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配乐:《That Girl》 -Olly Murs
我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准确的来说,只是随心所欲,没下限罢了。
曾经有个人说过,他讨厌温柔的女孩。因为那些温柔同样也会给予其他人,她只是对每个人都如此而已。
“我”不是特别的,那么那些温柔,总有一天会变成海市蜃楼,最后,那些温柔成为了刺死“我”的最后一把刀子。
「打个招呼就会非常在意,互发短信就会心神不宁,说不定就会产生“不会喜欢我吧,该怎么拒绝啊”这种无聊愚蠢的想法。」
可是,那些根本不“只是”我。
我没有那些“自视清高”之人的过度孤傲,将不屑直接表现脸上。真要说为什么明知世俗却仍不反抗,总结起来就是懒得和没兴趣的人争论。
只是浪费力气,对观念不合的人。
并不是所有的反抗都有个积极的结果的。
既然在这里,就要适应规则,在能改变规则之前。
至少我自以为自己的中二叛逆期在小学就早过去了。
那些温柔,动点脑子就知道是我装的,反正是“假的”。
「既然“随心所欲”,那我只干我喜欢的事情。」
那又如何呢。
如今想来,我难道被讨厌的是我的“温柔”?还是我喜欢的是没意义的“温柔”?
……
可能很多人都想把“青春”两个字,莫名其妙的与自己实则完全不懂的人“爱情”挂上钩。似乎有种自己的青春没有爱过恨过,是显得多么的灰色的想法。每个人都渴望在过去自己“定义”的灰色人生里,会有一个光一样的人来照亮自己的人生。但是至少无论是过去,无聊至极的现在,还是前途渺茫的未来,我想我都在摒弃这种自己为是的想法的。
对待青春的胜利角色,他们当然有资格歌颂或吹嘘一些“来之不易”的快乐,好吧,他们的成功也并非白得的。前茅的成绩,围在身边的朋友恋人。当然,我知道他们也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光鲜亮丽。
但一个既得无法否认的事实,就是他们比败犬们运气好。
运气也是决定人命运很重要的角色之一。更重要的是,这种东西是从打出生起就被认定大半的。
而显然,我是那个该说有运气也不差,却怎么都算不上一个正统幸运儿。正式这种无可厚非的人生态度,不停的像给一块随处可见的海绵灌输腐烂的臭水增加卖废品的重量罢了。这个胆小鬼的脑子里,一边不敢沦落于简单的世俗,又不想失去所有接触“幸福事物”。然后又是一边矛盾,一边思考,一边还是说谎了对自己。
我很讨厌起早,尤其是在报复性游玩了电子设备通宵夜后,那种几乎镇痛到晕厥的感觉,让我同时有后悔和自暴自弃的冲动。什么东西都不能思考了——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可惜的是,这样的事我七天中六天都是这么度过的。出来仅有的单休日我可以睡到中午。
我时常觉得,实则早上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懒得和任何人交流,对待所有人无论善恶都不想理会的态度,最好的就是让我一个人在角落里水稻天昏地暗,既没死的勇气,又不像样的活着,我想当然的觉得这才符合我,符合一个平凡到不能再说的一个NPC角色的生活准则。
时过九点,我就得自己都不清楚的与人交流了——课间活动,走班日常。因为在那时大家都会醒,所以我也不得不醒。从一个人的世界的中挣脱出来,去融入一个看似我应在其中,实际上不得不在其中,以及我不知如何在其中的地方。
没错,我就是如此的生活——【引用CLANNAD开篇词】我讨厌这座学校,因为这里充满了想要忘却的回忆。每天都是读读书,和朋友们打闹,然后回到根本不想回去的家。我无处可去,在冠冕堂皇的内心里筑起了那个“国境以南”的乌托邦归宿。可现实中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更别提找个那个似乎能满足所有愿望的地方吧。
这样的生活,我并不觉得做出什么会改变自己,于是我就这样活,没什么不好。毕竟我也害怕承担改变的风险,然后可能变得更糟了。
“百分之百”——这个在任何领域实际上都毫无实现的可能性的词语,私自定义了完美的青春该是什么样的。百分之百的家庭,百分之百的朋友,百分之百的老师同学,以及百分之百的恋人。每一个本来百分之百的角色都无处不影响我的人生。然而,即使他们的确存在,但现实中他们并非百分之百。所以自私恶劣的我也将他们定义为非真实了,指的是并非拥有真切的真实。
我坚信自己并没有什么任何上天看的上的资本来对等的遇见百分之百的角色,当然,这一切都是失败者对于困苦现实挣扎后无济于事的安慰剂,至少能满足那个连改变承担勇气都没有的胆小鬼继续存活下去的愿望。这与某些对未来怀抱愿望的家伙不同,我也许更想改变当下的事物,即使这很难。因为我深知现在无不也会影响未来。
这个想法让我继续得以存在,并持续至今。
直到我遇见了负百分之百的那个他。
