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两天你不⽤来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学校⻔⼝，结果保安像是极其不耐烦地挠了挠脑袋，随后对我说。
……本来起得还算早的我，今早这么⼀折腾，居然还是迟到了⼗分钟，顿时觉得要是天天都是这样，这房⼦也是
⽩租了。
-“所以，为、为什么这两天我不⽤来了……？”
⼈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此刻我正在想的是，难道这保安已经在我三番五次的迟到中和我混了个脸熟，
⻅我远远地过来⼲脆直接把我打进⿊名单——不对，他应该没有这种权利来着。
保安⼤叔⼤约从我的蚊⾹眼中看出来些许端倪，⼀脸⿊线地看着我。
“呃，看来⼜是⼀个没看通知的同学……同学你是没收到通知，还是忘记看了？这两天学校被封了，赶快回家去
吧。”
-“通知，不会是什么处分的通知吧……
“……不对。被、被封？”
……
（Tips：⽂章中的时间点从2022年9⽉底还没有常态化的时候开始）
⼀番追问后我才明⽩，昨天晚上学校⾥有⼀个住宿的⽼哥晚饭的时候溜出学校来了⼀场“环校游”，结果……不慎
中招，阳了个阳。
因为有⼈阳了，这两天住宿与⾛读的学⽣进出都受到限制……换句话说，赶快回去歇着吧，没准下⼀个中招的，
可就是你了。
我赶忙拿出⼿机来看，发现那保安所说的原本前⼀天就应当知晓的消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今天凌晨才被⽼
班锥哥发到学⽣群⾥，他似乎不知道我们绝⼤多数同学早上⼜没有看班群的习惯。
得，也不太明⽩这个经常不在状态的锥哥究竟管理了些什么。
略微从迟到的阴影中舒⼝⽓，我⼜四处望了望，果然在⻔⼝附近看⻅了⼏个讨论情况的同学。
他们好像在商量怎么进去拿东⻄？呼，得亏我每天上完课就把需要的东⻄都拿回来了……
“噼啪噼啪……”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我扭头⼀看，⼜来了⼏个也许是迟到了的同学……得亏今天碰上这么⼀件
事，不过我想还有那么⼀部分通晓情况的⼈应该还在睡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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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那个⽼哥啊——不过说起来，现在应该⼲什么呢？”
我⾃⾔⾃语着回到家丢下书包，准备思考着修改⼀下今天的计划。
今天不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说不准明天就要安排⽹课，到时候也许⼜是像初⼆那段时间⼀样，上⽹课上得头昏脑
胀，变成那种被圈养的废物——没有⽼妈做饭，没准每天的菜单就会变成两顿泡⾯，还有……
……还有，⼀顿“⽥螺姑娘”的特供早饭。
呜呜啊啊啊！这、这下就可以尝试和这个围绕我整整三天——没准更多——的梦魇相处好⼏个⼀整天了……
我看今天是周五，周六恰好是⽼哥孙⼩孙同志先前说好的“这回研发周期的最后⼀天”，他⼗有⼋九会和他的南桐
（划掉）同窗兼同事吴亚摸⻥。
既然今天不去学校的话，我似乎应该主动⼀些，毕竟明天还得带着他进来住，照现在的局势不妨去掺和⼀下，顺
便问问他是否能帮忙解决“⽥螺姑娘”的问题。
要是他也没有办法，那么此⾏的⽬的就变成提前跟他预告“⽥螺姑娘”的存在了……要是背后真的有什么阴谋，希
