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陈凯冷笑，语气森冷，“恐怕到时候，你就会直接杀了我吧？”
累眼神半眯，幽蓝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慵懒，却让人心底发寒。
“你要知道，如果我真动手，只需一瞬，就能让你这两只鬼彻底沉睡。”
“而你，立刻就会死去。”
“你不会还以为，规则者还是人吧？”累语气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所谓规则者，只是靠体内的规则之力维持的空壳。若规则之力熄灭……你连人都算不上，只会当场消散。”
压迫感骤然笼罩。
即便累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股“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的冷意，让陈凯心脏猛然一紧。
“总部，并不想把你逼到那一步。”累伸了个懒腰，语气依旧懒散，“我不知道你所谓的‘不死’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一件事——你现在太弱。弱到我若愿意，随时能压制你那不死的规则，让你直接死去。”
“这是规则之间的比拼。”累的话带着冷酷的讽刺，“你弱，所以你死。”
——
陈凯没有回应，他眼神冷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
体内的【回音】……开始苏醒。
“看来，累的压制……并不是无限的。”陈凯暗暗推测，心中一沉。
本已摇摇欲坠的无色鬼域，竟再次稳定下来。
累看着四周的变化，没有任何惊慌，反倒像是在打量一个新玩具。
他双臂交叉，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手臂，幽蓝的眼神落在陈凯身上。
“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累开口，声音慵懒中带着冰冷，“该给我个答复了，这样我也好回去交差。”
陈凯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累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答案了。”
“那好。”
他缓缓放下手，声线彻底冷了下来。
“那么你就——留下吧。”
话音一落，一股无形的压制骤然落下，像一张无边巨网，将整个鬼域笼罩。
陈凯瞳孔猛缩，立刻催动回音，想借鬼域逃离。
可下一瞬，那股压制直接坠落在他身上。
“压制我？”陈凯心头一沉，却也在短短的交锋中，冷静分析，“他的规则……不能第一时间完全封死我的复苏。”
他强行刺激回音复苏，鬼域开始剧烈震颤，力量像要彻底爆发。
“天真。”累摇头，幽蓝的瞳孔闪过一丝凉意。
他的压制再次加快，像是要硬生生将复苏的回音按死在原地。
“回音的复苏被压制住了……”陈凯牙关一紧，眼神狠厉，“既然如此，那我就复苏——戏相！”
可就在他念头落下的瞬间——
“哈——”
一声悠长的哈欠声，宛如闷雷。
陈凯心头骤然一紧，脸色瞬间惨白。
“戏相……也要被压制？！”
他胸腔仿佛被死死捏住。
累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的铁了心，要把他体内的两只鬼全部压制！
“他想直接抹掉我……”陈凯眼神骤冷，呼吸急促，“可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他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回音的复苏，他……很难彻底压制。”
即便累强得可怕，规则之力几乎碾压一切，可陈凯能感觉到——
那股压制并非完美。
“他的规则，还没复苏。”陈凯心头冰冷，“连边缘都没到。可就算这样……他都能压过我这个复苏边缘的存在。”
这不是累弱。
相反。
他太可怕了。
累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可陈凯却感觉自己体内的两只鬼全都要沉睡，心脏也跟着一同陷入停滞。
陈凯体内的【回音】与【戏相】同时躁动，规则力量疯狂冲击，鬼域的无色光不断扩张，几乎要把这栋大厦彻底覆盖。
他咬着牙，眼神里透着疯狂。
“哪怕你是柱，我也要拼一把——！”
然而就在这时——
“哈——”
一个极轻的哈欠声响起。
不大，却像是一枚钉子，钉在了整片鬼域的根基上。
陈凯的心脏猛地一滞。
【回音】的力量骤然熄灭，如同一条正在狂奔的河流被一堵无形的堤坝生生拦下，水流瞬间干涸。
无色的鬼域开始颤抖，大片褪色的景象如同崩坏的玻璃碎裂开来，消散在走廊深处。
“怎么可能——！”陈凯瞳孔一缩，疯狂刺激着回音的规则，可体内的力量宛若睡去，呼吸声都听不到。
紧接着。
“哈——”
又一个哈欠声落下。
【戏相】的规则之力猛地安静了，像是一具尸体被强行按入棺木，再盖上了厚重的棺盖。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要陷入沉眠，意识一点点滑落。
累懒懒散散地靠在墙边，蓝发垂落，幽蓝的瞳孔似笑非笑，声音平淡得像在闲聊：
“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你靠复苏才能勉强活下来，而我——只要让它们睡去，你就死了。”
陈凯全身冰冷，仿佛整具身体都被放进了冰窖。
他这才真正明白，眼前的男人哪怕连手都没有抬，只是打了个哈欠，就几乎让自己死去。
这不是战斗。
而是规则之间的碾压。
陈凯再次陷入危机，这一次甚至比那腐朽老人还要致命。
鬼无意识，只遵循本能与规律杀人。
而人不同——人有意识，又有鬼的力量，比厉鬼更难对付。
可代价同样可怕：人会复苏，鬼却不会。
陈凯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黑幕层层压住，【戏相】和【回音】都在沉睡，随时会彻底熄灭。哪怕再回放一次，他也无计可施。
他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累。
那人仍靠在墙壁上，姿态懒散，眼皮时合时睁，仿佛随时能睡去。
陈凯心头一沉：“难道……他的规则使用频率越多，就会陷入沉眠？”
累缓缓睁眼，与陈凯对视，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给这场战斗下了最终裁定：
“结局已分。”
陈凯体内的鬼力已然寂静，连他的意识都像被拉进深渊，眼皮愈发沉重。
“连我……也要跟着沉睡了吗？”他喃喃，语气里满是死寂。
他明白，这一旦闭眼，就再没有醒来的可能。
“要是……一开始就抓住回音复苏的空隙，或许还有机会……”
陈凯心里很清楚，累虽恐怖，却不能在第一时间压制复苏边缘的回音。只要他能撑住，就能反抗。
可惜——他经验不足，太迟了。
就在他快要沉入黑暗时，一道急切的呼喊打破了寂静：
“陈凯！”
一个身影疾奔而来。
陈凯费力地抬起眼，模糊的视线里，那人渐渐清晰——
是纪行。
“纪……行……”陈凯声音沙哑，几乎没有力气。
累也抬眼看过去，幽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趣。
“哦？【朽灵】？候选‘柱’吗？”他淡淡说着。
随即，累懒懒散散地抬手，打了个哈欠。
“哈——”
轻飘飘的声音，却像沉重的铁棺板“轰”的一声盖下。
纪行的身影猛地一滞，脚步停在原地，眼神瞬间空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按入沉眠，再也无法迈进一步。
累平静地吐出一句话，仿佛宣判：
“就请你……先睡一会吧。”
陈凯怔怔地看着，心底泛起彻骨的冰冷。
仅仅一招。纪行败了。
“差距……这么大吗？”陈凯喉咙发紧。
就算【回音】在复苏边缘，他仍旧太弱，弱到哪怕全力也无济于事。
他心里闪过最后的推演：
“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厉鬼复苏。可这里是诡维空间……”
就算不是，厉鬼复苏他自己也会先被规则反噬死去。
即便最后厉鬼复苏的他杀了累，结局也只是——同归于尽。
倒时也不是他了，是厉鬼。
可即便那样……累也不一定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