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啊,优娜同学。”
当优娜推开门时,艾琳诺正躺在漆黑一片的病房中,默默注视着远方的冲天光柱。在惨白的月光映照下,她的面容似乎也憔悴了不少。
“艾琳诺小姐,你的身体有好些吗?对于先前在对战中的失礼,我感到...十分抱歉。”
如果不是因为她连续施放的魔法给艾琳诺带来了沉重的身体负担,那毒药或许不会这么快就发挥作用,至少,艾琳诺的恢复过程会更顺利一些。
“咳咳...你不必为此道歉,为了赢得你的支持,这是完全值得的。只是……我最终还是没能赢,你的确是个很强的对手。”
优娜默默走到床边坐下,手指向不远处的光柱,缓缓问道:
“关于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你有什么想法吗?”
“......”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艾琳诺才终于开口。
“你应该已经知道那是智慧之冕了吧?尽管我认为史蒂文森商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但他们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艾琳诺停顿了一下,声音显得更加虚弱:
“其实,我并不认为这次偷窃能成功。就算他们成功引开了大部分教师,学校里也还有人留守。”
“一旦他们赶到,那些人就绝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带着智慧之冕离开沃克斯岛。”
听到艾琳诺如此认真地与自己分享想法,优娜反而感到有些不自在。她环顾四周,试图缓解与两位重要人物连续交谈带来的紧张感。
艾琳诺轻咳几声,她神色认真地注视着优娜,牵起了她的手。
“虽然作为败者的我似乎没有资格这样要求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现场调查一下。史蒂文森商会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我想弄清楚他们背后的真正目的。”
她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桌边的钱袋,如果这时候提出用金钱作为报酬,优娜会接受吗?
“好。”出乎意料的是,优娜站起身,轻轻推开了窗户。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天空被乌云笼罩,只有那蓝色的光柱依然静静地矗立在远方。
“...虽然可能有些多嘴,但我认为您似乎偶尔需要休息一下,不必将一切都担在自己一人身上,艾琳诺大小姐。”
没等艾琳诺回应,优娜便再次骑上了扫帚。一阵带着湿气的晚风从窗户吹进房间,吹起了艾琳诺的长发。
“……嗯。”艾琳诺将手放在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谢谢你,优娜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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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优娜终于到达了光柱的所在地。
令人诧异的是,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顶皇冠静静地躺在法阵中央,持续向空中发射着稳定的光芒,正是传说中的智慧之冕。
然而,当优娜缓缓降落到地面后,她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智慧之冕并非是单纯“静静地躺在地上”,而是正以地面和法阵为媒介,疯狂地从附近抽取着魔力。其抽取魔力的速率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即便是拥有巨量魔力的优娜,也感到了轻微的脱力。
她心头一紧,急忙跃到半空中,优娜毫不怀疑,若是此刻有其他活物踏入这片区域,瞬间便会被吸干。
在短暂的环视后,她注意到了不远处孤零零躺在法阵内的两套衣物。
——没错,只是衣服而已,原本穿着它们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至于他们的去向……似乎也不难猜测。
“啧,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偷走它,而是单纯地将它作为法术的媒介吗……”
在这期间,优娜能够明显感觉到,在附近魔力变得稀薄的同时,一股未知的力量正从皇冠内部喷涌而出——
“————!!!”
伴随着一声疑似人类哀嚎的尖啸,周围瞬间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腐烂气息。
一道闪电划破乌云,照亮了下方那令人恐惧的一幕:一个仿佛由人类残骸拼凑而成的猩红生物,正一边嘶吼着,一边从法阵中央缓缓升起。
随着它的体型不断膨胀,优娜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魔力正以更快的速度流失。再这样下去,它殃及奥菲莉亚学院只是时间问题。
“三阶魔法,极寒之矛!”
“三阶魔法,风之刃!”
然而,这些攻击对它来说却如同挠痒痒一般,怪物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阴雨中,它的嘶吼声更加刺耳,仿佛在嘲笑优娜的无力。
“——哈,没想到自我入校以来,第一个让我认真对待的居然是你这么个恶心的怪物。”
优娜发出一声冷笑,持续升高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只愈发扭曲的怪物,轻轻抬起一根手指,缓缓指向了它。
“五阶魔法,神圣制裁!”
刹那间,一道直径远大于法阵的雷电穿透阴云自天空降下,无差别地攻击着范围内的所有事物。
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中,雷电的光芒异常耀眼,一时之间,周围亮得如同白昼。
“轰隆隆——”
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疼痛,那只怪物开始解体、四散,但无一例外地在逃离前便被灼烧成了灰烬。
与自然界的短暂放电现象不同,神圣制裁是将雷电化作可控的事物,对一个范围进行精准而持续的打击。其威力绝非低阶魔法可比,在如今的魔法界也被誉为最接近神之领域的法术之一。
仅凭魔力就能进行长时间的飞行,可以毫无压力地指挥雷电轰击目标,不论哪一点都是绝大多数魔法使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但她就像是在呼吸一样自然地进行着这一切。
在完成这一切后,优娜缓缓降落,伸手捡起不再发出光芒的智慧之冕,轻轻拂去了上面的泥土。
虽然它在闪电的攻击下依然安然无恙这点令人惊讶,但至少,它并没有继续作为法阵的核心运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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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法术系中备受瞩目的新星、熟练掌握各种元素魔法的天才魔法使-优娜被正式指控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烧毁了教学楼附近的一大片森林。
作为对她的处分,前一天入学考核中取得的优异成绩被取消,她将被分配至D班。
实际上,这个处分的后半段并未完全生效。在她狂热拥护者的强烈抗议下,负责一年级的教师们一致反馈自己无法正常维持课堂秩序。因此,校方迫于压力对这条公告的后半段部分做出了修改:
“尽管成绩被取消,优娜小姐仍可前往A班的课程进行学习。
但为了让她深刻体会到自己的错误,将在一个学期内禁止其使用塞西亚斯楼和艾德斯楼的任何设施。”
所谓塞西亚斯楼和艾德斯楼,就是大部分A班和B班学生居住的地方。
总的来看,这条公告的大部分内容对优娜的影响微乎其微。毕竟,不管被分配到哪个班,她都不打算去老老实实上课。
除此之外,优娜在审判庭上漫不经心的态度也让年级长感到相当恼火。
她一口咬定智慧之冕“只是刚好在那里而已”,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与其没有直接关联。
这是因为在与艾琳诺交流过后,优娜明白就算自己当庭指控这一切都是史蒂文森商会所为,也只会被认为是在为自己的恶作剧找理由开脱。
而即便学院真的针对他们展开了调查,也会被巧妙地蒙混过关。毕竟她的手头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新生的声音微不足道。
因此,在当前的局势下,主动惊动隐藏在暗处的人并非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