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之后,是一片幽暗深邃的原始森林。参天古树遮天蔽日,枝桠如同虬龙般交错,将天空切割成细碎的光斑,使得林间光线昏暗,更显阴森幽静。脚下是厚厚的枯枝败叶,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更显林间的寂静。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不知名野花的淡淡香气,令人感到一丝异样的压抑。
陈平踏入秘境,只觉眼前景物一晃,便与郑光和紫瑶分散开来,传送到了森林的不同区域。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兽嘶鸣,更衬托出这片森林的神秘与危险。
抬头望去,那些参天古树,每一棵都粗壮无比,树干需要数人合抱才能围拢,树皮粗糙,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树冠如盖,层层叠叠,将阳光几乎完全遮蔽,使得林下阴暗潮湿,滋生出各种不知名的菌类和苔藓,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更添几分诡异色彩。
“这就是九霄剑陵秘境内部?”陈平低声自语,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些线索,辨别方向。但是放眼望去,四周景象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高耸入云的古树,以及阴暗潮湿的林下环境,根本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处。
陈平小心地在林间穿梭,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远超外界,深吸一口气,只觉五脏六腑都舒畅了几分。他放慢脚步,细细搜寻,目光扫过每一寸土地,不放过任何异常之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株古树盘根错节的树根旁,几株通体碧绿,叶片晶莹剔透的灵草映入眼帘。灵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叶片上还凝结着几滴露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凝露草?”陈平心中一喜,这可是炼制凝元丹的主药之一,价值不菲。他小心翼翼地将凝露草连根挖起,放入玉盒之中妥善保存。
继续深入,灵植倒是发现几株,只是品阶不高,陈平也懒得浪费时间采摘,他的目标是更高级的灵物,最好是能直接提升修为的天材地宝。
然而,这片原始森林显然不是什么善地,灵气浓郁的同时,也孕育了大量的妖兽。
“嗷——”
一声充满野性的咆哮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一头身形如牛犊般大小,浑身长满黑色鳞甲的妖兽,从树林深处猛然冲出,猩红的双眼死死锁定陈平,四蹄踏动,地面都微微震颤。
“黑鳞猪?”陈平眉头微皱,这黑鳞猪虽然只是三级妖兽,但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冲击起来如同小型坦克,寻常筑基初期修士还真不好对付。
黑鳞猪显然将陈平当成了入侵者,怒吼一声,低头猛冲,粗壮的獠牙闪烁着寒光,直奔陈平下盘。
陈平不退反进,身形一晃,灵巧地避开了黑鳞猪的正面冲击,手中流光剑骤然出鞘,剑身轻鸣,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剑光如同匹练,瞬间化作数道,分别刺向黑鳞猪的要害。黑鳞猪皮糙肉厚不假,但弱点也十分明显,那就是眼睛和咽喉。
噗嗤!噗嗤!
剑光精准地刺中了黑鳞猪的眼睛,鲜血飞溅,黑鳞猪发出凄厉的惨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陈平收剑而立,剑尖之上一滴鲜血缓缓滑落。他走上前去,熟练地剥下黑鳞猪的鳞甲,又取了妖兽晶核,这才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路程,陈平又陆续遭遇了几波妖兽,擅长偷袭的迅影豹,剧毒无比的碧眼蟾蜍,甚至还遇到了一群嗜血成性的风狼。
但这些妖兽,在如今的陈平面前,都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流光剑在他手中,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每一剑都精准而致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些在外人看来凶险无比的妖兽,在陈平剑下,走不过三五个回合,便纷纷饮恨,化为剑下亡魂。
陈平一边清理妖兽,一边深入密林,他能感觉到,秘境深处的灵气更加浓郁,或许会有更珍贵的宝物出现。
正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引起了陈平的警觉。他立刻握紧手中的流光剑,屏住呼吸,凝神戒备,目光紧紧盯着响动传来的方向。他能感觉到,在那片茂密的草丛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谁在那里?”陈平压低声音,沉声喝问,同时悄无声息地向后挪动脚步,试图拉开距离,占据更有利的地形。他知道,在这处处充满未知的秘境之中,任何细微的疏忽,都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与其贸然靠近,不如以静制动,先探明对方的底细再说。
回应他的不是人声,而是一阵劲风。只见草丛猛然晃动,三枚淬着幽蓝色泽的毒针,如同毒蛇吐信般,破空袭来,直指陈平周身要害。
陈平瞳孔骤然收缩,身形一矮,手中流光剑划出一道银色弧光。“叮叮叮”三声脆响,毒针被尽数击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针尖触及地面,立刻腐蚀出一个细小的黑坑,毒性之烈,可见一斑。
草丛分开,一个人影缓缓显露出来。那人身穿玉霄宗制式劲装,面容阴鸷,眼神冰冷,手中握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弯刀。
那人嘴角勾起一丝狞笑,眼神中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陈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碰上你,看来老天都在帮我。省得我费力气到处找你。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陈平神色凝重,剑眉紧蹙,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赵钦全身,心中飞速盘算着对策。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只怕已是筑基巅峰,绝非易与之辈。
“这位玉霄宗的师兄,”陈平语气沉缓,试图拖延时间,寻找破绽,“我与师兄素不相识,不知有何恩怨?”
