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带着陈凯和纪行走进一片幽静的空间。
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缓慢而冷静：“既然你们都有了代号，以后就别再直呼真名了。”
“那顾姐，你呢？我们该怎么称呼你？”陈凯微微一笑，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顾晚沉默片刻，唇角勾起一丝弧度：“魇想，就行。”
“魇想……”陈凯和纪行心底同时默念，像是在揣摩这两个字背后隐藏的含义。
就在这时——
铃铃——
突兀的铃声划破寂静。顾晚接起电话，声音冷淡：“喂，是我。……好，我马上到。”
挂断后，她看向两人：“抱歉，我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回来。你们在这里等我。”
“好，你去吧。”陈凯与纪行同时点头。
顾晚转身离开，背影逐渐融入长廊的昏暗中。
片刻的沉默后，纪行忽然开口：“欸，陈凯。我觉得新纪元环境还不错，你真的不考虑加入吗？”
“再看看吧。”陈凯语气淡漠。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打算这么快选边站。玉的组织，才是他真正优先考虑的地方。其余势力，最多只是观察。
可就在这时——
嗡——
头顶的灯光忽然闪烁。光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断断续续地挣扎。
纪行皱眉抬头：“这是……停电？忘了交电费了？”
陈凯目光一冷，心中泛起一丝讥讽。停电？不至于。
这更像是一种……试探。
他脸色逐渐阴沉。自己不过是个“客人”，竟也被牵扯进来，这无疑是种冒犯。
砰——
一声脆响，黑暗骤然坍塌下来。四周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却让人心底发凉。
“出手了吗……”陈凯心里低声冷笑。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接触其他规则者的力量。
他缓缓闭上眼睛，下一刻，身份切换——五感鬼。
黑暗中，他敏锐地捕捉到几道扭曲的攻击正扑面而来。
陈凯眼皮微动，心念一转，瞬间换回本体身份。指尖落在桌面。
咚。咚。
在寂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敲击声在黑暗中回荡，像心跳，又像丧钟。涟漪荡漾而出，悄然抵消了袭来的“碎裂”。
那些玻璃破碎声戛然而止。
陈凯缓缓睁开眼，眸色冰冷。
他不知道对方的规则到底是什么，但这一次，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应对——先压下去再说。
“规则……”纪行喃喃，心头已然生出一丝寒意。陈凯先前的动作，他怎会看不出那是规则的碰撞。
“陈凯。”纪行低声喊了一句。
黑暗里，陈凯挑了挑眉：“嗯？”
“你没事吧？”纪行的声音很谨慎，像是在黑暗里探路。
“我没事。”陈凯淡声回应，“你自己小心。”
话落，他再次切换五感鬼的身份。
指尖缓缓抬起，轻轻摩挲着空气。像是拨动一根不存在的琴弦。
——却没有任何波动。
“……他不在这片空间？”陈凯心底泛起冷意。
五感全开，却依旧触不到那条“线”，这反而让他心中更不安。
忽然，陈凯的感知捕捉到一丝异动。
一股极其细微的气息，正悄无声息地逼近纪行。
“来了。”陈凯冷声提醒。
纪行眸光一沉，身子缓缓蹲下。
他的指尖触碰到地面。
——一抹幽光自他掌心散开，像烙印一般渗入地板。
那光极淡，却在黑暗里显得刺目，仿佛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存在。
陈凯凝神不语，只是安静旁观。
他想看看，纪行真正的手段。
几息后，纪行缓缓收回手。黑暗依旧，安静得出奇。
陈凯心中微微一动。
他感知到的那股气息……消失了，像是凭空蒸发。
“是他……解决的？”
陈凯看着纪行的背影，目光深沉，心底却升起了更重的疑惑。
刚才纪行做的那些，他一点门道都没看懂。
“纪行，你应该也明白了吧？”陈凯压低声音。
“嗯。”纪行轻轻点头，眼神阴沉，“这算是场考核吧。”
“对。”陈凯应声，语气里透出一丝冷意，“他们是在试探我们的规则。”
他顿了顿，冷笑了一声：“说难听点，我们两个才刚入这个圈子，在他们眼里，可能只是挂在肉铺上的猪肉，合适就买，不合适就扔。”
意思很清楚——那群规则者若是发现他们的规则合适，不介意当场除掉两人。
纪行沉默片刻，眼神在黑暗中愈发凌厉，“可谁是猪肉，还不好说。”
陈凯打量着他，心底微微一动。此刻的纪行和以往不同，竟透出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自信。
“行，那今天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猪肉。”陈凯咧嘴，笑意冷冽。
“好。”纪行点头。
两人并肩推开房门。
外面一片漆黑，灯光全灭，就像整栋大楼同时被人切断了电源。黑暗沉重得像一层幕布，压在他们的呼吸上。
“黑暗……”纪行皱眉，压低声音，“是不是说明他们之中，有人的规则只有在夜里才生效？”
走廊寂静，脚步声在黑暗里格外突兀。光线全无，伸手不见五指。
“有可能。”陈凯点了点头，神情却愈发冷峻。
他偏头看向纪行，沉声问：“你有什么照明手段吗？或是规则。”
纪行沉默片刻，摇头。
空气骤然沉重。
“……”陈凯抬起手指抵在下巴，心思急速运转。
他清楚，这绝不是单纯的停电，而是某个规则——已经在黑暗中，悄然启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