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静，陈凯蜷缩在角落，低声喃喃：“玻璃声……”
他的手指抵着下巴，脑海飞快转动。
下一刻，他眼神一冷。
“玻璃，震动……我刚才的死，像是被碎成了玻璃渣。”
他盯着自己的手，皮肤下隐隐透着一丝异样的寒意。
“原因，是那道声？”
思绪在脑海中不断拼接，他几乎能够确定：那声玻璃破碎，能让听到的人被同化，再被震动彻底击碎。
若非自己有不死的资本，他已经彻底死在这里。
“掌握这两个规则的人，不是队友……就是有人同时驾驭了两只鬼。”
他低声呢喃，眼神更冷。三种规则已经出现——玻璃、震动、影子。可没有一个符合“魇想”这个名字。
“难道……顾晚并非以规则为名？”
黑暗如同实质笼罩，他的目光望向身后，那是纪行的位置。
“纪行和魇想一同闯过副本，他比我清楚……把魇想交给他，未必是坏事。”
念头一定，他身体骤然化为一只乌鸦，振翅飞向纪行。
黑暗里，纪行果然站在原地，像在等待。
陈凯落地，身形恢复，开口道：“纪行。”
“陈凯？”纪行声音骤然一惊，“你回来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两人根本看不清彼此。
“嗯。”陈凯点头回应。
可下一刻，纪行冷声开口：“等等。你怎么证明你是陈凯？”
陈凯一怔，心底暗暗警惕：这家伙很谨慎。
他刚要开口——
嘶啦——
胸口骤然一凉，血液疯狂涌出，滴落在地面，发出诡异的滴答声。
陈凯低头，瞳孔骤缩。自己的身体被硬生生撕裂。
“纪行……不是……”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缓缓倒下。
倒地的瞬间，他终于看清——那并不是人，而是一道影子。
黑暗中，那影子扭曲着，竟然模仿成了纪行的模样，甚至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血泊里，陈凯的身体逐渐站起。
他还活着。幸好，他在黑暗中保持着其他身份。
“太大意了……”
他低声喃喃，神情冷冽。与规则者的交锋，从来不会简单。任何诡异的可能，都可能致命。
“那是什么……影子可以化作他人，还能说话？”
他脑海中浮现一个名字。顾晚。魇想。
下一刻，脑海骤然一阵剧痛。
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裂开来。
陈凯的身体再一次倒在血泊里。
片刻后，他缓缓直起身，鲜血从衣衫里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低声呢喃：“魇……想吗？”
心底的念头刚刚浮现，脑海中便猛地炸开，像是有一道厉鬼在意识里将他撕碎。
“……只要想起她，就会被杀。”
陈凯面色阴沉，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这不是普通的规律。不是眼睛看到，也不是耳朵听到，而是“想到”——单纯的意识触碰，便足以触发致命攻击。
“她的鬼……入侵了人的思想？”
陈凯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规则已经超越了物理层面，触及到了心智。
“魇……梦魇的魇？”
一个念头闪过，他呼吸一滞。
“难道……是梦？通过梦侵入大脑，从而发动杀戮？”
黑暗压迫着他的神经，空气仿佛凝固。
如果真是如此，只要存在“思想”，他便永远无法彻底规避这条规律。
“……这么说，刚才的影子并不会说话，也不会模仿，是魇想制造的幻境，障眼法。”
陈凯低声呢喃，眼神阴沉。
那纪行呢？
他一直以为纪行在和魇想对抗，可现在魇想还能分出手来对付自己。
黑暗里，他缓缓站起，视野空洞一片。
身形一阵扭曲，他化作猫头鹰，眼眸在黑暗中冷冷扫过。
远处，纪行依旧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陈凯心头一紧。
“这时候不能靠近……谁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纪行。”
压下心头的躁动，他转而思索。
“电源……要先找到电源。至少我们中有人，需要黑暗来发动规则。等灯光亮起，或许就能破局。”
可越想，他越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是影子需要黑暗，那就怪了。”
他眼神闪烁，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黑暗里……没有光源，本不该存在影子。”
死寂的黑暗中，滴答声从远处传来，像血水从天花板滴落。
陈凯猛地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影子存在的本身，就已经不合理了。
猫头鹰在黑暗里振翅，陈凯低声道：“……想不通。先去找电源吧。灯一亮，也许问题就会浮现。”
他飞出走廊，羽翼划破死寂。
心底却沉沉的。
“希望纪行能撑住。”
新纪元的人，不会在这里对纪行下死手。那人已经归顺他们，没有意义。真正的目标，是他。
哪怕纪行的规则契合，他们也不会明着出手。这里是新纪元的大本营，真要动手，也是等出了这里以后。
所以现在最危险的，始终是他自己。
至少三股规则在暗中试探，每一次都能要了他的命。若不是“不死”，他早就倒下了。
陈凯的眼神一冷。
“托大了，不该把‘不死’当成名号……”
如今好了，所有人都盯上了，非要试试他能不能真正死透。
几次死亡之后，他们已经有了答案。
接下来……只会更狠。
“不死……”
陈凯心中泛起一股凉意。
不管是在副本里还是外界，它的作用都很大。能试鬼的规律，能探禁忌，也能和规则者抗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