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零扯了扯医生的衣角：“布拉德兰的时候也是。”
“嗯，是相同的情况，不过待会再问这个。”
“你们见过和我们相同遭遇的情况吗？”尼尔发问。
“见过，就在前不久，不过请你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吧，弗雷德侵吞用于贿赂教会后剩下的钱财，再之后他又做了什么。”
“不，到这里就没有了。所以他说我们对信仰不坚定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们信仰的不是教会，至少不是弗雷德玷污后的教会，而是伟大的黄金树和伊恩诺亚大人。”
“我知道了。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守护者出现的原因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当时我还很小，没什么印象，不过族人都说一切发生得都很突然，守护者闯进城镇后就朝教堂的方向前进，走到一半的时候巨兽就从空中现身了。”
“那里有什么吸引它的吗？”
“应该没有。”
“再想想，特别是和黄金树相关的，人或者物品都行。”
尼尔用手抵住下巴思考，过一会后才开口。
“没有。那里唯一和黄金树相关的只有我们一族曾经最强战士的遗骨，他曾前往圣域祈求过赐福。”
“那成功了吗，有获得过圣物吗？”
“不清楚，圣物或者赐福都有人说有，也有人说没有。但多半没有，因为有圣物应该会传下来给我们继续使用吧？”
“圣物除了特定的人以外，其他人无法使用，作为陪葬品的可能性不容忽视。”
“不过黄金树的圣物与其作为陪葬品，不如放在教堂里更好吧？”
“倒也是。”
医生没有继续纠结，布拉德兰和艾瑞兰的遭遇是巧合的概率更大，而且比起过去的事，眼前的事优先级更高，伊恩诺亚口中的异教徒活动痕迹完全没有线索，老板娘和弗雷德口中说的前阵子出现在镇子里的人类女人也踪迹全无，该派过来的教廷骑士同样没有消息。
果然是被耍了，医生想放弃了，但是他自己能拍拍屁股走个干净，莎乐却不能，叹气之后他还是决定再努力一会，再没进展就回圣域去交差，毕竟查出一切正常也算是成果的一种。
“请问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谢谢你。”
“您完全不用道谢，其实我有个稍微厚脸皮的请求，可以说吗？”
尼尔面色有些腼腆，医生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于是便直接开口：
“如果是弗雷德相关的事，和先前说的一样，我不是教廷的人，但我有机会见到教廷的大人物，到时候会帮忙说两句话。”
“非常感谢您！”尼尔激动地跳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我还有个和旅途见闻无关的问题，请问……”
“不用那么见外，就当是刚才你回答我疑问的回礼，请说。”
“不不不，因为是个相当没礼貌的问题，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当我完全没问过。”
尼尔在原地手舞足蹈了一会，冷静后重新盘腿坐下来，又等了一会才开口。
“我在教会里看见过伊恩诺亚大人的许多传说，其中就有他对人类种族反叛的镇压……”尼尔停下来观察了医生的脸色，发现没有异常后才接着开口，“最后的结果是人类国家的消失，关于这件事，您是怎样想的呢？对不起！真的是个非常不好的问题，果然还是算了吧……”
医生听着尼尔说完，心中有些奇怪，对提问的内容他半点也不介意，但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尼尔会问这个。
“什么怎么想？对人类的背叛还是伊恩诺亚或者黄金树，问题提得太宽泛了。”
"您愿意回答吗？"尼尔很意外，两只在空气中乱挥的手更加凸显他的局促不安，“主要是对教廷和伊恩诺亚大人的。”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那是远在我出生之前发生的事，对我的影响除了早年的生活变得更艰辛，多吃些苦头外，倒也没什么。”
“不会怨恨伊恩诺亚大人吗？”
“不会。毕竟人类国家要是还在也不能保证我就能过得多幸福，但要是我出生得再早些，有亲人在当时的人类帝都死掉，说不定就会怨恨上了。”
“如果那个亲人不是被卷入的平民，而是策划背叛的人也一样？”
“当然了，呣……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还要看选择背叛的原因、目的，各种各样的因素都要考虑进去吧。”
“为什么……”尼尔表情呆住了，似乎医生说的话非常惊世骇俗，“对方可是伊恩诺亚大人，黄金树选择的代言人。”
“啊……是么。”
“什么？”
“没什么，我大概猜到了你问我这个问题的原因。”医生觉得对方心中一定有关于伊恩诺亚或者黄金树的执念。
“我暴露了吗！？”
尼尔更加惊慌失措，全身都在乱动，一会用手抓后脑勺，一会按着大腿摇晃上半身。
“还没暴露，我什么都不会问你。关于你的疑问，我能说的只有一句话。”在脑中整理好语言后，医生才开口，“人们信仰黄金树是因为它践行真理，而非它成了真理。”
“怎么会……”尼尔陷入迷茫，“那不就是说，黄金树也会错吗？”
医生没有回答，尼尔是个很坦率的人，他并不讨厌，但有些问题需要他自己去找到答案。
“谢谢您，医生。”
“不用客气。”
“那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还有啊……”层出不穷的问题让医生想起来刚见到月零时的状况。
“很简单的问题，请务必……！”尼尔双手合十，低头请求。
“长话短说吧。”
“好！您替教廷调查的事是什么呢，我或许能帮上忙。”
思考片刻，医生决定说出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好隐藏的事，何况对方还说了他能帮上忙。
“可以告诉你，不过要保密。教廷有个了不起的人说这边有异教徒活动的痕迹，让我来找找线索。”
“是这样吗？那我可能知道线索。”
“真的？请说！”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医生觉得自己开始转运了。
“只是可能而已……就是前阵子来镇里的人。”
“胸很大的那个？”
好不容易见到希望，医生也管不了会不会对月零产生坏的影响，采取了男人之间最有效率的对话方式。
“没错！胸很大的那个！”就像对上了暗号般，尼尔也显得很激动，紧接着说，“其实我和她交谈过。”
再之后，医生得知了他一直追寻的异教徒线索以及来自尼尔的忠告，有好有坏，但不管怎样，打白工的任务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