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缘分,萝丝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芙莉蒂雅亦是如此,但她们最终由白巫女莉莉牵连至一体。
“萝丝姐姐...?”
莉莉气若游丝,战斗时,发饰的松动令污秽的迹象在其体表显现,萝丝将其扶正,视若无睹。
“来得很及时,你是叫莉莉,对吗?”
“嗯...”
蔷薇缓缓降落,她们由萝丝的血肉化成,尖塔的巨树得以恢复常态,仿佛一处宁静的长椅,如同一路旅途以来,自己见到的那般。
“她的诺言由你来达成了啊...”将莉莉抱在怀中,萝丝的目光停留在寂寥的夜色之中:“白巫女身边的人,与她们本身的因缘际会,这是注定的吗?”
少女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白巫女缓缓瞑目,她很累了,过度使用力量带来的疲劳令她无暇在意眼前的光景,当蔷薇借助藤蔓平稳落地后,希瑟于一旁扛刀等待着,神色缓和了许多,但对往昔的敌人仍是没什么好感。
“她怎么样了?”
“呼吸的样子,比遭到雨水拍打的枝叶更要安稳”将莉莉抱起,萝丝眼神清冷:“让她好好休息,你去把宅邸清理一下。”
“你还命令起我来了?!”希瑟大为不满:“忘记自己怎么被钉在墙上了?”
“现在不是时候,”萝丝的眼神冷了下来:“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像现在这样对话?”
“啧...”
希瑟还是乖乖去清理宅邸中的其他秽鬼,当萝丝抱着白巫女回到宅邸时,里面已干净了许多,这让萝丝回想起这宅邸过去的样子。
没想到白色的蔷薇也别有一番风采呢,也许以后可以换一种装饰风格......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位拯救了她们的白巫女,甚至完成了芙莉蒂雅也没能达成的壮举。
“我的魔力...”
比以往弱了很多啊,但也足够了吧?以各个国家对魔法的理解程度,能超越自己的人应该寥寥无几。
加上这与生俱来的能力...
藤蔓如同潮水,重新连通尖塔与府邸的桥梁,蔷薇褪去血污,回归殷红,它们凑近怀中的白巫女,像是在表达感激,花香在迷惑她,为她短暂创造了更和谐美好的梦境。
希瑟也倒也没闲着,从尖塔上一跃而下,随后便对整个府邸内部的秽鬼展开清扫,蔷薇紧随其后,每当有秽鬼被斩杀,便由藤蔓裹挟着尸骸堆放至角落,希瑟作为白巫女,却已无法继续净化,她本身便是半个秽鬼。
现在大家能做的,只有保护白巫女最后的血脉。
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萝丝仅仅是敲敲响指,蔷薇便响应其意志,为其清扫走廊,裹去坏死的藤蔓,它们是不为人所知的活物,如同仆人般不遗余力,一扇房门开敞,府邸里尚且存有相对整洁的房间,清淡的花香作为助剂,将白巫女缓缓放下,萝丝亲子为其盖上被子。
多美好的少女,可惜世事难料啊…这算是友人对自己最后的托付吗?
门外响起阵阵不和谐的声响,想必是希瑟正在进行着清扫工作,但这动静未免过大了。
“真不让人省心…”
摘下两朵白蔷薇,至于白巫女枕侧,让她不易遭打扰,萝丝便起身向门外去。
……
【砰】
尚未经过走廊拐角,两具尸体便如同烂泥般被拍在墙上,萝丝眉头紧蹙,利用藤蔓将尸体连同污秽的液体一同从墙上摘下,再由蔷薇进行摄取,随后走过转角,是希瑟,她正对着眼前的秽鬼狠下杀手。
“虽然是起源于我的民族,”刀光剑影之中,肉体被裁断,斩切,秽血洒满走廊,少女目露凶光:“果然是无法对你们有任何谅解,该庆幸芙丽蒂雅与那小白巫女的善良,若是人人如我,你们迟早全都会死在边陲之国。”
就在只剩半身的尸体即将被再度切断,一道藤蔓将其裹挟,扔向走廊末端,随后被蔷薇所浸染。
“适可而止,别太聒噪了。”
“呿…”收起弯刀,希瑟靠墙站立,脸上满是无法收敛的怨气:“这把刀和我一样,吃的都是秽血,它还没饱足。”
“以后有的是你吸,”藤蔓在萝丝的指挥下扫过走廊,很快那些血污便被彻底剔除:“莉莉会出现在这里,想必对边陲之国的净化也已告一段落,她来找到我,找到我们,应该是为以后考虑。”
希瑟很快理解,对方指的是出远门的事,毕竟边陲之国已没有一个活人,她们或许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希瑟摊开右手,对行程问题来了兴趣:“她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吗?”
“大抵是不知道的,但我会为她安排好。”
蔷薇托举着一本老旧的书籍送到萝丝手中,她开始查阅起来,希瑟顿时回想起她的身份,莞尔一笑:“要动用你的人脉了吗,大魔法师?”
“旅途上认识的朋友,就像芙丽蒂雅,哪有什么人脉…看,”蔷薇将书籍托向希瑟,其上是一份精致的手绘地图:“南边,启明之国,污秽的传播很快,纵使小白巫女没有目标,也可为阻止污秽的传递寻求志同道合的伙伴。”
希瑟瞥一眼身旁的少女,随后问道:“那儿有什么?”
“启明之国,顾名思义,她们拥有对抗污秽的手段,但并不是因为污秽在此肆虐,而是他们面对着与污秽不遑多让的威胁,且危在旦夕,”白色的蔷薇开始生长,它们一同回到萝丝身边,将其簇拥:“那儿有位大名人,我们会需要她的。”
“该死,哪怕是这最近的启明之国也有上万里路,总不能走着去。”
“别担心,我有途径,但那时会需要你的帮助,现在,先回去,等着小白巫女苏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