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红月的尖叫卡在警报声里，东北角的储物柜突然弹开一扇暗门。霉味混着血腥气涌出的瞬间，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左手腕的月牙疤泛起灼烧般的疼痛。
陈瑾老师用画笔挑起柜中掉落的物品——是条被扯断的银质手链，挂坠上刻着"S.N."。郁杰突然捂住嘴倒退两步，后脑勺撞在画架上发出巨响。我认得这条手链，三年前的运动会上，夏雨穿着校队队服时它曾在他手腕间闪烁。
"看来有人提前准备了备用答案。"老师将手链缠在手腕，金属与皮肤摩擦发出细响。显示屏突然切换画面，那是天台的监控视角：夏雨坠楼前二十分钟，有个穿连帽衫的人影在铁丝网旁徘徊。
高红月突然扑向显示屏："这不是我！那天我在..."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19:47，正是她声称在礼堂准备演讲的时间。
"要看看更精彩的部分吗？"陈瑾老师按下快进键。黑影从夏雨手中抢过某个东西，两人在争夺中撞开生锈的铁丝网。当画面定格在黑影侧脸时，空调出风口突然落下几片樱花标本——和夏雨日记本里夹着的一模一样。
我的指尖触到画架背后黏腻的东西，缩回手时看到一抹幽蓝。借着显示屏的微光，我发现十六个画架背面都用荧光颜料画着眼睛图案，瞳孔位置安装着微型摄像头。
"这些眼睛已经注视你们三年了。"老师抚摸着离他最近的摄像头，上面的积灰被蹭出一道弧线，"夏雨葬礼那天，我在灵堂收到匿名寄来的SD卡，里面是你们修改监控时间的记录。"
屏幕里的郁杰突然冲向通风管道，他的球鞋碾碎满地樱花标本。在管道深处，老式摄像机的红灯正在闪烁，镜头对准画架上那幅《星空下的自画像》——那是夏雨获得全国金奖的作品，现在却被涂满"抄袭狗"的喷漆。
"密码不是忌日..."我喃喃自语，手腕的疤痕突然剧痛。记忆碎片在脑内闪现：暴雨中的美术室，夏雨握着我的手在调色盘上划动，她的眼泪混进钴蓝色颜料。"舒，你要记住，真正的艺术是..."
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我口袋里发出的。摸出震动的手机，锁屏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画框背后的星空，是你和她的约定】。抬头望向《溺亡的维纳斯》，发现维纳斯脖颈处的珍珠排列异常——三颗大珠接两颗小珠，正是摩斯密码的"SOS"。
陈瑾老师突然剧烈咳嗽，他扶住画架时，我闻到他袖口飘出的丙戊酸钠气味。当他擦去嘴角血丝时，显示屏突然播放起新画面：穿着病号服的夏雨在窗台作画，镜头外传来温柔的男声："医生说下周就能出院了。"
"哥...今天能教我画日出吗？"显示屏里夏雨转过头笑的瞬间，郁杰打翻了颜料桶。猩红液体在地面蔓延成蛛网。
画面里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陈瑾老师年轻五岁的面容。
高红月的啜泣突然变成歇斯底里的大笑："难怪！难怪你每年都在她忌日请假！"她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的烧伤疤痕，"那你知不知道，这条手链是他准备送给..."
爆炸声在此时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