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为什么你在这里?”
光芒消失之地,挡在教堂正前方的人,正是几天不见的尼尔,在他身前插着一把剑尖没入地面的大剑,而他的双手正握在上面,脸上带着决然的表情。
“请回吧。”
"刚才的光芒是怎么回事?"
医生继续询问明显不对劲的尼尔,月零却拔出她手里的打刀,摆出架势拦在前方。
“尼尔!回答我!教堂里的人是谁?”
“是叶莲大人。”
“她对你做了什么?”
月零用刀鞘挡住想靠得更近的医生:“不行,很危险。”
“叶莲大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告诉了我真相,然后给予了我应有的赐福。”
真相?赐福?医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继续询问:“那个光芒就是你说的赐福吗?”
“正是。”
“真相是指什么?赐福是关于什么的赐福?”
“没有告诉您的必要,请回吧,不然我……”
尼尔拔出大剑,银白色的剑身上燃起烈焰,那是焰之一族利用火焰战斗的技巧。
“医生,退后,请帮我拿着这个。”
月零把刀鞘递过来,医生接住,嘱咐了一句小心就往后退去,对面的尼尔不止手上的武器,就连身体上也出现变化,岩浆一般炽热赤红的线条缓慢爬上他的手臂和脸颊,他双目慢慢变得赤红,头发也宛如一团炽热的火焰。
医生从未听闻焰之一族会在战斗时出现这种变化,前些日子向莎乐请教的知识中也没有提到这部分,他只能猜测是叶莲的赐福有什么古怪。
半响后,尼尔将气势凝聚完毕,单手握住大剑在空中斜着斩过,剑身上的火焰追着剑影,在空中编织成一条转瞬即逝的红色绸缎。
随后他身体便从原地消失,下一瞬已与手持打刀的月零撞在一起,点点火花从锋刃的交接出迸出。
“我不想伤害你们,请带着他离开。”
“医生需要将教堂内的人带回圣域。”
话毕,月零后撤半步,用力斩出一剑,尼尔虽然挡住,身体却也向后滑出数米,剑身上崩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小缺口。
让医生奇怪的是尼尔竟然能接住,他不应该有如此实力,叶莲赐予他的赐福竟然如此强大。
战场中相互试探后的两人放开手脚,蹬地前冲,随后是泛着金光的打刀与烈火大剑间的对撞,极快的挥刀速度使两人中间充斥着火焰与刀光的残影,武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尼尔说不想伤害他们是应该是真的,因为他的挥剑的力量与速度正在慢慢增加,月零兴许是拿不准对方的实力能提升到何种程度,配合尼尔的节奏追上他的速度。
刀剑相击的时间拉长,尼尔武器的劣势便显现出来,随着大剑剑身上的火焰越盛,迸射出的火星也就越多,那大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不一会那片空间简直成了在下着火花雨的天空,无数的火光自交战的中心喷射而出,将入夜后的教堂前广场照得灯火通明。
尼尔抓住一个间隙停住手中大剑,左脚踏地,将砖石踩出裂痕,而右脚借这股力道顺势踢出,月零用前臂格挡住,但也被巨大的力道震飞一段距离。
尼尔趁机前踏,随着沉闷声音传出,地面出现几个深坑,他握住剑柄的右手青筋暴起,赤红色的纹路亮光更盛,这一次他没再留手,势大力沉的横向斩击在空中留下一个由火焰组成的扇面,残破的剑身向他眼前的敌人袭去。
面对这威势逼人的一击,月零不慌不乱,用刀刃迎向大剑,武器交接后,残破的剑身断成两截,而这似乎正在她的意料之中,因为就在斩断剑身的同时,月零也闪身进入对方咫尺之内,用一记肘击将他撞飞。
受到重击的尼尔倒飞十余米,单膝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二人的战斗暂时落下帷幕,医生走到距离尼尔数米远的地方,再想靠近时被月零阻止,谨慎护在身后。
“何等的威力,这就是黄金树圣物的力量吗?”
“战斗就到此为此如何,叶莲究竟是什么人,你的力量是她给予的吗?”
“趁现在离开吧,医生,叶莲大人不是你们能够触及的存在,等她处理完教堂内的事就迟了。”
“我也不想惹上什么大麻烦,不如你告诉我一点情报让我回去给伊恩诺亚交差如何。”
医生这句话倒是认真的,刚才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想带着月零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而尼尔无奈地干笑后,开口道:
“七年前的巨兽袭击,我失去了双亲、妹妹,还有三分之一的族人,我本应感恩教会伸出的援手,将一切奉献给黄金树,但叶莲大人告诉我,黄金树的力量来自对千年前全世界无数种族的掠夺,无论是它的赐福,还是伊恩诺亚大人的力量,那都本该属于我们自己。”
“你信了?”
“信了,深信不疑,叶莲大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她给予我的赐福货真价实。”
医生看着还在踹粗气的尼尔,他丢掉手上的断剑,看着自己握紧的右拳,从掌心传来的力量让他表情更加坚定,当他重新抬起头,还想说点什么时,突然从教堂处传来一阵亮光和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后一柄新的大剑飞来,插到他的身前。
尼尔毫不犹豫握住剑柄起身,他身上纹路的亮光变得比之前还要耀眼。不知为何,医生感觉他的力量又得到了提升。
“我问过你,当重要之人陷入险境,该如何在他们与信仰之间抉择时,你告诉我应当背弃信仰。如果七年前,我有现在的力量的话!那我也有选择的机会!”
“黄金树将本属于我们一族的力量夺取,继承它意志的伊恩诺亚却对巨兽的肆虐视而不见!为什么不把巨兽赶尽杀绝!为什么他的不作为会化作苦难降临到我的身上!”
“我会对叶莲大人献上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最后一次给你们离开的机会!”
情况已经在失控边缘,医生决定带着月零离开,但不待开口,就看到她已经冲了上去,已经完全镀上黄金树光辉的圣物与身缠烈火的大剑以更惊人的气势撞在一起,以两人为中心爆发出一阵阵呼啸而出的狂风,风势裹挟着烈火,犹如投石激起的水面涟漪向四周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