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卡洛大人对来到镇上的旅人下手已经不止一次,要是让他盯上,又被查清背景,你们两人都会很危险。真的要小心,不要在镇上逗留太久比较好。”
“知道了。不过我们在这个镇上也有事要办,还会停留一段时间。”
“什么事呢?要是我能帮上忙请尽管说。”
“现在你已经在帮忙了。”
“现在……难道和莫格大人有关吗?”千雪不是很确定,发出试探性的询问。
“没错。领主府正在招募会治愈魔法的人,我虽然不会魔法,但也算是个药师,所以正在考虑。”
“不行!”千雪反应很激烈,头上的耳朵也跟着挺得笔直,然后她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语气再次弱下来,“对不起,我有点……”
“没关系,其实前天我算是向领主府交了投名状,所以现在有进无退,如果关于莫格领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请告诉我。”
“……抱歉,我知道的也不多,希望您小心行事。如果有机会请尽快脱身,莫格大人的脾气不太好,您身边的月零小姐也可能被卡洛大人缠上,请万分小心。”
医生感受得到千雪语气中透出的担忧,不过他更在意的其实是对方两句话间的情绪变化,从激动而后一瞬间又变得沉静,直觉告诉他千雪应该知道更多东西。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放在心上的,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明天不出意外我会再来的。”
“好的,我送您离开。”
思虑过后,医生选择以退为进,现在逼问千雪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徐徐图之或许更明智。
从救济院出来后,时间也快到饭点了,医生打算先去镇上解决午餐,然后回去窝着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想到这里时,月零突然向他搭了话。
“医生,那些孩子都躲着我,有什么办法吗?”
“等他们吃了我们带过去的肉,到明天或许就愿意亲近你一些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
“呣……稍微买点小孩子感兴趣的东西过去怎么样?”
“感觉行得通,要买些什么呢?”
“偶尔也自己动动脑袋,干脆买些你喜欢的东西吧。”
医生觉得月零平时的性子也和小孩差不多,所以她感兴趣的,救济院的孩子说不定也喜欢,之后两人回到银尾镇上,吃了午饭又买了些糖果打算明天带过去。
在回去的路上,月零嘴里的糖就没停过,看着她的样子医生认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正确的。
两人迎着阳光继续走着,现在的时节入春已久,不过气温还没完全升起来,空其中依旧残留着几丝凉意,医生晒了一路的暖洋洋的太阳,终于在打了一个哈欠后,感到一阵困意来袭,眼见住宅临近,他想着待会得睡个午觉。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他来到正门口的时候,看到那里站着两个等待已久的卫兵,臂甲上都印有领主府的纹章。
之后从卫兵确认两人身份到他被带进领主府的整个过程进展得又快又顺利。
月零留在了外面,是医生要求的,而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两个卫兵只是对了一个眼神就同意了,这让他猜测或许是前天交给看门男子的水起了作用,如若如此,那莫格领主的怪病就真和黄金树的诅咒有关。
领主府内很大,医生跟着前面的卫兵绕了近十分钟才进入会见领主的大殿,两个卫兵完成任务后退下,留下他一人。
医生环视屋内的装潢,最醒目的是四根大柱,通体涂成红色分散在四方,左右两侧是遮挡视线的屏风,他脚下是软绵厚实的兽纹地毯,一直延伸到最里面的地台,在地台右侧是置有一柄大戟的戟架,其后是绣有领主府徽记的巨大幔帐,而莫格领主本人则坐在幔帐之前、地台之上,他左手边站立的是其义子卡洛。
医生一边观察一边向最深处靠近,整间大殿包含他自己在内总共就三人,这让他推测侍从和卫兵应该提前被支走,莫格领主不希望他患病的消息被太多人知道。
等医生觉得离地台足够近,便站立在原地鞠了一躬,开口道:“小人名叫医生,见过领主大人。”
“一个小小的人类见到莫格领主竟然敢不跪下,真是好大的胆子!”说话的人是卡洛,他表情张狂,语气嚣张至极。
“嘛嘛,卡洛。人类不懂礼数情有可原,而且这位医生阁下说不定是我一直在找的人,不可对他无礼。”
“是,父亲大人。”卡洛面向莫格微微欠身,而后又将身体转过来,“免你无罪,把头抬起来,莫格领主有话要问你。”
医生重新站直,对于台上两人唱的红白脸戏他有些想笑,但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回话:
“多谢领主大人的宽宏大量,若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小人一定万死不辞。”
“很好!你有点聪明劲,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好处少不了你的。”莫格领主用他厚实的手掌拍了一下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腿上的肥肉颤抖不止,“我且问你,前日你交给看门那人的金色药水是否还有?”
“有的。”
“好!还有多少?”
“应有尽有,领主大人想要多少都可以。”
“不错不错。但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小人不敢,只是还有一言想说给领主大人听。”
“哦?说吧。”
“那金色的水并不是药,治不了病,而我是个药师,能把那水配成治病的良药。”
医生按照脑中的计划开始引诱领主上钩,他不想只把水交给莫格就完事,而是想进一步展示他的价值,获取更多的信任,这样才有更大概率调查出有用的情报。
“哦……?你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莫格面露疑色,直勾勾的盯着医生,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点说谎的破绽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医生始终不为所动,终于在好一会后,领主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便给你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