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徐岭拉着茉莉，打算从另一条路回家。
路旁的护道树卓茂地生长，将自己的枝叶向蓝天处生长，街边的小贩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小吃。
热热闹闹的集市上，茉莉左看右看，正好看到一个小摊前，有一个小女孩正举着徐岭所说的，类似枪的东西，瞄准着前方竖着气球的靶子。
看到这，茉莉停下脚步，拉了拉徐岭的衣袖。
“看那。”茉莉指了指气球摊。
“那只是玩具，不是真枪。”徐岭比划了一下，丝毫觉得自己描述的不够形象，还是掏出手机，查了照片给她看。
“那个摊子上的枪一看就不是真枪，塑料感太重了，而且现在的枪都不用这种拉栓设计。”
小女孩气鼓鼓地举着几乎有自己身体一半高的气枪，摇摇晃晃地对准五颜六色的气球靶子。
一声枪响，气球并没有破碎。她垂头丧气地放下枪，看着墙上放置的一堆玩偶，嘴角一瘪，几乎要哭出来。
而气球摊的老板则是笑呵呵地在旁边揽客。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打破二十个气球随便挑嘞，十个气球就可以拿到大玩偶抱枕，打破五个也有钥匙扣拿哦。”
小女孩在旁边急得跺脚，她红着眼眶指着气球奶声奶气地说道。
“叔叔，你的气球根本打不破。”
“小孩子开什么玩笑，这气球怎么了，这气球可太好了。打不破怎么能怪气球呢？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瞄准偏了？你前几个气球不也打破了吗？”
老板赶紧摆手，蹲下来耐心地和小女孩辩解，只不过脸上的笑容越看越奸诈。
徐岭摇了摇头。
“这种气球摊都是有套路的，难打的很。”
看着摊旁反转章鱼大玩偶，茉莉有一些心动。听到徐岭这么说，倒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偷走了什么。
再看一眼大章鱼，茉莉心里默默和它告别。像是一个刚刚寻到宝物的孩子，依依不舍。
茉莉视线在玩偶的停留被徐岭所察觉，她有时候带着期待的眼光望向徐岭，但又迅速移开。
见她想要又不想说出口的表情。徐岭装作一切没看到，暗戳戳捉弄茉莉。
“欸，你看，旁边有卖冰糖葫芦的，红彤彤的多好看。你肯定没吃过，怎么样，我去买两根？”
茉莉不吭声，而是把摊位上笑着的小章鱼玩偶翻了个面。灰黑色的小章鱼气鼓鼓的，斜着眼角耷拉着嘴角瞪着徐岭。
她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向徐岭讨要。
但是徐岭点破了她。“想要吗？”
自己心底的想法被察觉，茉莉一下绷住了脸，她像是被晾晒了十几天的木头，身体也一下子僵硬。
“谁，谁说要了，我是想教训一下这个老板。”想到借口的茉莉不再底气不足，眼神也不再飘忽。
“有道理，等下把他的奖品赢走。”徐岭也憋着坏心思，那些玩偶看起来都是大牌货，看来老板很自信自己做手脚的技术。
可惜咯，他们能开挂。
“欸，那位年轻人，看起来你女朋友对玩偶很感兴趣，来打几枪呗。”
被老板点到的徐岭也不装了。上去就要了三十发子弹。
“一发弹三块钱，你还死贵。”徐岭把装了弹的枪弹仓打开，“嚯，那几发歪瓜裂枣是怎么回事啊，还有磕了一半的子弹，可不能这么糊弄人啊。”
老板眼睛一眯，在旁边打着哈哈。
“行行，子弹我给你换。”
眯起眼睛，扣了几下扳机，徐岭摇头叹息。这枪子弹出口偏的离谱，飞的路径也是千奇百怪，正常人能打才算是见了鬼。
“老板啊，你这枪确定没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老板装糊涂，“这枪拿过来就这样。”
从抓枪的姿势来看，徐岭强的可怕，但那又如何，老板自信就算退伍兵来了都打不中几个。
打中了又如何？瘪气气球和双层气球！小子，你能打爆就见怪了。
“老板，打破二十个气球随便挑是吧。”
一想到自己又赚了将近一百，老板就美得不行。这还真是来捡钱啊，多亏老乡指路，这不比在餐厅刷盘子来的赚钱？
那没法子了，徐岭把枪交给茉莉，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为老板默哀。
“茉莉，你来吧。咱们多赢几个奖品。”
茉莉干劲十足，拿着枪一下对准了老板。
“哎哟，美女你指哪里呢？靶子在这边呢。”
看着茉莉那笨拙的姿势，老板心里一下子稳了。一个新手，能打几个气球?能中五个不错了。
茉莉拉栓，将枪口对准气球。但瞄准的地方几乎偏到指着老板了。
“啪哒。”
子弹出膛，瞬间不见踪影。
哟，打中一个，运气不错，打到自己放的薄皮气球了。
“啪嗒。”
子弹击中两个气球重叠的部分，让它们一下子爆炸开来。
路过的行人看到了，也纷纷停下脚步。
“啪嗒。”
一股强劲的气流裹挟着弹头，拐了个弯狠狠撞击在气球上。
老板忽然沉默了。这，这对吗？
“你的枪打歪了也正常吧，毕竟拿出来就这样~。”
徐岭在旁边补刀。
“啪嗒，啪嗒，啪嗒……”
老板目瞪口呆，一发子弹打破两个气球还算可以解释，但是指着旁边的气球靶子打中上面靶子是怎么回事，你是演都不演了？
“哟，这年轻人可以啊。”
“我听到了强运的回响……”
“嚯嚯，这个老板要大出血了啊。”
气球被清空，顾客讨要礼物，老板心里也是很凄凉。那些赠品一个玩偶都要三百块，真材实料。
看着老板脸都黑了下来，徐岭腹诽，要不是为了照顾普通人的情绪，一枪干爆所有气球都是可以的。
这就是茉莉弹道的实力呀。
“老板，说话算数吗？”
“算！”老板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敢不敢和我玩个大的。”
茉莉心情大好，把墨黑色的生气小章鱼翻转成粉红色的开心小章鱼。而后看向徐岭。
老板抱来一大堆气球，“二十弹，我扔一个你打一个，敢不敢？全打中了我的摊子任你拿。”
全场哗然，不少人跃跃欲试，甚至有人撸起袖子，打算问老板这个怎么玩。
“行，等下你可别哭鼻子哦。”
成了，这下自己就没有损失了，老板心里暗想着。
只要自己抛出的速度时快时慢，她怎么知道自己下一个什么时候扔出来？这把优势在我！
一枪，两枪，三枪。气球被抛入空中，还没来得及落下，它们膨胀的身子就被呼啸的子弹瞬间撕裂，变成一坨橡胶皮，无力地向地上倒去。
老板破防了，一下把剩下的气球扔出去。
“啪嗒。”
茉莉一只手托着枪，一只手不断拉着枪栓，把栓动枪打成了自动步枪，一下赶在在气球落地前将它们消灭。
茉莉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老板。
老板颤抖地举起手，向旁边的赠品挥了挥手。而后哆嗦着拿出一包烟，却怎么也按不着打火机。
茉莉拿了两个玩偶，一个送给刚刚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则是她喜欢的开心粉色小章鱼。
小章鱼现在正在徐岭的头上一摇一晃，弯弯的笑容迎着阳光，看起来格外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