*
厄运之类的东西在和我深切地开完玩笑后,便不负责任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不禁怀疑“诶,那真的发生过吗”的想法了。留下一个充满恼怒和不解的,对真相又无比渴望的流浪人。那就是我。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真的信圣诞老人的存在【注:此处引用《凉宫春日的忧郁》开篇词】,反正我是不信的。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也一样对小学课堂中老师用半个小时讲一道题认为这蠢透了,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换完位子后,我觉得呼吸空气都变得舒坦不少,虽然我并不觉得有一天UFO的降临或者校园里真的变成了大型杀人试验场,还是我的人生真的就是幕后黑手自我欣赏的的笑话,那又怎么样,至少我仍能苟且偷生,安稳的度过余生。
班主任老师的笑话将我拉回现实,我转过一点身子面向他们,也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命运只是人类对于任何现实的逃避。」
我的脑中鞭策着这句话,再一次听见他们的声音。
「今天布置一个整理——把教材中所有关于”最”字的史实汇编起来。期限三天哦。」
?最后一声“哦”真的贱兮兮的,让人下意识真想攥紧拳头呢。
班级里顿时都充满了叹气与哀嚎声,意料之中。
……整整五本书,你在想什么?看来天气转热了,我看你脑子也发热。
我露出一幅下一秒想屠人的笑容,我懒得交……但我也不得不跟着。
对此我假装附和几句,这事好像就过去了。
还是高二,加上有几门课终于不用再读了,至少能让人从十门课的离谱中喘了口气,课程作业后能留出一些时间休息,但那些时间可不是用来参加什么能邂逅奇妙高中经历的社团或者回家社【注:回家社是不参加任何活动,径直回家的那批人,在日式轻小说中主人公常如此】对于该死的高考制度之下,空余时间你真休息就会被扣上“不学无术”的帽子,不得不说,在这种根本不正常的思想的耳濡目染之下,这个旗子有时竟是自己给自己竖的,让人真觉得可想讽刺。
晚自习第二课下,我收完作业,将其放置于全是作业本堆砌的讲台上,如释重负的坐回座位。
今明及后面几天,流行话题无疑会更新至“你历史笔记写好没”这个东西上,然后大家无聊地推搡着「没有啦」但其实则已完成大半的进程上,不知怎么的对此类寒暄那是情有独钟。但这是也许本人都不想做却跟随潮流的办法,我有资格去嘲笑吗?那肯定我却被自己嘲笑了,于是我决定对此流于表面和中立,因为我参与了。
前桌季矞与我开口了,「你历史笔记整理好了吗?」
当然没有了,我作业都才晚一步完成。话说后面好吵。
我的表情定然是无奈的,「怎么可能,没动过啦。」
不是,我是真的没动过,我以我那卑劣的人格担保。
「诶,你最近好像和十关系不错啊,看见你们再聊。」
「没有……还好,只是偶尔说点二次元的东西而已。」
我内心想坚决的对此否认,并有些不耐烦此类的起哄,真是不会找话题呢,好讨厌解释这种这种人际关系啊,我只是可怜一下他而已,为什么会产生误会呢?至少我读出来那戏谑的味道。
「我不想写……唉,你能不能叫他把他的历史笔记卖给我抄抄?我出一块钱巨资好吧。」
忽然我灵光一闪,对啊,可以白嫖【注:白嫖本为“不花钱的白白PC”,此后被引申为占便宜】啊,这下可以省一笔力气了。
我想她是听见了后面的声音「历史笔记给我抄一下,十」「不行,不给~自己写啦」这个对话吧。
「?」我做出疑惑。
「开玩笑啦,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吧哈哈。」
她擅自说出了我本来想说的。
对此我有些感到不服了,「可以啊,我待会问他就是了。」
季矞嬉皮笑脸着,她的眼睛变细了,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这样,我从来不觉得她这样的人我会喜欢,这个人就是典型的现充啊,我最讨厌现充了。可是我讨厌不起她,在我的某一时间,我就做不到讨厌别人。
即使这个人曾经伤害过我,或者背后评论我,我也毫不在意,我好像天生对这种事情缺了一根神经。
MD,耍老子呢,我将拳头打在她身上。
「喂,我十块钱买你的历史笔记怎么样?」
没错,我一时兴起了,又,学着某人的样子。
十坐回到座位上,好像被吓了一跳似的「啊」了一声,可能他没想到我会又一次没来由的找他搭话,与这个根本不太熟的没交集的又莫名其妙的人。他露出了一幅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这个奇怪我个人的意思是没法解读真实想法。
「……我还没写好。」
我就知道,这无疑就是拒绝的话语,再清楚不过了,他刚刚都拒绝了自己的好友,就更没理由给我了吧。
