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都是。黄金树给予的最强赐福不能用常理来考虑,不过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战士的一边,他拥有从黄金树主干上剥离下来的圣枪与圣盾。”
“那当时丢到医生你旁边的就是圣枪?”月零眼睛放光,她对这类问题似乎有着非常大的兴趣。
“应该是吧。”
“它们有名字吗?我想知道!”
看着月零越发激动的表情,医生有些不堪其扰,他有丰富的经验可以推测出对方的问题只会越问越多,所以没有回答,而是在考虑怎么把她赶出房间了,毕竟还要留些时间来思考关于叶莲的对策。
“名字,它们有吗?”
“我有听到,不用重复一遍。已经很晚了,今天到此为止吧,明天再说别的。”
“最后一个,拜托了!”
“不行,为什么越来越缠人了。好好听话,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去睡觉吧。”
把月零推出房间,医生很快熄灯,躺床上接着刚才的思路规划接下来的行动,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再待几天,实在找不到叶莲的下落就回圣域报告,与最初的计划一致,不过这次稍微有了点成果。
第二天,尼尔找上门来,说是有要事,暂时不能担任向导的工作了,医生让他别在意,反正镇子他差不多已经熟悉,也没有特别需要调查的地方,他和月零两人到处逛逛就行了。
当天下午,医生前往教堂找弗雷德主教,对方态度依旧恭敬,因为只要不能证明他身份的真假,主教就得把他当成真的对待。
弗雷德写往圣域的信没有得到回应,不过医生来这也不是为了追踪进度,而是由他写了一封信,信上交代了他查出的线索,让弗雷德再寄过去,能不能得到回应无所谓,反正得让对方知道自己干了活的。
再次日,尼尔找过来说想谈谈,医生觉得他状态不对劲,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却也没多想,只要待会问问就行,于是带上月零就和他在镇上闲逛。
“你说需要谈的是什么事,终于对旅行的见闻感兴趣了吗?”
“不是……说是商谈,只是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请教就算了,我还没有能当谁人生导师的知识和阅历,不过聊聊天倒是可以。”
“那请您和我聊聊,关于我心中的疑问。”
“没问题,我洗耳恭听。”
等了一会,尼尔却没开口,医生也不慌,就陪着他慢慢在街道上走。
此时太阳正暖,斜斜的阳光从空中照下来,不过被两侧的房屋挡住了一些,让街道呈现出一半明亮一半昏暗的状态。医生为了让身上暖和些,向左跨了一步,尼尔继续在建筑的阴影中前进,火红的头发是他唯一被照到的地方,发丝末端闪着光,很耀眼。
“我们一族很弱小,就算是传说中那位战士在强大的种族中想必也排不上名号,所以不得不依附黄金树才能勉强将我们一族延续至今。”
“尽管弗雷德的所作所为很卑劣,让教会在镇上的声誉下降,但教会和教廷的确在历史上对我们有过多次巨大的帮助,我们仍对黄金树心存虔诚的信仰。”
“而我想问的是,医生,如果对你最重要的人身处险境,而你必须做出背叛信仰的事才能拯救他们,你会怎样选择呢?”
最重要的人?医生第一个想到的是璃子,而对尼尔的问题,他早就做出了选择,其实本来也没得选。
“站在我自己的角度,还是你的角度呢?”
“都可以。”
“那肯定要先救人吧。”
“不会犹豫吗?”
“现实中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吧。”
“但要背叛的可是黄金树,那是可以一瞬间就决定的吗?”
“就算思考再久、犹豫再多,背叛也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而且黄金树也不缺一两个信徒吧,大不了先把人救下来,再向它说声对不起,伟大的黄金树大人肯定会原谅你的。”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
“无耻?”
“怎么会!是通透……也不太对。”
尼尔很激动,有点前几天精神的样子了。
“都无所谓吧,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是的。”
“不用客气,再过几天我就离开这里了,到时候再想让我帮忙就没机会了。”
“真的没有,有也是以前的事了……话说,您要离开了吗?”
“嗯,因为一直没什么进展,我再继续待下去也只是白费时间,所以大概再过三两天就要说再见了。”
“是吗……真遗憾。”
“有缘的话会有再相逢的一天。”
“希望那一天早些时候到来,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尼尔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从兜里掏出当时医生给他的金币,“不过只做了几天向导,护卫的工作也完全没贡献,我实在不能收下这么大一笔钱。”
“别在意,留着吧。”
“真的不行。”
“那我离开的那天还给我吧,和你工作相称的报酬还是要给的。”
“好,离开的时候我会为您送行。”
疑问得到解答,尼尔也很快告别。医生没打算收回金币,金钱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尽管天色尚早,不过他还是决定回去旅店休息了,反正瞎晃悠也不一定会有收获,不如把时间用在养精蓄锐上。
一晃又是两天,教廷那边没有派人过来,叶莲的下落仍是未知数,医生在把手里当作晚餐的石头烤饼咬一口后决定明早就离开,告别这个让他憋屈的委托。
而命运总是奇妙的,就在当天入夜后不久,医生准备睡个早觉时,从窗外刺进一道光芒,把天空照得宛若白昼,他开窗查看,发现光芒消失的地方正是教堂所在。
月零急匆匆地闯进来,征询医生的意见,略微犹豫后,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而为尽快赶到教堂,两人在房顶上不断跳跃沿直线前进。
越过新旧城区交界线后不久,教堂出现在医生视野中,而在那里等候的人既在意料之外,也算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