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黑走廊上。
陈凯眉头紧锁。
如果他的推测没错，对面几乎全是双规则者——那情况比现在要糟得多。
双规则者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他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直觉告诉他：绝对比自己这个“初学者”强上不止一筹。
“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绪。可还没等他继续思索，那熟悉的玻璃破碎声再次在走廊中炸响。
砰。
砰。
陈凯全身微微一震。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
“同化……”他低声喃喃，眼神闪过一抹冷光。
上一次他就是被完全同化成玻璃，随后在震动声下碎裂。
陈凯心中飞快推理：
“玻璃破碎声——同化。震动声——击碎。两者配合，必死无疑。”
他试着改变局势。
“屏蔽听觉……也许能行？”
想到便做。
陈凯立刻调动“五感鬼”的能力，切断了自己的听觉。
五感鬼的另一条规则也随之触发：——失去的感官越多，剩下的感官便会越发敏锐。
听觉消失，其他三感立刻增强。黑暗中他的视觉依旧受阻，但陈凯却没选择放弃。
理由很简单：影子太诡异了。它无声无息，黑暗中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如果再屏蔽视觉，他将彻底失去对它的捕捉。
“等等……”陈凯心里一动。
“黑暗、影子……难不成，它的杀人规律只能在黑暗里触发？”
可这个推测，他现在没有条件去验证。只有光明能揭开答案。
——而此刻，听觉被屏蔽后，他的身体依旧在发生变化。皮肤逐渐泛起一层诡异的硬质感，像是玻璃在覆盖他的骨肉。
陈凯低头，面无表情。
“看来，没用。”
这结果并不意外，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陈凯轻声吐出两个字，眼神平静到近乎冷漠。
“死一会吧。”
轰！
震动声骤然袭来。
砰！
他整个人瞬间碎裂，化作满地锋利的玻璃片，四散一地。
片刻后，那些碎片像受到无形牵引般缓缓聚拢，拼接、融合。
陈凯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走廊中央。
他从容抖了抖衣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对别人来说，这种死亡是绝望。
——可对陈凯来说，这只是“过程”。
陈凯眼神冷冽，他绝对没有小觑这些规则者，更何况他们可能还是双规则者，若非“戏相”的替死存在，他第一次遭遇这些双规则者时，早已彻底消亡，哪还有现在的思索和对抗。
陈凯听着再次涟漪般传来的玻璃破碎声，他缓缓抬起手指，咚——
他缓慢，有节奏地敲击，他这招还是有效的，可以和那道声音对抗，抵消。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走在前面的魇想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夜游脸色有些发白，很是虚弱的道。
“那位代号不死就在前面。”魇想脸无表情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杀了他。”夜游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陈凯杀了他一次，又断了其一臂，他对陈凯心中有怨气。
“别再小看他了。”碎片道，他倒是比夜游稳重许多，毕竟他没夜游这么惨，差点死去又受了伤。
“我们一起出手直接断他生路。”
魇想眉头微皱，“别忘了，他不死，若我们下了死手他还是不死该怎么样？”
魇想看得，想得比较远，“他若不死，死的可能就是我们了。”
“那你怎么想的？”夜游深呼口气，他冷静了下来。
“或许我们该点到为止了。”魇想道。
陈凯现在虽然对他们的危险不大，可不代表以后不大，他不死，如果得罪得深了，以后就是他们死了。
“我并不这么想，我不信他的不死没有极限，或许他撑不了多久了呢？”碎片道。
“不错，我也认为我们不该停手，要知道我们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试探他，还杀了他好几次，他对我们肯定也有些怨言。”夜游赞同碎片的话。
“况且，他再强，再不死能比我们新纪元所有人还要强吗？”夜游有些不服，似乎就是要置陈凯于死地。
“新纪元有多强你我都清楚，哪怕不行新纪元也不是没有人在其背后撑腰。”
魇想还是没下决定，他有些犹豫不决。
“魇想！”夜游轻轻道了一声，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怒气。
他心中暗暗道，有些不爽，“女人就是磨磨唧唧的，犹豫寡决。
“我并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案。”魇想摇头，“你们得清楚，总部会不会为了你们而得罪不死？”
“不死的潜力不浅，只要成长起来哪怕不加入总部也会有一席之地。”
“潜力？死了再好也没用！一个死人罢了！”夜游怒道。
魇想还想继续开口。
忽的，“够了！魇想，我们不是你的下属，我们两票对你一票，你得和我们一起杀了他！”
魇想不语，眼睛看向旁边的的男子，碎片。
碎片也不语缓缓点头，“我认同夜游的话。”
“唉。”魇想轻轻叹了口气，“那好，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动手吧。”
魇想心底叹了一口气。
夜游、碎片——这两个家伙不归她管，她也没资格命令。
他们和她一样，都是这个层次的人物。
所以当局面形成两票对一票的时候，她纵然心里有千万个不愿，也只能被逼着站在陈凯的对立面。
“真是麻烦……”魇想轻声自语。她眼神缓缓冷下来，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能和陈凯硬碰硬了。
空气中，诡异的窒息感弥漫开来。
她的影子开始伸长，像要从地板上挣脱而出。
魇想的神情带着一丝无奈，却又逐渐染上冷厉，“陈凯……别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