,仅留出了条缝隙,让她能看清面前的事物。
鲜艳的披风下,被铁荆棘缠绕的长剑,永远都会守护,一旁‘柔弱’的少女。
但是吧…
她一想到接下来是要干什么,就恨不得把头盔上唯一的缝隙,彻底给封上。
为什么要她看着,自己老师掉坑里的全过程啊!
现在要不是应为脚上穿着战靴,估计三室两厅都扣的出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时橘感受到了尔莎波动的情绪,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着相隔一层皮质手套间,柔软的触感,尔莎终于冷静了下来。
而姗姗来迟的罗兰,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也没有看到昨天的圣遗物陈列室,早已经把牌子,换成了武器陈列室。
就当大门缓缓打开时,他的命运,早就已经和第三圣堂,彻底挂钩。
“中午好,罗兰大叔,自己挑去吧,可别选个不趁手的,到时候掉了链子,让咱看笑话。”
橘从上次在梦境里,被罗兰枭首以后,就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嘴臭。
但也仅限于嘴臭了。
你让她做点儿别的?那是真有些为难人了。
罗兰听完反倒是觉得,根本没丁点攻击力,全当关心的话来听了。
“谢谢,出了问题,任你随便笑话。”
走进陈列室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全是极其精美的利刃,就连展览用的架子都雕琢的异常精细。
看样子都是价格不菲的宝贝。
左盯右看了一阵,着实有些让人不好下手,这种时候选择长柄的准没错。
“就选它了。”
罗兰拿起了柄破烂的旗枪,振臂一挥。
听见呼啦一声,尘封多年的旗帜再次被打开。
可它并不完整,其上的花纹,早已经失掉了鲜艳的色彩,徒留下手绣的纹样。
数个大小不一的口子,分散在上面各处,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血液干了后,形成的污点。
秘银的枪身上,冰凉的触感很是讨喜,但一般人可是没有办法挥动它的。
原因很简单,太沉了。
两米五的木杆子,没训练过的人,端起来都可能会打抖。
更别提纯银的了。
再看看小幽灵杜兰德尔,她浮在空中,看见这些宝贝,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现在就全都抱回去。
可惜拿不起来,这让她很是愤懑。
只好去门外偷听,刚刚赶来的修女与橘的谈话。
“眼光很不错,挑了把最让教皇忌惮的东西。”
“圣者…这种级别的圣遗物,真的该拿出手么,老师?”
“甘蔗没有两头甜,懂得取舍才能换来对于现在,更值得的事物。”
修女芮诺拉要是说实话,也很心疼这把圣堂第一任主教的武器。
整个圣堂内除了她与橘,根本没有人知道圣者的价值。
当然,现在有第三个了。
“**?圣者!呜呜呜,老爷子,咱咋就没这种级别的宝贝。现在好了,我好不容找到侍从,转眼就要被隔壁抢走了,他们这群混蛋真要抢男人了啊!”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明明是我先来的,我要杀了们!”
还在观望的师生二人,突然!脖颈子一寒,在圣堂内冒出了种,被鬼盯上了的感觉。
恐怖的怨念让人寒毛都立了起来,把神像与圣徽都弄成了没用的摆设。
箴言录无风自动,上面的文字似乎都扭曲成了一段。
《杀了你们!》
“罗兰修士,您如果需要重甲的话,我们也已经准备妥当了,只需要根据您的身型稍微修改。但我需要再提个醒,这次签订的裁决契约,是死契。”
说罢,芮诺拉掏出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烙印满了密密麻麻的晦涩字体。
唯一能够认清的东西,添加就是画着三只流血的眼睛,看着十分的渗人。
“您还有机会离开,但要是签下了,那就再也没了回头的余地。”
杜兰德尔彻底的慌了神,不停无意义的大喊。
“别,别签!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东西签上了,你没弄死那玩意儿前,只要流出一滴血,就会直接t*的死掉!”
可罗兰怎么能听的见?
他没有半点犹豫,接过了尔莎递过来的羽毛笔,在契约的某段文字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划痕。
“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