望⽼哥可以拿来垫背。
按他的品性来说，我估计后者的概率更⼤⼀些。
带上“关键证据”⿊⾊匣⼦，我加了⼀件外套，骑上单⻋向孙⼩孙的办公楼⾏去。
不到⼗分钟的路程。很快，视线中出现了我熟悉的⼀串⾦⾊⼤字：
“Saitanic Tech 塞坦科技”
每次从媒体中仔细去看，塞坦科技的企业楼房别具特⾊，尤其是中间的楼群整体偏蓝⻩配⾊，俯瞰最中⼼的⼤⼴
场，结合四周的楼房似乎组成了⼀个……原⽯的图案。
……我说，浓度太重了，那么⼤的阵仗，交版权费了吗？
再说，层层套娃之下，⼴场中央则⼜矗⽴着媲美K市地标建筑、功能最为⻬全的主楼，孙⼩孙此刻就在这⾥⾯。
主楼前丝毫不收敛地建起⼀个相当华丽的喷泉，⽽前⼤⻔主要是外边企业来访时⾛的通道，孙⼩孙曾不⽌⼀次的
叮嘱我出⾃礼节不要从⼤⻔进楼，好像我往⼤⻔⾛就（快）会（被）爆（融）炸（化）似的，虽然说好像从来没
⻅过什么⼤⼈物从这⾥进出过。
与之相对的后⻔则是员⼯通道，电梯⻔甚⾄⾃带⻔禁设备，根据乘客的身份与时间安排⾃动前往相应楼层——就
算已经⻅过了好⼏次，但是还是觉得这种东⻄出现在K市依旧是⼀件很魔幻的事情。
“我看嗯，今天的密码是……”
［114514］
“坏了，这个密码……总觉得是故意的。”
塞坦科技专⻔有个内部应⽤，在送我那台超级电脑的时候孙⼩孙便硬是在我⼿机上装了⼀个，称这样不仅⽅便拿
那台电脑传⽂件，内置的⻔禁系统也⽅便我去找他。
⼤约是安全着想，每天每个部⻔对应的开⻔密码都会修改，不过每天的密码我这⾥都能收到。
电梯⻔应声⽽开……我⾛了进去，电梯⾃动将我载到了65层。
每层楼⼀般有⼀⼤⼀⼩两个房间，65层不过是⼀间档案室⼀间孙⼩孙他们的研发办公室，相当好认。
办公室的⻔虚掩着，我凑近⻔⼝，只听得两⼈打游戏时的⻁啸猿啼。
孙⼩孙：吴哥，欸吴亚，瞅准时机，我这边温迪要开⼤了！
吴亚：我嘞个，怎、怎么钟离的盾防不住流⾎狗！哦完了我绫华没了。
明明只是打个原，怎么搞出⼀股玩MOBA游戏的架势，催着队友为⾃⼰让路那种……
虽然我5年没玩过MOBA了，但这样的场景不论在哪⾥，在塞坦科技还是在学校，都经常⻅啊。
⻅两⼈⼀阵筋疲⼒尽后⼀边相互骂街⼀边估摸着应该是传回神像，我⾛进了办公室。
说起来，吴亚这个⼈，听说从⾼中开始就和孙⼩孙是同班同学，没想到如今成为了同事，这么⼀来⼆往，吴亚也
逐渐与我熟络起来。
……
“哟，今天不上课吗，云云？——怎么要来我们这⾥啊？”躺到办公椅上的吴亚先注意到了⻔⼝的我，热情的招呼
着——虽然热情得不太正常。
-“唔，因为某些情况学校被封，进不去了。所以今天顺带着来看看——对了，⼝罩……你们拿上。”
“是吗？我和你⽼哥上学那⼏年可没发⽣过这种事情呢。”
吴亚⼀边笑着⼀边接过我递出的⼝罩，看样⼦还有些羡慕。
-“你今天这么主动来咱办公室，除了来‘慰问’
，⼀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孙⼩孙慢悠悠倒了⼀杯⽔，随后才开⼝问道——⽼哥这种慢半拍的性⼦我早就习惯了。
“嗯，确实有点事情，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解决。”我掏出匣⼦，随后简单复述了⼀次三天以来有关怪梦与“⽥螺姑
娘”的怪事。
“……没听懂。”（*2）
复述完成，却⻅两⼈似懂⾮懂的样⼦，我只好亮出证据，把录⾳翻了出来。
“你们听，”我移动着进度条，“这⾥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声⾳，我想这也许就是——”
……
“……⼤功……”
⼀瞬间，孙⼩孙即将抬起⽔杯的左⼿停在了半空。