「那你写好了可以给我看嘛?」
我故意露出一幅惋惜的样子穷追不舍,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真的是懒得写吧。
「……不用钱,我可以先把课本给你,简单的,我都划下来了。」
「写好了再给你。」
说着他从书堆里掏出来课本,可能他知道我大概率没带齐课本,并递给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接下来了。一切都莫名奇妙的,当然。
我没料到他真的会答应我,这么快。
但我想了一下,可能不太好意思拒绝女生吧,况且之前我也怎么的关心了他一下,就半说半应了。给我课本只是想要敷衍现在而已。
我说了句谢谢,然后转回去了。
我脑中没多想,因为在我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可怜虫的角色,我闲来无聊生活中的一个调味剂角色,可能第三视角看起来会别有用意,可我当时真的就这么想的,毕竟我没这条神经。
铃声响了,所有人坐下来。
还是如此的一天,唉,作业真多,好想回家。
*
各位有不有再自己身上“做实验”的癖好?哦,我指的是精神层面上探索自己的下限究竟有多低,或者关于某个人类社会性习惯的研究之类看似高大上实则中二的要死的事情。不是那个柿子水果和海鲜一起吃会不会中毒致死的脑残问题。
不觉得如果是一个本来毫无兴趣的哲学命题,突然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于世界物理伦理规则里那种恍然大悟很有意蕴吗?这就像有人告诉你炒菜一定要放大蒜,不然真的很寡淡,你死活不听也觉得他在自说自话,后来有一天你长大了不小心真的发现诶确实不错,原来我以前的吃的都是细糠啊,感慨一下。
难道真的会有人天真的如此吗?想让外校的转校生围着自己转,出生时就自带金手指能听见别人的心里话,或者想死了一个不留神穿越进了异世界里面,邂逅美少女和名利,找回自我的龙傲天剧情。那真是太棒了,每个人开始都会羡慕英雄情节的吧?反正我是信的,小时候,只不过现在我知道这种事情是幻想才是正常的,可我内心这种对未来的期盼和现实的清醒悲观认识,无端的矛盾着,才形成了现在什么都不像的我。
在人际关系中洞若观火,并自以为是的看破红尘,我想大多数人中二病都是这样的。细腻?哦,这不过是对周遭事物的合理感知,在我眼里,要成为人上人的话。毕竟这个词也不是多情人的代名词。
我一直认为,知世故而不世俗,是我的本色。难道不会这样吗?毕竟每个人小时候也会幻想自己像福尔摩斯或者尼奥【注:黑客帝国中天才的年轻黑客】,与其说这幼稚,我反而觉得这是童年的独特气质,就像物质的不同状态一样。
所以我一直不服如今普通的生活。【引用《凉宫春日的忧郁》第六章】,以为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就是自己班里的那些事,但那些事放眼世界,不过是家常便饭和鸡毛蒜皮,我的眼界到底是有多小啊?大人可是都教导我要目光长远。
我在地球上到底有多渺小?七十亿人。既然生而为人,那个特别的人为什么就不是我呢?那个邂逅奇迹人该是我才没错对吧?
这些疑问让坐在绿化带旁的我深思,又是一个樱花烂漫的季节,周围的人都在记录这美好的生活,拍照留恋。可我对此没兴趣,与其想记录下现在的我到底长什么样然后过个纪念感慨一下,倒不如说现在我的脑子里这些怪异的哲学命题更有辩论的价值。
我就这样待在喧闹人们的旁边,并非我自身的问题无法融入,而是我自己走出大众去成为特别的人,出于不感兴趣。人生即使如此吧?日子大多是时间是普通的才叫日常嘛,不然特别和普通就该换一个定义了。
随时的跟着他们笑一下,然后帮什么忙,看起来就是个人机?实际上就是,可谁会觉得这样一个看似没什么主见的人,心里有这么多充满了自以为是很有价值的命题?况且这个人为此感到自豪和骄傲。
唉,要是旁边有一个穿JK制服的温柔女孩给我泡茶就好了。然后我安心的一边享受清风与花雨,一边玩会电子游戏,这可是二次元死宅的终极梦想啊,你以为高中生该这样每天憋死在书堆里和教室里吗?
我起身,自由活动时间结束,该集合了。
说实话我内心有些不耐烦的等着旁边的人收拾东西,但总不可能直接表现在脸上。
樱花大道的一侧,有人们赋予青春定义的饱盛之景,所有人都在往一侧走,我一人面对着他们。
风大的将地面上已经凋落的花瓣连同尘土卷扬在脚边。
凌乱的头发多了几片粉色的温柔,大家都在笑啊,我当然也在笑。
让我想起《春逝》中的歌词:
「清风吹散了花瓣
吹开了心扉
改变了季节」
我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运转的啊。好想了解自己这颗奇怪的心。
之后,我借用了那个在花之舞中奔来的负百分之百男孩的心,加上我的正百。
结局是零。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