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悬崖之上,遍地断剑,冷风吹拂,引得断剑一阵共鸣。逃亡之人已被逼的无路可走。
“你们不该把我逼入绝路。”一位少年,身着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在其身后,是一道天堑,是埋葬他的大海,也是他的归宿。
内心的火焰逐渐熄灭,他的身体很冷,很冰,但那残破的身体仍在坚持,他还没死。
周围的狂风呼啸而过,让着本就单薄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摇摇晃晃。碧蓝的海面上波涛汹涌,远处黑云聚集,似裹挟千军万马向着这边压来,天穹一点点被蚕食殆尽。
“阎王,是吧?这一世我斗不过你,下一世呢?”少年转身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投入汹涌的大海当中。
风声交杂,怒雷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少年名叫王彼得,因为无意间招惹了冥王,而被他派人追杀,最后死于坠海。
而后的故事呢?他的身体破碎,灵魂也跟着风流浪…
雨过天晴,太阳从茫茫的云层中探出脑袋,此时此刻已是夕阳。阳光很暖,微风和煦,没有了向前的狂暴,天地不改空旷。
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一个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可是,是这样吗?
王彼得命不该绝,也是因为上天怜悯,他没死,即使肉身破碎…
再次睁开眼时,所见之处一片瓦蓝。他艰难站起身。眼神中多了一分迷茫,“为什么不叫我死?”
拳头被攥的发白,心底的悲哀、愤怒,交织在一起,从身体的每一处肌肤上喷发,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阎王…”
“你给我等着!就算穷尽一生,我也要拉你一起死!”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地上,可回应他的只是深深的疼痛与不甘。
他报不了仇,无论是实力还是背景,他都没有办法。阎王阎王,可不是白叫的。
他再一次的躺回地上,睁着眼,望着天空。他多么希望上天给他坠下一颗流星,代替那落日——为他闪耀出不凡。
然而,理想又和现实分离了,这一片天空连云朵都没有,又哪来的流星?
在感受过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后,彼得心灰意冷,躺在原地等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你想报仇吧?”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道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英俊的男子。
“……”
“你该回应我的。”
“谁呀?没看见我在等死吗?”他仍然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有本事吗?你不该放弃的……残酷是历练强者的必要步骤。你难道不想变强?”
“你知道我的事?”“略懂一些望气术。”
“很好,那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和他的实力差距,你拿什么帮我?。”
“先前说的豪言壮志呢?一时兴起?”
“……”彼得沉默,没有说话。
“如果你是这样的想法,那么你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一辈子只能碌碌无为,这是你所想要的吗?”
“你知道我和他的差距,连阎王的分身都打不过!更何况我现在只是凡人!”彼得扭过头,抓起他的衣领,却愣了一瞬,是个老头,声音却很年轻。
“我会帮你,彼得。”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需要你,彼得。就算只是为了你自己。”
“莫名其妙。”虽这样说着,但彼得望向老人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释然。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你愿意承受那沉重的代价吗?”
“你怎么回事?一会劝我选,一会又不劝我离开?还有那个方法是什么?”彼得觉得这个老人不正常,很不正常。
“你到底想怎样!磨磨唧唧的!”彼得气恼。
“……证道。你,想过吗,愿意或否。”或许是彼得的态度惹到了老人,她的语气变了很多。
“愿意。”彼得敷衍地回答。
“不,你的内心并不乐意,因为你不知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我提前告诉你,内心不坚,是不能证道,也无法登基。”
“登基?!你个老头怎么想的?”彼得大惊失色,这个词对他而言是多么遥远啊!
老头冷哼一声:“你们理解的登基还是太肤浅了。登基,成为共主,那是一份天大的责任。”
“为什么要选我?”
“天地无主太久。也只有你才可以走这条路。”
“我做不到那么高大。”
“……我试一下吧。”彼得望向老人,未从透过眼底,他便看到了几乎他摆在眼前的不屑。
“心无责任,怎么成功?罢了,便是让你试一试也无妨。”老头语气中带着些许嘲笑,他抬起左手,闭上双眼,“传承者,让我看看你到底如何。黄曲九阶,证帝之路,开!”