“……我该怎样……与你相处呢……”
录⾳的关键内容结束后，空⽓继续沉默了半分钟。
-“啪！”原本⽊愣在⽼板椅上的孙⼩孙右⼿握拳敲打在左⼿上，（当然因为左⼿拿着⽔杯⼀下⼦溅起不少⽔花，
把吴亚都吓坏了）⼀本正经（不懂装懂）地⼀脸坏笑道：“哟⻄！云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不会是找了个⼥朋
友，然后找个借⼝，给我俩撒狗粮来了吧！？
“说起来，你⽼哥都快三⼗了，连谈恋爱是什么都没搞懂……”
话没说完，我感觉⾃⼰⾯⾊古怪，急忙撇清道。
-“不，不可能嘛。⽼哥还有吴亚，你们⼀定要相信我说的！”
“我相信，”吴亚开⼝道，“但你已经排除任何有外⼈进来的情况了吗？”
-“放⼼吧，连⼊室盗窃的可能我都排除了……毕竟窗⼦安了防盗，⻔也是锁上的。⽽且哪个⼩偷会专⻔给房⼦主
⼈或者租户做早餐嘛。”
这么⼀说，两个⼈都开始觉得事情离奇起来了。
“……这样吧。我让吴亚把录⾳⾥的内容上传到部⻔的云端做进⼀步分析。”孙⼩孙总算正经起来，刚⾛上两步，
⼜开始低头沉思，“总觉得这样还不够……”
吴亚望向他说道：“你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诶，经你那么⼀说，我倒是有办法了，没准还能当测试素材……”
两个⼈在⼀边商讨连上拌嘴，听得我眼⽪直打架，便躺在⻆落的⼀张⽓垫床上睡着了。
办公室准备了张⽓垫床也好理解，据说每次技术攻关时办公室会留两个⼈连夜值守在电脑边，你休息我站岗地轮
着来。看⼀旁临时堆叠起的杂物就能明⽩它应该是刚摆出来，看来两个⼈这下已经做好准备了。
两个⼈继续拌嘴，不过话题似乎发⽣了改变。
“……你确定，要把'那个'拿给张可云⽤？”
-“——试⼀下吧，也许有⽤呢……就算没有⽤，数据本身也是很有⽤的。”
“罢了，拗不过你啊吴亚，这次项⽬的领导是你，既然你决定了把张可云拉上‘贼船’作为‘实验员’，如果他同意
了，也由不得我。”
……
⼗五分钟过去了。
我被⼀阵机械响声吵醒。我坐起来朝四周望了望，只⻅⼀辆⼩型的⾃动运输⻋出现在办公室，⻋厢旁的⼤屏幕显
示着：
“技术部申请终端样机（共计11件）。由吴亚（先⽣）扫描脸部进⾏签收。”
吴亚朝⼤屏幕旁的摄像头探去，舱⻔应声打开。紧接着，他从中拿出了⼗⼀个包装盒。再随后，他看向了刚刚醒
来的我，向我招呼道：
“醒来了啊。过来看看这个。”
-“什么东⻄？……你、你们的‘最新成果’吗？”
我慢慢起身⾛到吴亚身边，与此同时⾃动运输⻋往后⽅的墙壁靠去，只⻅墙壁打开了⼀个⼩⼝⼦，运输⻋就那么
消失在墙后的升降梯中。
孙⼩孙先前就与我说过⼤楼的运输设备与地下运输管⽹的复杂程度，与⻔禁系统结合起来光是想象便着实让我惊
了⼀阵⼦。
“挺敏锐啊。”吴亚抱起⼿来，“拿出来看看？”
-“这是……”
我随⼿拿出⼀盒，打开包装，⼀副红⾊像是隐形眼镜的东⻄出现在⾥⾯。
“这……唔，你们这两天到底在研究些什么奇怪东⻄呢。”
-“你不知道？”吴亚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穷的⾃豪感，“全球第⼀代真正意义上的⼈脑终端，'赛坦'。这可是我们
企业尤其是我们技术部这两个⽉研发的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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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吴亚在接下来的5分钟跟我分享的⼀半明⼀半暗的“内部消息”。
