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城埃德蒙,这座屹立于侵蚀边缘的巨城,像一座孤岛般矗立在混沌的浪潮中。十二座钟塔刺破天际,塔顶的光明圣火昼夜不息,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中。这里是侵蚀之下仅存的几处秩序之地中最大的一座,也是光明神最后的遗产。
虔诚的信徒们至今仍坚守着光明神的意志,哪怕他们的神明早已坠落大地。教堂的钟声每日准时响起,信徒们身着白袍,手持光明圣典,在街道上缓步而行。他们的祈祷声与钟声交织,仿佛在向已逝的神明诉说着最后的忠诚。
圣城的街道依旧繁华,集市上摆满了新鲜的果蔬和手工制品,孩子们在喷泉边嬉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这里的繁荣仿佛与侵蚀毫无关系,仿佛外面的世界从未崩塌。然而,这一切的平静都建立在教会战士们的鲜血之上。
光明骑士们身披银甲,胸前的日轮徽章熠熠生辉。他们日夜巡逻在城墙之上,抵御着外界侵蚀的侵袭。那些被侵蚀污染的恶兽时常试图冲破圣城的防线,但每一次都被骑士们的剑光与光明之力击退。他们的盔甲上布满了战斗的痕迹,每一道划痕都是一次生死搏斗的见证。
艾拉悄悄走出别馆时,圣城正沐浴在晨光中。她将银灰色的长发编成一条粗粝的麻花辫,换上了加雷斯为她准备的普通少女衣裙——一件绣着小雏菊的亚麻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颈间的异色吊坠被她小心地藏在衣领下,左手的绷带也换成了更不起眼的棉布。
街道上早已热闹起来。面包店的老板娘正将新鲜出炉的长棍面包摆上货架,浓郁的麦香让艾拉忍不住驻足。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几枚铜币,这是加雷斯早上悄悄塞给她的。"两个蜂蜜面包,谢谢。"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老板娘笑眯眯地将面包递给她,还额外送了一小块黄油。"新来的小姑娘?你的头发真漂亮,像月光织成的绸缎。"
艾拉的脸微微泛红,低头咬了一口面包。蜂蜜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在集市上买东西,没有洛坎的叮嘱。
她蹲在市集角落的糖果摊前,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卖糖画的老爷爷。老人的手灵巧地挥舞着铜勺,金黄的糖浆在石板上流淌,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只展翅的鸟儿。孩子们欢呼起来,争相掏出零钱。
"小姑娘,要不要也来一个?"老人朝艾拉招招手,"可以选你喜欢的图案。"
艾拉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老人脚边的小猫。"能画一只猫吗?"
糖浆在石板上蜿蜒,很快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猫咪,尾巴翘得老高。艾拉接过糖画,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蜜的味道让她想起洛坎偶尔带回来的野蜂蜜,那是他们在旅途中难得的慰藉。
"小心!"一声惊呼传来。
艾拉抬头,看见一只风筝正朝她飞来。她本能地伸出右手,生命之力轻轻托住风筝,让它缓缓落在她掌心。一个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还沾着泥巴。
"谢谢姐姐!"他接过风筝,眼睛亮晶晶的,"你会魔法吗?"
艾拉摇摇头,将剩下的面包掰了一半递给他。"只是运气好而已。"
男孩接过面包,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我叫汤姆,住在橡树街!你要是迷路了可以来找我!"
艾拉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继续在街道上漫步,路过一家花店时,老板娘正在修剪玫瑰。鲜红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喜欢吗?送你一支。"老板娘将一支半开的玫瑰递给她,"你让我想起我的女儿,她也有这么漂亮的银发。"
艾拉接过玫瑰,指尖轻轻触碰花瓣。生命之力不经意间溢出,花朵瞬间绽放,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老板娘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花......"
"是您的花本来就开得好。"艾拉赶紧将玫瑰藏在身后,匆匆道谢后离开。
路过广场时,她走到广场中央的喷泉边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位街头艺人正在演奏竖琴,琴声悠扬,引来几只白鸽在他脚边踱步。艾拉将手中的玫瑰放入喷泉,看着它在水面上轻轻旋转。 忽然被喷泉中的彩虹水母吸引。这些生活在光明气息中的半透明生物正随唱艺人的琴声变换颜色,当她偷偷往池中滴入生命之力,水母们突然聚拢成艾拉的轮廓,还顶着夸张的冲天辫造型。引得路过的孩童一阵发笑。
这一刻,她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享受着圣城的阳光与微风。没有黑焰的躁动,没有使命的束缚,只有蜂蜜面包的甜味和玫瑰的香气。
夕阳西沉时,艾拉在别馆门口撞见拎着药草包的洛坎。他盯着她怀里的糖果袋和头顶不知何时粘上的彩虹水母,嘴角抽了抽:"加雷斯给了你多少零花钱?"
"秘密!"艾拉把绣着滑稽山猫图案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这是圣城最新款德鲁伊冠冕!"
洛坎摘下头顶的山猫帽子,帽檐上还粘着彩虹水母留下的水渍,在夕阳下泛着微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倒是玩得很开心。"
艾拉将糖果袋藏在身后,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这是圣城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洛坎挑了挑眉,将药草包换到另一只手上。"是吗?那这些从集市上买来的药草,大概也不需要用教你制作药水了。"
"等等!"艾拉立刻凑上前,眼睛亮晶晶的,"你答应过要教我做的!"
洛坎故作严肃地摇摇头,"可某人似乎更喜欢吃糖画和蜂蜜面包。"
艾拉拽了拽他的袖子,像只讨食的小猫:"我分你一半糖果,好不好?"
洛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进去吧,再晚些加雷斯得念叨我们了。"
琉璃穹顶的日光温柔地落下来,照亮洛坎溺爱的表情,和艾拉发梢一闪而过的紫罗兰流光。
......
入夜,月光透过琉璃穹顶的裂隙,在艾拉枕畔投下细小的光斑。她无意识的摩挲着胸前的圣徽,紫罗兰流光正顺着血管爬向心脏。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见镜廊里女神的嗤笑:
"你以为逃到光明老巢就安全了?"
黑焰突然暴涨。等艾拉惊醒时,洛坎正攥着她的手腕吟唱镇魂诗篇,加雷斯的水晶杖抵住她眉心,光明之力如冰泉灌入灼烧的血管。
“看来特训得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