天地震颤,透过平静的海面,隐约的看见下面有巨物出世。
“珍惜这次机会,毕竟你只有两次。”他回过头,老头的身影缓缓消散天地之间,但他的声音却回荡在彼得耳边,久久无法散去。
彼得回过头,望见空旷的碧天之下,九段台阶浮现,每一道差距犹如天堑。一直延伸到天边尽头。
望着前方的路,彼得心中百感交集,“这路还很长,等着吧。”
阶梯尽头,若有若无的圣辉从看不到的尽头洒下,那是什么?是太阳吗?但不管怎样,那里是他此行的终点,也应是加冕称帝的地方。
“开始吧。”彼得张开双臂,面向大海。
飓风窜出,裹挟着波涛洪水,如猛兽般向着他横冲直撞,誓要洗去他身上的污浊与不堪。
天空再次乌云密布,昏暗的天地如牢笼般,将海这一头猛兽关了起来。风的哭泣,水的泪声,连同着彼得曾经的耻辱与自卑,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咆哮。
天地再次震颤起来,将不坚定的情绪荡除,留下最纯粹的执念。复仇的情绪占了上风,支配着他的身体,带着他,使他一步步迈向另一个阶梯。
破碎的身体,残缺的灵魂,竟又一次踏上新的阶梯。
每迈一步,风暴就愈加汹涌,更加肆虐。直至最后,冲破牢笼的束缚,将天地撕裂 。
彼得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风雨交加中,他闭上了双眼。模糊的记忆,混乱的脑子,他明明闭着眼,却看见了前面的路;他明明已经力竭,却仍在一步步向前;他明明只是平凡,却敢直面圣辉的威严。
“想坐上那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的身体也无法支撑我再来一次……”
“我说,我试试吧。看似只有两次机会,与我而言…一次就够了!”
他分不清眼前的路是真的,还是脑中的记忆。迷迷糊糊间,他渐渐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被盐水完全浸透了一样。从里到外,全身神经都被压迫着,只需一点机会,他们就会全部爆发,脱离自己的控制。
这种情况持续着,直至天亮了一次又一次也暗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发着光的宝座,那里原来并不是太阳……
“你成功了,也没有完全成功,你缺少历练。皇位之后的风景,更值得去看一下,你的人生不应只有仇恨,更要有心系苍生的责任。我走了,彼得王。”
风浪停歇,无形的力量涌入彼得体内,修复他的身体、灵魂。
回过头,只有八座皇宫屹立在天空之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走过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失败亦是如此。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坐上了宝座,低着头看着脚下无垠的大海,又抬头望着空旷的天空,等他再敢俯瞰山岳长河时才明白,原来人间的风景不过如此。
“恭喜你啊,王彼得,不现在应该叫你彼得王了吧?”老头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他身边。
“彼得王吗?倒是一个不错的称呼,这个身份我很满意,现在该让你们付出代价了!”