不久前塞坦科技的企业执⾏⽼总对外宣布了⼀个“伟⼤”的科技发展规划，旨在对国家脑科学的发展起新⾥程碑的
作⽤。
话题⼀出现，国内外不少有关学者开始兴致勃勃准备着理论研究。
可⼜在两天后，企业⼜放出了⼀个更加震惊学界的消息：
「我们的研究⼜登上了新的台阶——研发部的⼤佬们，在经过了五年的深⼊研究，以不断上升的发际线为代价，
成功打造出全球第⼀台⼈脑终端“赛坦”，近期我们欢迎四⽅有关学者莅临我司体验，并给出批评意⻅。」
消息⼀出，那当然是⼏乎没⼈相信，包括现在的绝⼤多数⼈。可是有的消息只有当事⼈、上级和和塞坦科技知
道：学者们怀着挑刺⼉的⼼思⾛⼊塞坦科技的⼤⻔后，没过多久，便出⾃所谓“未知”的原因，⼏乎全都五体投地
地匍匐爬了出去。
“赛坦”⼏乎完美契合了所有⼈⼼中该有的形象与质量，如果不是吴亚随后分享的那些学者试验的录像，我恐怕会
认为这些⼈被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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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是研究的消息还是在媒体上听过。可我似乎记得，它现在还在试验阶段啊？”眼瞧着⼩巧的终端，我疑惑地
对吴亚问道，⼀边说着，我⼀边条件反射似的朝四周看看。
“对了，孙⼩孙跑哪⼉去了。”
-“孙⼩孙啊，他买吃的去了。你说的没错，但还是略微过时了些——它现在在正式投⼊市场前有⼀段量产试验
期，这些产品还需要我们进⼀步调试试⽤，以彻底排除潜在问题。
“刚刚和你⽼哥商量了⼀下你的问题，你⽼哥忽然觉得这东⻄算是顶⽤，不过他也没想到，我⽐他更推荐你‘加
⼊’进来。”
-“加⼊？”
“嗯，没错。如果想要借助终端处理你的问题，需要你的同意——正巧今天我们两个熬⼀个通宵等结果，要是把
帮你解决问题的时间重合进来，不仅可以帮你把握问题的解决，最后的拟合数据也会好看⼀点，⼀举两得的好事
啊，⽽且不需要你掏钱——同意吗？”
-“同意……我同意，问题实在是太超现实了，我必须想办法解决！”
压根没有考虑吴亚有没有借助什么语⾔的艺术去游说，反正我是丝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吴亚的邀请。
“哟，答应得真快——那好吧，听我给你着重安排。”
他看起来很开⼼，⻢上投⼊到了任务的介绍中。
“每位实验员负责⼀个单项，⽽云云你的任务会很有含⾦量——浅梦意识觉醒，简单来说就是在你睡着的时候激
活你的意识，到时候你没准可以‘亲眼’看到‘⽥螺姑娘’的真⾯⽬？”
吴亚话⾳刚落，孙⼩孙提着三袋煎饼冲进了办公室。
“……保护好她……”
嘶——就这⼀会⼉，好像脑海⾥有什么声⾳传出，搞得我的头忽地⼀疼。
但也只是持续了⼀瞬间。
“快来吃煎饼嘞，加班加⼀周，吃的东⻄什么的还得我们⾃⼰下楼去买，送货机器⼈⼲什么吃的呀，真麻烦——诶？”他看向我，突然注意到什么似的叫道，“云云，……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蓝⾊的了？”
听他这么说，我往⻔边的镜⼦前⼀看。
我的眼睛果真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宝⽯般清澈的天空蓝。
“这是，发⽣什么事了……？”
刚刚⾃从孙⼩孙回来起便⼀直看向⼿中包装盒的吴亚也像发现了新⼤陆⼀般，刻意朝着我多瞅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