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注意到四周的黑暗正在慢慢褪色，仿佛有人强行撕开了一道缝隙。
——领域撑不住了。
他心中立刻判断，这正是机会。再拖下去，他只会被影子一点点消耗。
陈凯压低呼吸，眼睛在灰暗的走廊中快速游移。
很快，他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缓缓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那影子和之前一样无声无息，却第一次能被肉眼看见。
“果然……它的优势削弱了。”陈凯心头一紧，眼神却越发冷冽。
他不能再等。
陈凯从内口袋里缓缓抽出那柄桃木剑。剑身在昏暗中毫不起眼，但他清楚，一旦使用，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局势逼迫他别无选择。
“成败在此一举。”
陈凯咬紧牙关，猛地踏出一步，身影如箭般掠出，直直扑向影子。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走廊。
“怎么回事？”
三人同时愣住了，只见原本漆黑压抑的环境正在逐渐褪色，仿佛有人强行剥走了黑暗。
“鬼域……出问题了！”魇想精致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惊色。她立刻反应过来——若非鬼域主人本身遭遇变故，绝不会毫无预兆地撤回。
“队长出事了？！”夜游心头猛震。葬伞是他的队长，有她的鬼域庇护，他在黑暗中几乎如鱼得水，可现在这一切突然被剥夺。
他才刚想收回影子，却——
“啊！！！”夜游猛地惨叫一声。
他整个人像被火焰直接灼烧，皮肤迅速溃裂，神经与肉体一同遭受重击。剧痛之下，他直接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到近乎撕裂。
即便如此，他还保持着一丝理智，强行将影子全部收回体内。
魇想与碎片也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同时大变。
他们没有时间去推测葬伞到底遭遇了什么，眼下最要紧的问题只有一个——
必须立刻制服陈凯！
——
另一边走廊。
陈凯看着眼前被砍了一剑的影子。
它身上的那剑痕非常的显眼。
“伤害...应该已经传到了他那边。”陈凯淡淡道。
他脸色也很不好，他吹了那影子一剑，同时的他也会受到伤害。
他汗开始流满额头，肉体，神经都像是被灼热了。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疼痛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就比较好受。
陈凯一个踉跄后退。
本该冷的汗却如此炽热，像是岩浆一样，粘着皮肉。
陈凯大口喘着气，连呼吸同样炽热。
陈凯感觉自己摇摆不定，下一秒可能就会倒下。
这种疼痛不致命，却异常难忍的疼痛，只要不死陈凯就不能替死，况且戏相虽能替死却不能转移痛苦。
桃木剑又是诡维，同样代表规则，陈凯承受着代价的同时戏相同样如此。
这是规则，躲不开。
忽的，一道惨叫声从远处传来。
陈凯闻言就知道是那影子的规则者也中招了。
陈凯稳住阵脚，手扶着墙。
“会昏死吗？”陈凯喃喃道，他每次承受代价都是直接昏死了过去，这次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他不能倒下，现在环境不安全，他只能靠着意志力扛过去。
“他定然也不好受。”陈凯扶着墙道，“就是不知道他能忍受到何种程度。”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处骤然传来怒吼。
“不死！”
声音低沉却模糊，像是隔着厚厚的水幕传来。
陈凯眉头一皱。
“嗯？这声音……不对劲。距离很近，可却像隔着一个维度。”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鬼域的影响。
此刻，他与对手虽然在同一栋大楼，却被强行划入了不同的空间。即便近在咫尺，也无法真正交手。
“这样就麻烦了。”陈凯盯着黑暗，忍着浑身灼痛，语气冷硬。
“没办法正面对决……只能洞察出他们的规律，才有可能活下去。”
分隔的空间中，他注定要被动。除非对方主动接触，否则，他与那些规则者，无法相见。
“你该死！”走廊另一侧传来嘶吼，声音透过鬼域显得阴沉扭曲。
陈凯神情不变，淡淡开口：“如果没猜错，你就是那影子的主人。”
“是我！”那人冷声回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狰狞，“记住了，我的代号——夜游！”
“夜游？”陈凯喃喃重复，眉宇间闪过一抹思索，似乎在拆解这个名字背后的规律。
“哼。”夜游冷笑，却夹杂着忍不住的痛苦喘息。即便如此，他仍咬牙狠声道：“不死，你确实很强，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若不是鬼域分隔，陈凯早就能看见对方此刻狼狈跪在地上强撑着放狠话。
陈凯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总部不会容忍你的存在！”夜游嘶吼，“尤其是你这种拒绝归属的家伙！”
“总部？”陈凯忽然笑了，声音冷淡，“未免也太小气了。”
“总部或许不会，但我会！”夜游咬牙切齿，“你觉得是我，一个已经驾驭双规则的资深者，还是你，一个还在苟延残喘的新手，总部会更看重谁？”
陈凯沉默不语。夜游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他的潜力再高，也可能随时陨落。死去的天才，永远只是注脚。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陈凯缓缓开口，“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哈哈哈！”夜游的笑声透过黑暗传来，癫狂而刺耳。
“理由？我不需要理由！想杀就杀！”
陈凯微微摇头，声音依旧冷静：“原来如此，你只是心胸狭隘。”
“呵，是又如何？”夜游不屑回应。
陈凯忽然开口：“那其他两位呢？你们也和夜游一样，打算任由他胡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柔美却清冷的声音响起。
“不死，我与夜游不同。”
陈凯一愣，听出了声音的主人——魇想。
“你身上有巨大的潜力。若是活下来，未来绝对能成为总部的助力。”魇想语气中带着招揽之意，“如果你愿意加入总部，我可以做主，立即终止这场试探。至于你与夜游之间的矛盾，总部也会出面调停。”
“魇想！你！”夜游骤然怒吼，声音暴躁扭曲，“你什么意思？！明知道我想杀他，你却打算庇护他？！”
魇想淡淡回道：“夜游，总部需要的不仅是眼下的强者，更需要有资格成为‘柱’的人。”
“柱？”夜游冷笑，质问连连：“你居然觉得他有资格？！”
陈凯心头一动，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称呼。
魇想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轻声解释：“‘柱’，是总部真正的支柱，也是未来的决策者。数量不止一位，但每一位都拥有调配最高权力与资源的资格。”
声音透过黑暗传来，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让“柱”这个字，仿佛带着某种超脱规则的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