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思来想去仍理不出头绪，他轻轻摇头，“是有什么定位器？抑或是一条早已埋下的规则……”
他回忆起新纪元前的点滴。
“在那之前，我和顾晚并无过多接触。”
念头一转，他心里浮现出纪行的身影。
“难道……是他？与新纪元联手来对付我？”
若说在新纪元之前，能动手脚的只有纪行。
可……他真会这么做吗？
陈凯心中一沉。若没有他，纪行早就死在前两次副本当中。那份救命之恩，不该是轻易背叛的理由。可偏偏，自从试探开始，只有自己在死死支撑，而纪行却始终停留在原地——像是在观望，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陈凯目光闪烁，随即狠力摇头，“不，我不信他会如此。若真是我看走眼，那就当是认清人性了。”
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收回思绪。眼下黑暗中传来的异动才是最直接的威胁。
“无论是谁设的局，先闯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黑暗中，玻璃破碎声越来越密集，仿佛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逼近。
陈凯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敲击空气。
咚——
咚——
咚——
低沉的回音在走廊回荡，像猎人撒下的网，悄无声息地覆盖过去。
“找到了……”陈凯眼神一冷，他捕捉到了那团“影子”的气息。
“原来你……能听，也能看。”
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抬起手指，迅速牵扯出一根根无形的线。
空气在他指尖被拉扯得发紧，仿佛随时会崩断。
猎网逐渐成形，封住了整条走廊。
影子行踪飘忽不定，可无论它怎么潜行，要追他就必须经过这里。
“一条路，就够了。”
陈凯屏息凝神，像捕猎的猛禽一样死死盯住。
“来了。”
他指尖骤然一紧，像是拨断了空气里的弦。
划——！
刺耳的破空声骤然炸开，杀机瞬间倾泻。
那道影子被无形的利刃拦腰切开，随即崩碎，像一面镜子，碎成无数黑色的残片，哗然坠地。
“……成功了？”
陈凯怔了怔，没想到第一次猎杀就这么顺利。
走廊的另一处。
咔——
啪！
一个男子的身影骤然震颤，下一秒，他的身体像镜面一样裂开，碎片四溅。
“嗯？！”
“夜游……死了！”一名男子忍不住失声。
“嗯，他死了。”魇想眯起眼，声音却异常平静。
“那位不死……察觉到他的规则了吗？”男子低声道。
“未必。”魇想缓缓摇头，“也许只是误打误撞。”
“可这也说明了，他绝非简单角色。在漆黑的环境里，还能杀掉夜游。”
男子沉默地点头。
两人目光落在夜游的残片上。只见那些碎片竟在无声蠕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缝合。裂痕一点点愈合，血肉与影子重新粘合在一起。
“……！！”
夜游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他从地面爬起，身躯完整如初。
即便漆黑的走廊，也遮掩不住他脸上的凝重。
“那位不死……不简单。”夜游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惧意，“所有人都以为他的规则只有不死，可现在看来，他还掌握着杀人的手段。”
“嗯。”魇想目光幽冷，“不是他不死的规律本身，就说明他可能已经驾驭了第二只规则。”
“驾驭第二只规则？”另一名男子脸色一沉，“一个新人……若真能做到这点，那就太危险了。”
“危险？”夜游冷哼一声，却心虚地收了几分火气，“我们不也都驾驭了两只规则？”
“别轻视新人，夜游。”魇想淡淡地打断，“你刚刚可是被他单杀的。”
夜游的神情微僵。魇想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像刀子一样刺进心口。
“要不是总部赐下的保命诡物，你刚刚，已经彻底死了。”
夜游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骄色终于彻底散去。刚才的死亡，让他明白眼前的那个“新人”——真有让他死透的能力。
“……那现在怎么办？”另一名男子低声问，“要继续试探，还是放他离开？”
魇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机。
“继续。至少——要试探出他的杀人规律。”
“或——我们团灭之前。”
走廊内气氛骤冷。
——
寂黑的走廊，安静得像被掐断了声音。
陈凯低头，目光落在脚下散落的黑色碎片上。那碎片静静躺着，仿佛本来就是黑的，又仿佛是被漆黑吞没才显得如此死寂。
“就这么简单……死了？”陈凯心中闪过一丝意外，眉头却慢慢皱起。直觉告诉他，事情远不止这么单纯。
他蹲下，指尖悬在空中，未曾触碰，只冷冷注视着那碎裂的影子。
“……不对。”陈凯眼底寒光一闪，“这东西和平常的影子，完全不一样。”
“人的影子没有实体，它却有。能攻击他人的同时，也暴露在他人攻击之下。”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敲了下身侧的空气。那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规则大致是——影子具备实体。”陈凯低声自语，神色冷冽，“这是它的优势……也是它致命的缺陷。”
他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可心底，却始终有一股不安挥之不去。
“至于它的核心规则……”陈凯眼神渐冷，仿佛要穿透黑暗，“还没看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