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的头痛在下机休息一段时间后，便自行缓解了。
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仿佛那剧烈的痛苦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幻觉。
“凤，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凤摆了摆手，“就那一会，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
龙抚摸着凤的头，回首看了眼另外三位驾驶员，问道：“大家在这次精神链接时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没有。”
烈皱着眉回答，真摇了摇头，启动义眼，数据流快速流动：“本次链接很顺利，日志里面没有异常的数据。”
瑞把水壶递到凤嘴边，待凤喝了一口后也补充道：“麒麟号这边也没有发现异常的数据——会不会是姐姐这几天太累了？”
仅仅是太累吗？
最近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凤的高强度训练，神域的发生，上边的检查和盘问——自己和凤一直处在紧张状态。
如果真的仅仅是太累，那为什么偏偏是摩根来了之后才发生。
龙有预感。
摩根这次的到来绝对不仅仅是联合开发这么简单。
“各位辛苦了，你们继续留在女娲舰待命。”龙将凤扶起来说道，“我带凤去天枢院检查一下。”
凤一听要去天枢院，轻轻摇头：“没事，龙，现在已经没有痛感了，没必要去天枢院。”
“凤——”龙很认真的看着凤的眼睛，“听我的，检查一下。”
看到如此认真的龙，凤本想拒绝的话语到账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点头答应。
连作战服都没来得及更换，龙立刻驾驶爱车送凤前往天枢院。
听到龙的描述，璇玑子眉头一紧，立刻亲自对凤进行检查。
但很快，璇玑子就舒展眉梢，将检查结果汇报：“是你多虑了，检查结果没问题。”
看着手里的报告，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没有任何神经损伤，没有未知能量残留，惩戒率稳定，就连之前触发“神域”时膨胀的朱雀号核心，数据也平稳得毫无波澜。
龙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一股难以言表的不安，还是像乌云一样徘徊在他的头顶。
“璇玑子，凤就暂时拜托你一下了。”
“你要干嘛？”璇玑子眨巴着红色的大眼睛疑惑道。
“我要去见一见女娲氏。”龙脸上又一次浮现愁容，还没等璇玑子答应就火速离开了，“事后请你吃糖！”
这臭小子，又把我当小孩是吧！
璇玑子的无人机升起来，刚做好喷消毒水的准备，龙却早已跑的没了影。
龙直接推开女娲氏的私人办公室门，径直走到女娲氏面前。
可还没有等他开口，一直在处理文件的女娲氏便问道：“凤队员情况怎么样？”
意识到女娲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龙也没有拐弯抹角：“天枢院检查了，说并无大碍。”
放下手中的笔，女娲氏示意龙坐下，自己则走到办公桌后，正色看向龙，语气严肃。
“你认为，这次是阿瓦隆在搞鬼？”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次联合开发，燧人氏也全程参与了技术审核，所有的设计图和能量回路都经过反复检查。他们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女娲氏顿了顿，提出最关键的疑点：“而且，当时链接的所有人都没事，为什么偏偏只有凤出现了异常？”
龙没有立刻回答，他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问题可能并不在他们提供的技术本身，而是在于……摩根本人，或者说，她的魔骑士。”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
“他们巧妙地利用了联合行动中‘不能随意检查对方决战型兵器’的条款漏洞。我怀疑，魔骑士·摩根的内部，一定搭载了某种未被公开、且能针对特定目标或条件起作用的隐藏模块或频率发生器。”
女娲氏蹙起眉头，似乎觉得这个猜测有些大胆：“龙，我知道你和凤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情——”
“被审查，被怀疑，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了很大压力。就算是‘九霄的恶龙’，被这样反复折腾，感到不舒服和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但……仅凭怀疑就断定阿瓦隆心怀不轨，是否有些……”
她的话语带着劝慰，更倾向于认为这是连续压力下的过度反应。
“况且——”
她补充道，语气现实而凝重。
“假设真的如你所想，是阿瓦隆做了什么。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我们的臆测，根本不可能让阿瓦隆认罪，反而会授人以柄，破坏来之不易的联合局面。”
龙听着她的话，没有反驳，只是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女娲氏看着他这副样子，冰冷的面具也柔和了些许。
她起身走到龙身边，伸出手，像一位母亲般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还要被另外那几个老家伙整日看不顺眼，处处针对。”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孩子，辛苦你了。”
这温柔的举动和话语，让龙的心防微微松动。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自幼无牵无挂的他，是女娲氏给了他一个归属，抚养他长大，支持他参军，看着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战功，一步步成为三旗舰之一的舰长，跻身九霄最高作战指挥官之列。
这份亦师亦母的恩情，他始终铭记。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
“都开始胡思乱想了，还说没什么。”
女娲氏收回手，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子笔开始拟写诏书。
“这样，我给你和凤批几天假。你们小俩口好好休息一下，暂时把这些烦心事都放下。”
龙接过她传输过来的电子诏书，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但他起身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却异常认真。
“但是……我有一种‘预感’。”
他抬起头，直视着女娲氏：“阿瓦隆……一定还会有后续的动作。这次的联合开发，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听到“预感”二字，审查文件的女娲氏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深深地看着龙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总是含笑的表面，看清他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秘密。
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预感……我知道了。我会和伏羲、神农、尧他们商议。另外四个老家伙那边我也会传达你的想法，今后与阿瓦隆的接触，我们会加倍小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但愿……你的‘预感’，不会成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