“不,你现在还不能,你看看你自己是否已经被力量冲昏了头脑?”老人笑笑,“我们抛去情感,现在是时候捡起它了。去自由王国看看吧,那里会有你看不到的风景。也会明白力量的意义。”
自由王国,脱离于人间,地狱,天堂的特殊地界。位于地狱路尽头,毗邻天堂。
“沿着地狱路走,尽头就是了。记住,彼得王,沿途的风景比这条路更加重要。”
“地狱路,沟通畜原厦和畜电厦的中央道路?”彼得皇信念一动,瞬身来到地狱路。他望见了,一望无际的漫漫长路。
血色,流动着铺满星空;零星的几点黑,点缀着永久的漫漫长夜。通往凡人死后的两级,千万世游魂之路,地狱路,永驻于此。
在这,彼得王和凡人并无二致。强大的威压,即使是寻常破坏神都不敢御空飞行,只能像其余行人一般,徒步前行。
彼得王顺着这条纵贯东西的大路,一路前行。
地狱的天使,破坏神,死神,亦或者从天堂来的金刚,没有人知道地狱路究竟有多远。天使的至高者南宫一脉,也是传说中的圣,给予世人的答案:三千巨斧河之长。
后世也有另一种说法,源巨人(人间科学家欢乐博士证明而出的一切肉身动力的根源。)数十步可跨地狱,而地狱路,即使万步也无法抵达尽头……
其间,他看到一代代荒兽在此守护,时时刻刻上演着生命更迭的浩荡绿色海洋——绿潭海,那是地狱与天堂这一路上唯一有趣的风景了,但旅者更愿称它为“绿色的眼泪”。
路上行人,身份不同,或许是来自人间的旅者,或许是在天堂地狱往返的商人,又或许是躲避战乱而奔波的平民(神或鬼)。
终于,在他望见红色的天幕退去色彩,再次现出一轮耀眼的不朽,抵达到了天堂与自由王国的交界处,巨斧河中游,荒刀河段。
彼得望着头顶的一轮明日,自言自语:“自由王国看来到了,不过这一轮太阳,貌似和地狱的不太一样。”
彼得读过关于自由王国的记载,那是一部镇压反党(对于挑起战乱者的称呼)的历史。
地狱路到这已经是尽头了,彼得王只能沿着巨斧河一路向下。另他意外的事出现了,巨斧河竟没有下游。他的脚步停在了乱石崖——中下游分界线。
“这是一条时令河吗?”这么想着,他抬眸远望,满地的枯叶绵延到目力尽头,“要不找个导游?”
正愁无人引路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呼声,“喂,站住!你……在这干什么?不知道自由王国很危险吗?”
转头望去,那是一个中年大叔,浑身散发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就是想看看自由王国什么样子。”王彼得支支吾吾的答道。中年男人见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唉,又一个被骗进来承担这无妄之灾的冤种。”
“不会吧(老头骗我)?”
“我只问你一件事,有关自由王国你了解多少?”
“不是在三山镇压下比较和谐的地区吗?”王彼得不解,但也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自由王国很乱?”
男人颔首:“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龙纹,巨斧河的守护者,当然也是巨斧河的开辟者。”
“你就是龙纹神斧的化身?!”王彼得一惊,龙纹神斧,实力都有三玄破坏神了!
破坏神境界分为一转破坏神,二轮破坏神,三玄破坏神和极致破坏神。但后世都用破坏神来囊括鸡舍之上,圣之下的实力。
“对,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为好,现在那边在打仗。或者你可以等到战事结束时再去。”
“我的实力应该还行,我可以现在去看看吗?”王彼得释放了自己的气息。
“一转破坏神级别的实力?不够啊…等等!”龙纹一惊,“彼得皇的气息!你是彼得皇的继承者?!”
“彼得皇?那是什么?”
“两界共主,实力位于圣之下,可号令天地,执行天伐。”龙纹面色复杂,“你要去的话,我陪着你。”
突然,他抬起左手,望着手背上闪烁的印记,面色严肃,“抱歉,我可能不能陪你了,这一次的反党太强了,没有我恐怕他们得败下阵来。”
说着龙纹向天空挥出一道龙形神纹,那道龙纹竟如有生命般向着天边飞去。
“这是干什么?”王彼得好奇地问。
“摇人,尊敬的彼得皇,我恐怕不能陪您了。”
“究竟什么事,竟非得要我来?”天空突然炸出一道洪音,彼得抬头,只见一道人影迅速从天空坠落。
“龙纹,金刚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喊我?”
“介绍一下,他是我的朋友,天堂金刚排行榜第六,掌门。”龙纹神色认真,看向掌门,“听着,你面前是彼得皇的继承者,他想去看看自由王国,但我还要去支援三山,你陪着他。还有,如果我回不来了,别告诉大王。”
“彼得皇是谁?”掌门疑惑,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你干什么吃的?”龙纹忽然震怒,“好好想想天堂明明有数百位金刚,为什么可以活动的自由我们几个!”
