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上,天色变得更暗,让人不禁加快脚步,走到一半时,医生向月零搭话。
“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再过来广场一趟吧,需要把你介绍给村里的大家。”
“好。”
“虽然只有几十人,但聚在一起还是挺多的,你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吧?”
“在这里不会,我喜欢这里。”
“哦,喜欢也不可以盯着别人一直看,特别是璃子,开始几天别黏太近,村里的人应付不来你的。”
“知道了。”
月零乖巧地点头,听话是她的优点之一。
“璃子会魔法吗?刚才在房子里她挥手房间就变亮了。”
“会一点。你不会吗,明明那么厉害了?”
黄金树子民力量都是同源的,用剑强的人只要努力,魔法多少也会一些。
“完全不会,厉害的是莎乐给的刀。”
“原来如此……告诉你一个秘密,想听吗?”
“想!”
“听了就要要负责保密哦。”医生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背负诅咒的人理论上都会失去战斗和魔法的能力,蒂娜也是用药物稳定后才能再次使用魔法,不过只有璃子是特殊的,诅咒和强大的力量同时在她身上存在。”
“厉害……为什么呢?”
“不知道,我没弄清楚,可能和她的双亲有关吧。”
“那能在森林里建起这个村子也是璃子的功劳?”
“没错,她和兽主打了几架,把村子周围给占下来了。”
“能打赢那种大家伙吗,好强……!”
月零语气中满是佩服。
“嘛,是挺厉害的,虽然这里的森林主人没有血族那头狼厉害就是了。说起来,你不怎么擅长战斗吧?”
回应的是月零有些惭愧的傻笑。
“把伤养好,之后让璃子陪你练习下吧,下次再遇到危险就不会再受伤了。”
“嗯。”
小道再次由宽变窄,几分钟后两人便回到小屋,饭菜的香味从厨房慢悠悠地飘出来。
坐在餐桌前又等了几分钟,青菜煮的汤和一盘冬笋炒的肉被端上来,两道菜都幽幽冒着热气,青菜就是村子附近挖的野菜,现在正值初春,野菜都还嫩着,加上荤油煮出来就是一道美味;冬笋是远一些附近山上挖出来的,切成片用加了盐的清水焯去涩味,再和腌的咸肉一起炒出来,既简单又鲜美。
现在距离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面前又是一月未见的熟悉食物,不由得让他食指大动,然而月零回到这边后不仅胆量有所增加,连饭量也像换了一个人,两碗米饭下肚后还想添饭。
“米饭已经没有了,只做了两人份的,抱歉。”
“多吃些菜吧,我的份也让给你。”
医生把一汤一菜往前推了推,端起半碗翠绿的菜汤打算今晚对付一下了事。
“对不起……我好像吃太多了。”
“别在意,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血族那边的饭菜不合口味吧,趁现在把营养补回来一些。”
“好。姐……璃子做的饭菜很好吃。但我已经过了成长的年龄了,今年秋天就成年了。”
医生听得一脸疑惑,重新看向月零的脸,就是十四岁左右,离成年还早着。
“骗人,还早着吧。”
“不!秋天就十六岁了。”
月零语气中出现少有的坚定。
“十六成年是兽族的标准吧,而且你真的有十五岁吗?完全不像。”
“十四、十六不都差不多吗?”
璃子插了句话,她语气里满是疑惑。
“人类一年的变化很大的,特别是在成长期。”
医生看向旁边的璃子,尽管她外表就十五六岁,但实际年龄应该比外表多三岁左右,她的父母双方至少有一方是长寿种。
“啊……难怪医生你老那么快。”
“不准说老!我还年轻着!”
被璃子一句话说得有些怀疑人生,他对着灯光端详碗中映出的脸,他觉得这张脸看起来还很年轻,几年前接受赐福时他是十六岁,因为得到赐福之后寿命也会增长,所以身体的成长慢了很多,现在他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二十……十九!严格一点十八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又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过得很惨,说不定身体在不知不觉中衰老很快,于是陷入无尽的纠结中,而月零趁他愣神时风卷残云,把两道菜给消灭干净,连菜汤都没剩下。
“重要的是年轻的心态”,得出这个答案时,医生泡在露天的浴池中,让热水尽可能淹没自己全身,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冷。
连接浴池的是厨房的侧门,本该作为后院的一小块空地被一人高的木墙围起来,墙外清理出了一块很大的空地,既避免落叶侵入又保证视野开阔;墙内地面被打磨过的石板铺得严丝合缝,而靠近木屋的一边则垒高一些筑出一个方形凹坑,凹坑之下隔着厚石板的地方可以用魔法加热,只需要注入足够的水便能想泡多久就多久。
为了多放松一会,他特意排在月零之后洗澡,此时皓月正当空,繁星作点缀,他听着耳边风刮过树林的沙沙声,忽然觉得一阵安心感如同池中热水一般将他包裹住,浓重的睡意从小腹升起,漫向四肢百骸。对他来说,村子就是故乡。
泡得差不多后,医生回到房间,屋内陈设简单,进门正对面是窗户一扇通往洗手间的门,窗户左面是一整墙的药架,架子下方是斑驳的工作台,窗户对面的墙则靠着几个书架,最后空出来的墙面下,靠着墙根摆着一张足够睡两人的床,床上有璃子扑在被子上撒欢。
“你在做什么?”
“标记领地。”
“回你的床上去标记。”
“现在事态紧急,你带女人回来了,而且还是人类种族的女人。”
“莎乐让我帮忙照顾的。”
“但我闻到了偷腥猫的气味!”
“声音太大了……告诉你关于月零的一件事,要听吗?”
“什么?”
医生忍住笑意,靠近璃子耳朵旁说到:
“月零听力和莎乐一样好。”
“……呜!”
璃子逃似地从房间窜出去,他知道莎乐能隔着木墙听清别人说话,而月零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明天早上就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