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是只会治疗黄金树的诅咒,还有止痛和祛疤吗?”
“亏你能记住这个,要是你能把记忆力用在其他地方就好了。”
“我尽力。”
从月零语气中听不出来她是认真的还是在敷衍,不过医生觉得怎样都好,他选择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我能不能解决领主的麻烦都无所谓,进去了再想其他办法就行。”
“好,我会保护你的。”
“不,应该不行,你要在外面等我。”
“不要……”
“别急着反对,有这么做的理由。去见领主的时候多半不能带武器,要是没了圣物,在战斗方面你和我就没什么区别了吧,所以你在外面等着比跟着进去更稳妥。”
“嗯……把刀藏起来呢?”
“藏哪?”
“我正在想。”
看到月零一副苦恼样子,好像真的在考虑对策,医生觉得挺有意思,所以特地等了一会才开口:
“别想了,出了事我会在里面叫你的。”
“但这样不安全,我还是想跟着进去。”
“那就好好想出把刀藏在身上的办法吧。”
“……”月零没说话,盯着医生,半响后才开口,“坏心眼!”
“嗯?”
“你把我当笨蛋了吧。”
“哦~厉害,怎么看出来的?”
面对他的调侃,月零没有回话,而是低下头看着她手里的木刀,沉默不语。这让医生稍稍有点心虚,开始尝试转移话题。
“说起来,昨天睡地上的感觉如何?”
“嗯……普通?比睡床上硬一些,滚到被子外面碰到地板时很凉,不过天花板变得很高,衣柜还有其他东西变得很近,感觉很新鲜。”
月零说了很长一段话,表情一如往常,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让医生心虚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反而又萌生起捉弄她的想法,但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他并没付诸实践,两人的对话逐渐回归日常。
早饭过后,两人收拾好餐桌,出门向领主府的方向前进,中途路过了广场的告示牌,上面贴着久经风雨的领主寻求治疗魔法师的公告,内容只有对招募对象的大致要求以及承诺会给予丰厚报酬,而对工作内容没有丝毫提及。
穿过镇中心的广场,沿着大道一直向前走就到了气派的领主府正门。
说是领主府,其实更像一座庄园,木制大门两边都是长长的围墙,围墙很高,看不到里面的景色。医生扣动门环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从缝隙处钻出一个瘦削的男性身影,头上有猫耳,面色不善,看起来就不太好说话。
“人类?有什么事?”
“你好,我昨天才到镇上,想过来给领主大人打个招呼。”
“一边去,莫格大人没空理会你们,另外别在镇上逗留太久,这里不欢迎你们。”
对方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身体向门后缩去,想关门撵客,而医生则及时叫住他:
"听说领主正在找会治愈魔法的人?"
“哦?你是魔法师?”
“不是。”
“那她是?”
“也不是。”
“哼!这是莫格大人的宅邸,你们要找麻烦的话算是踢到铁板了!”
“怎么会。”见对方生气,医生适时递过两枚银币,“我是个药师,手艺还不错,来这里正是想看看能不能为莫格大人效劳,治愈魔法不能奏效的怪病我也见过。”
“哦~哦~,早说嘛。”男人的细长尾巴在空中扫了扫,心情似乎变得不错,接过银币满意地揣进怀里,“这半年里也有不少你这样的人过来碰运气,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想法,莫格大人手里的鞭子对想骗吃骗喝的人可不客气。”
“多谢你的忠告。不过我确实对各种怪病都有所研究,就是不知领主大人需要医治的对象是何种病症?”
“你问这做什么!无可奉告,趁早离开吧。”
对方态度又变得生冷,似乎对此讳莫如深,医生见此只能故技重施,不过这次递过去的变成了金币。
“我只是好奇,保证决不外传。”
“你……”男人的犹豫一会后还是抓过金币,之后谨慎地往门内门外张望了一圈,确认没人后才接着开口,“想打听这个的话你最好真有点本事,要是听了之后没什么眉目也别乱传,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
“凑近些,仔细听好了……”
医生把耳朵凑过去,从对方嘴里传来的蚊蝇之声中大致得知了他咨询问题的答案。
得病的不是别人,正是莫格本人,染病的时间也正好就是半年前。这怪病平时无事,不过病发时就惨了,看门的男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从府内的风言风语中推测出一点儿真相——领主病发时全身都痛,疼得满地打滚,要是此时有不长眼的人凑上去保准得挨上几鞭子,半年来已经有不少人尝试各种方法,但都没多大成效,几乎全被领主用鞭子抽了出来。
奇怪的是不管领主抽的是凑上去的下人还是前来治疗的魔法师,都打得不重,无一例外都只是破个皮,渗点血珠子便完事,而他平时打人就从来没这么轻过,说到这,男人还挽起袖子展示他的上臂狰狞的鞭痕,以增加他话语的可信程度。
听到这,医生心中有了些猜想,在思考后又追问了一些细节,之后便结束了谈话。
告别之前,他将一个装满水的竹筒交到对方手里,让其在下次领主病发时给他喝下,男人听后连连拒绝,不过在他极力劝说加又一枚金币的诱惑下,还是成功让对方照他意思办。
目的达成,医生也没再逗留,转身带着月零离开,接触领主的计划算是踏出第一步。他根据那个门房的描述,猜测莫格身上的病症可能是黄金树的诅咒,尤其是平时无事,病发时来得迅猛这一点很相像,所以他才把那个水交给对方。
不过凡事无绝对,兴许其他疾病也有类似的特征,然而这没关系,只要水能到领主的手里,事情就能照着他的计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