“我想起来了!传说中的天地共主,竟然真的存在。”
“这不是传说,是天统和地统长期协商后决定的结果,只是千百年没有出现那个命定之人罢了…不说了,我得走了。”龙纹说罢,身形消散,不知去向。
掌门看着王彼得,面色几度变换。他又怎么不会知道,天地共主的责任,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一旦知道这事,绝对会对彼得王下杀手。
他们对于天统的决策并不满意,天堂的那些不出世的金刚,全都只是为了服务于彼得皇,造成天堂真实战力空虚,这是一点。另一点,彼得王没办法施展天伐,这就导致了他的背景实力不强,没办法摇人打群架。甚至金刚王他们也提出改进意见,可惜天统表示协商一旦形成,便无法轻易更改。
最后还是金刚王紧急定下一条规则:尽力保护彼得王,使之登基。
收回思绪,掌门看向王彼得,他想看看这个少年和常人究竟有何区别,但它天资愚钝,气息感知远不如龙纹,没办法,天堂十金刚,各有千秋。
“他刚才提到的天堂金刚排行是什么?”
“哦,你说那个啊。不用在意,它瞎排的,最强的两位是第七名杖蛇和第三名铁玄。”
“想去哪?”掌门随口一问。
“战争在哪爆发?我们去哪。”
“哈哈,你是真不知道?”掌门看着满脸疑惑的彼得皇哈哈一笑,“不到处都是吗?反党一起,各地纷争。”
“去找龙纹!”二人身形消散原地,直奔战争爆发中心。
远远的,众人听到巨大的轰鸣,看到满目疮痍的大地。
废墟的焦土上,无数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永久的闭上了双眼,且每一位都有不弱于鸡舍的力量。
“轰隆”一声,二人顺着巨响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巨龙从深邃的渊底冲天而起。
“龙纹在那!”二人异口同声,一齐冲向渊底。彼得王停下脚步,他感受的到,内心有一股无名的力量在与他的意志共鸣。
掌门一掌拍向深渊,仅一击就将其填平。好在龙纹从渊底飞出,没有被掌门攻击击中。他面色很平静,但一双眼睛却暴露了的担忧。
“别轻敌,这不同于一般的反党之乱。”
“确实,我能感受得到这是一股邪恶的力量,很强大。它什么身份?”
“青石族的天骄,沾上那东西了。”
“恶魔碎片?”掌门惊愕地望向龙纹,见他点头,突然笑了,“有没有信心把它留在这?”
“当然,我们输过吗?”龙纹一笑。
一声怒吼响彻天穹,将深埋的土石掀飞。透过烟尘,一道模糊的身影一跃而起,身形随着自身高度的增加而不断增加。
庞大的身影爬出深渊,宛如地狱走来的恶魔将整个天地蒙上黑暗。
彼得王先二人一步,一拳狠狠轰向反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攻击穿过了反党的身体,没留下一点痕迹。
“这…是?”彼得王猛的回过头来,龙纹和掌门已经和反党战斗在一起了,“幻境?”
回过神来,彼得王正抬着头望着那轮太阳,原来那一刻他就已经进入幻境了。但他的记忆中似乎多出来一段异样的记忆,“天堂历二环四百二十五纪兴年,恶魔碎片泄露,龙纹镇压战乱中,不幸牺牲…”
“十明舍利…”彼得王明了了。
他笑了笑,走向曾经战争的中心。
那里遍地枯骨,一处破败的石碑上,刻下了那么一首诗:
地狱路前行人转,绿潭海上神兽散。
兴盛枯亡四轮替,终抵天泽岁月潭。
巨斧长河何处觅?域外天泽几时存?
荒刀起出云天界,西抵遗河乱石滩。
柒叶尽落季雨道,石圆落瀑俱涸干。
无始无终风何处?散得散尽尸骨寒。
群党并起天地乱,三山雄英荡平川。
人生何来无敌路,但事不过终末亡。
乱事乱世何时灭?灭人灭仁几人还?
空谷山兮空山谷,葬尽天地豪杰心。
兴年起,盛年衰,枯年瑟,亡年寒,俱于此,共冷眠。
其下还有一行小句: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ps:彼得登记在实际的故事中仅仅是记载了“彼得登基失败”这寥寥数字,故将其扩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