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时空乱流吗......”
优娜漂浮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身旁是无数发着光芒的时空支流。
当她逆流而上的瞬间,无数的片段刺入她的眼中,带来了莫大的痛楚,也向她展示了那些未曾亲眼所见的场景。
卡玛的指尖在艾尔伯特的脖颈上收紧,而后她本人也无力地自空中跌落;奄奄一息的埃阿斯终于将剑刃刺入巴布尔的心脏,身后是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艾莎。
以及...被土矛刺穿身体的托尔直直地从空中坠落,碎裂的怀表中渗出了血液——
“找到你了。”
优娜突然停在某个支流前,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托尔浑身是血的身影。土矛已然从艾尔伯特的身后射出,即将刺穿托尔的身躯。
然而,就在优娜伸出手,试图触碰那条支流的瞬间,无数荆棘猛地从中爆出,刺伤了优娜的右手。
“被拒绝了...?为什么?”
“因为...你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异物】,来自星空外之人。”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优娜转过头,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赤着脚的白发少女。
“初次见面,优娜。我是奥菲莉亚,或者说...奥菲莉亚的一个残影。”
“奥菲莉亚的...残影?”
白发少女微微一笑,掀起了自己的衣服,皮肤上满是暗红色的魔力纹路。优娜认出,那是咒缚魔法的痕迹。
与此同时,数个带着裂痕的画面自她身后展开来:
在一个小小的村落中,两位少年与一个白发的少女有说有笑地踏上了旅程;似乎还是那三个人,长大了些的他们在酒馆内举杯欢呼,庆祝着又一次胜利——
而后,画面一转,白发的少女跪在两块坟墓前,久久没能说出话。她的身上满是暗红色的魔法纹路,时间似乎在她身上静止了。
又是不知多久后,几个身着铠甲的人将她押入皇宫的一个地下室内,将其关押了起来。
在那之后,他们甚至还夺取了她当初与自己另外两个伙伴一同建立的学院,以便为自己培养更多的人才。
——两位挚友为了赞颂她的贡献而起的名字,此刻却像是某种无情的嘲弄。
最后一个画面,身着黑袍的奥菲莉亚跪坐在先前的地下室内。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法阵,正向外散发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在皇室将我关入地牢,仅仅把我的身体作为魔力源使用后,那个我就把所有仅剩的善念抽了出来。”
奥菲莉亚轻轻挥手,身后的画面骤然破碎,周边再次回归到了一片虚无。
“哪怕是现在...她恐怕也仍在等待着复仇的时机。等你回去后,一定要万分小心。”
“可是,我现在甚至连回去都做不到......”
优娜有些懊恼地将魔女帽摘下,却惊讶地发现艾琳诺送给自己的那朵白花正微微震颤。
与此同时,艾琳诺用魔力在其上刻下的名称正与某条支流共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即便是被世界拒绝之人,也仍能以寄宿着强烈情感的物品为锚点,再次回归到世界之中。”
奥菲莉亚的声音很轻,却带有空灵的回声。
“时间有限,快些动身吧。”
她伸手轻轻一推,把优娜送往了那道支流的方向。
“记住,从回到那里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一定要抓紧时间......”
一片光芒中,白花逐渐散开,化作点点星光汇入了优娜体内。
“拜托了,一定要阻止那个...不再是我的奥菲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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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未能屠龙之人。”
艾尔伯特咧嘴一笑,轻轻一挥手,将身后的土矛射向了托尔。
托尔早就在先前的那一击中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土矛离自己越来越近——
下一秒,一道无比耀眼的光束自北部森林冲天而起,完全撕裂了原本遮天蔽日的黑雾。
紧接着,一道魔力波动传来,硬生生截住了那几道土矛。
一个戴着黑色女巫帽的身影轻巧地跃入战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满脸惊愕的艾尔伯特。
她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敌人,徒手捏碎了一枚土矛。无数碎片再度凝固,重塑为了一道道巨大的冰矛。
优娜轻轻挥手,蒸发了身后法芙娜朝自己吐出的龙息。而后,数道冰矛直直射向了它那早已被托尔劈开裂痕的要害。
“这一招...”她轻声说道,身后是缓缓坠向地面的法芙娜。
“是替艾琳诺打的。”
紧接着,数道紫色的锁链凭空出现,将艾尔伯特牢牢捆在了半空之中。
他先是挣扎了一番,而后恶狠狠地盯向了优娜。
“这不可能!你究竟是怎么回到这个时间线的?!”
优娜并未理会艾尔伯特,只是抬起指尖,再度凝聚起了一道雷光。
“这一招...”随着轰隆一声,优娜眼中映照出了那个再无生机的娇小身影。
“——是替卡玛打的。”
而后,一只前所未有的巨大冰块在优娜手中汇集。她猛地一捏,无数冰晶迸裂开来,映照出了过往每个牺牲者的身影。
“艾尔伯特,”她冷声道。
“这些眼睛,都在等着你下地狱呢——!”
下一刻,无数冰晶贯穿了艾尔伯特的身体。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突然狂笑着嘶吼了起来。
“呵呵呵...我的死亡不过是献给邪神的祭品,你们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话音刚落,一道暗红色的圆环自他体内爆开,转眼间就化作一个紫色的巨茧,将艾尔伯特包裹在了内部。
另一边,法芙娜的尸骸突然抽搐着浮空,顷刻间便被巨茧拖拽了进去。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嘶哑的女声传来,优娜深吸一口气,直直盯向了正不断膨胀的巨茧。
...
“那是...什么东西?”
在战场的下方,艾琳诺几人喃喃自语着望向了天空。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整片森林都被笼罩在了夜幕之中。
还没来得及为优娜的再次现身而感到高兴,空中便出现了一个由血肉与龙鳞交织的巨茧。
那只巨茧转瞬间便吞噬艾尔伯特和法芙娜,并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向外发出了诡异的紫色光芒。
——很快,优娜的声音传遍了战场的每个角落。
“各位,麻烦离得远一些。接下来...我要开始讨伐奥菲莉亚了。”
“奥菲...莉亚?她在说什么?”
此时,已经冲到外面的艾莎顿时愣住了。她说的奥菲莉亚...是那个奥菲莉亚吗?
“艾莎姐姐,时间不多了,快点跟上!”
卡玛焦急地喊出了声,身边是无数不知何时被召唤出来的元素精灵。由于一口气召唤过多的精灵,她那可爱的小脸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优娜,你究竟打算独自一人面对些什么......”
艾琳诺微微摇头,最终还是跟上了撤离的大部队。
...
半空之中,优娜静静地注视着那个仍在成长的巨茧。
“时间不多了...”
优娜抬起手,看向了自己已经化作晶体崩裂的手指,恐怕再用不了多久,她本人也将彻底消散。
“这就是...改变过去的代价吗?真是蛮不讲理啊,明明我只是回来了而已......”
优娜握紧拳头,下意识发出了一声苦笑。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伤感了。
眼前的巨茧骤然破裂,从中走出了一个有着白色长发,身上满是暗红色咒文的身影。
曾经的三贤者之一、奥菲莉亚学院最初的校长、如今的堕落者——奥菲莉亚,苏醒了。
“如果可能的话,本想以更加完全的姿态降临的...算了,也够用吧。”
她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了优娜。
“你好,来自繁星之人。以及......”
奥菲莉亚抬起一根手指,凝聚起了魔力。
“去死吧。”
优娜吐出一口浊气,同样抬起手,在身后生成了数个法阵。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