那人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几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恩怨?陈平,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赵铁山,你可还记得?”
陈平心头一震,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赵铁山的家人寻仇来了。自己倒了什么霉,怎么又遇到赵家的人。他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原来你是赵铁山什么人?来为他报仇?”
“不错,赵铁山正是我的堂弟!”赵钦眼神阴狠,语气森然,“我那好堂弟,如今沦为废人,全是拜你所赐!今日,我便要替他讨回公道!记住,我叫赵钦,让你死得明白。”
陈平冷笑一声:“赵铁山沦为废人,是他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内门比试,技不如人,自己被药物反噬,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与我何干?”
赵钦脸色一沉,眼中怒火更盛:“还敢狡辩!若非你这小子使诈,我堂弟岂会落败?又岂会心有不甘,走投无路,服用绝药?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真是可笑,”陈平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不愧是一家人,都是这般蛮横不讲理,颠倒黑白!自己做错事,却只会怪罪别人!”
“牙尖嘴利的小子!”赵钦被陈平一语戳中心事,顿时恼羞成怒,再也不想废话,怒喝一声,“废话少说,纳命来吧!”
话音未落,赵钦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扑向陈平,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陈平咽喉要害。同时,数张符箓也无声无息地从他袖中飞出,封锁了陈平的退路。
赵钦刀符并用,攻势凌厉狠辣,显然是动了真怒,想要一击毙命,不给陈平留下任何机会。陈平不敢大意,连忙施展星罗剑步,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动,险之又险地避开赵钦的刀锋,同时挥舞流光剑,格挡袭来的符箓。
“铛铛铛!”刀剑交击,符箓爆裂,发出阵阵爆鸣声,劲气四溢,吹得周围草木簌簌作响。赵钦刀法刁钻,每一刀都力求封死陈平的退路,而那些符箓更是诡异莫测,或化作火焰,或化作雷霆,不断袭扰陈平。
陈平凭借星罗剑步的灵巧,勉强躲过一道道致命的刀光,分光化影剑诀竭力施展,剑影重重,却始终无法有效反击。赵钦的修为远高于他,每一刀都带着压迫性的力量,符箓更是层出不穷,仿佛无穷无尽。
“砰!”一张火符擦着陈平的衣角炸开,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衣物被烧焦,皮肤传来一阵刺痛。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手中剑势却丝毫不敢松懈。
“怎么,只会躲吗?你的剑不是很快吗?怎么不用来攻击,反而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赵钦狞笑着,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弯刀攻势越发凌厉,“还是说,你这只会偷袭的下三滥,没了偷袭的本事,就什么都不是了?”
陈平怒火中烧,赵钦的话语字字诛心,大比赵铁山的嘴脸再次浮现眼前,这赵家兄弟,果然都是一样的令人厌恶!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意,知道此刻不能被情绪左右。
“对付你这种货色,还用不着偷袭。”陈平冷冷回击,身形却依旧灵动,在刀光符箓间游走,“倒是你,仗着修为欺压,也好意思自诩玉霄宗弟子?”
“牙尖嘴利!”赵钦被激怒,攻势更加狂暴,弯刀舞动如风,封死了陈平所有退路,“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铛铛铛!”又是连续不断的金属撞击声,陈平感到手中流光剑震颤不已,虎口发麻。体内真元急剧消耗,丹田空虚,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如同破风箱一般。额头,背脊,汗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浸湿了衣衫。
身上,已经多处被刀锋划破,衣衫褴褛,如同破布条般挂在身上,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襟,触目惊心。每动一下,都牵动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在下降,剑步也开始变得迟缓,躲避赵钦的攻击越来越吃力。
“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招了,凌云剑诀第三式——剑长留!”陈平心中默念,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剑诀运转,流光剑骤然光芒大盛,剑身震颤,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光脱手而出,不再是之前的轻灵飘逸,而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带着一股决绝之意,直奔赵钦而去。
“雕虫小技!”赵钦不屑冷笑,他早已看出陈平灵力不济,强弩之末罢了。他甚至懒得躲闪,只是轻蔑地抬手,一张木符瞬间出现在掌心,符箓之上,木灵力流转,散发着淡淡的青光。
“破!”赵钦低喝一声,木符迎风而涨,化作一面坚实的青色盾牌,挡在身前。“砰!”剑光狠狠地撞击在盾牌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盾牌吞噬,消弭于无形。
陈平脸色瞬间苍白,踉跄后退几步。竭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呵呵,黔驴技穷了吗?”赵钦见状,脸上嘲讽之色更浓,他一步步逼近陈平,弯刀在手中缓缓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说着,再次对陈平发起了攻势。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彻底淹没。难道,这就是他的结局吗?从青石镇的废墟中爬出来,在云霄宗外门苦苦挣扎,好不容易筑基成功,进入内门,难道最终还是要化为一抔黄土,埋葬在这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