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夜游随时会变回来袭击他。
“他有极限么...”陈凯眼神微冷，盯着夜游的一举一动。
陈凯也停下了脚步，眼睛望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有魇想的帮助应该不是问题？”陈凯喃喃道，语气带着不确定。
他不能确定魇想是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这是个不确定的因素，他不能赌在上面。
陈凯轻轻摇头不在多想，他需要先应对夜游。
他手指微动，他要等夜游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制服他。
夜游显然也知道陈凯的打算，一手要触碰他，一手要抓住他的手指。
夜游的手从淡开始变了回来。
像是慢慢归于现实。
夜游的手指就离陈凯那么几米就要碰到，忽然停了下来。
是陈凯的触觉发力，构造的“线”定住了他。
空气像被拉紧的弦一样发出轻微的嗡鸣。
陈凯冷着脸，另一只手的指节轻轻一拧，若那线能再深入一寸，夜游的手掌就会被绞碎。
可夜游的反应同样迅速——另一只手猛地探出，死死抓住陈凯操控触觉的手。
僵持。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仿佛有两股规则正在互相撕扯。
陈凯自然还有准备，另一种手也动了，想要发动必死规律杀了夜游，虽然他可以挡下，可他确信他挡不了多少次。
他不需要碰到夜游的身体，只需要触碰，不管哪里都行。
影子一片黑看不出模样，可是却有些僵硬。
夜游也知道陈凯的用意，他立马动了。
被困住的手越发用力想要触碰陈凯。
陈凯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另一只手操控着触觉，因为有夜游的阻止他无法利用触觉直接将夜游绞杀。
只能困不能杀。
他不需要击中夜游的要害，只要触碰到他身体的任何一处——无论是手、脚，甚至影子——都足够发动那股“必死”的力量。
黑暗中，夜游的影子几乎化为一团模糊的墨迹，看不出具体形状，却隐约能察觉到它那种僵硬、压抑的姿态。
陈凯神经紧绷，夜游也同样明白他在等待什么。
被触觉之“线”束缚住的那只手开始剧烈挣动，夜游正用尽全力试图接近他。
陈凯额角沁出冷汗。
他能做的不多。
因为夜游的阻挡，他无法调动触觉之力进一步绞杀——只能困，不能杀。
但他还有另一只手。
只要那只手能碰到夜游……
胜负就会彻底改变。
夜游或许能抵挡一次，甚至两次“必死”的规律。
可他不可能永远抗下去。
果然，夜游动了。
那被束缚的手掌开始崩解，一块块黑影剥离，化作漂浮的碎片。
陈凯眼神一凝。
“自断一臂？”
他不理解夜游的意图，可夜游却低低笑了一声，“呵。”
只剩下的那只手掌，被无形的“线”定在半空中，像被钉死的标本。
陈凯伸出的手微微一滞。
而就在那一瞬——
夜游残缺的手臂猛地抬起，阴影翻涌，黑气倒流。那断裂的部分竟在空中重新拼合，接上了被定在半空的手掌。
“糟了！”
陈凯反应还未来得及，那重组完成的手掌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
喉骨几乎要被捏碎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中格外刺耳。
“你……死定了。”
夜游的声音从影子里传出，低沉而带着笑意。
陈凯瞳孔一缩。脖子被扭得发出细微的裂响。呼吸变得急促。
下一秒，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后颈爬上头皮。
骰子——发动了。
那是死亡的预兆。
陈凯的心猛地一沉。
“……危险。”
这是他与夜游交锋以来，第一次触发这种预警。
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其他变化。
除了骨骼被压得发出刺耳声响的痛楚之外，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骰子会预警？”
陈凯心中闪过一丝寒意。
夜游的手指还在收紧，冰冷、阴森、毫不留情。
“他的杀手锏？”陈凯皱了皱眉，他快被捏死了。
可是他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除了被捏得快碎骨的痛感，没有任何感觉。
“为什么骰子会预警。”陈凯暗暗道。
夜游的手指还在发力。
忽然，走廊上的灯光亮起。
“哼。”夜游冷哼道。
“魇想，你果然想杀了我！竟然帮助外人想杀了我！”夜游脸色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他早已看穿。
“……”魇想没有回答他。
影子开始消散。
“呵呵，你以为强行拉我回去一切就会回到最初？做梦！他不死！我杀定了！我说的！”夜游身形要消散了可还是放出了狠话。
“不好！”陈凯闷哼一声，冰冷感再次席卷他全身，这是他重未感受到的冰冷！是最严重的一次！
哪怕面对五感鬼也没有过！
“怎么可能？！”陈凯感到震惊。
眼前的夜游明明快消散了，可为什么危机还没解除？这是为什么？
陈凯不解的同时忽然——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这...”陈凯感觉自己在变淡，快消散了。
“冷静，消散的速度不快，还有机会做尝试。”陈凯强迫自己冷静。
“戏相..”陈凯试着将这份消散的趋势转移到其他完整身份度的身份。
可...
没用。
“看开什么玩笑！”陈脸色更沉了，“竟然连戏相的替死都行不通！”陈凯脸色一冷。
不，与其说没用，更准确地说——那股规则太强，太可怕了。
他能感受到，其他身份也在一起崩解。
像是被同时抹除。
“……是它们替我挡下了消散的规则。”
陈凯喃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要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现在之所以还没死是因为戏相的身份替死。
一种彻骨的寒意笼罩全身。
这是第一次，他真切感到死亡正在逼近。
“没救了吗……”
就在他彻底失去力气之时——
一道声音在走廊尽头响起：
“夜游！你竟敢放出那只厉鬼！”
魇想的语气冰冷而压抑。
夜游的笑声随之传来，透着癫狂。
“哈哈哈，那又如何？我倒没想到，不死之身竟能暂时抗住它的规则。”
“真是了不起。”他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近乎欣赏的意味。
“要是你能活下来，也许真有成为‘柱’的潜力。”
“夜游！”魇想厉声喝道，“你可知道你惹下多大的祸？”
“当然知道。”夜游冷笑，“但这不关我的事，总部会收尾。至于会不会责罚我……那是他们的决定。”
“你——”魇想咬牙，声音带着怒意。
“你也别想置身事外，我会向总部报告你的所作所为。”
陈凯听着两人的争吵，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正慢慢消散。
“怎么办……”
他的视线模糊，眼神逐渐下沉。
就在那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老人——
身形佝偻，皮肤紧贴在骨头上，身体局部腐烂。
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透过虚幻的空间，落在陈凯身上。
陈凯的心几乎停跳。
“这就是……那只厉鬼的规则？”
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它要取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