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心中烦躁,决定先回云霄宗。其他的事情,之后再想办法。
她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下意识地想取出剑来御剑赶路。指尖触碰腰间,却摸了个空。剑呢?陈平一愣,这才猛然想起,剑不见了。她心中一慌,停下脚步,快速低头在身上四处摸索。白色的衣裙轻柔飘逸,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衣裙上没有,腰间没有,身上也没有,哪里有剑的影子?
不见了?陈平是真的慌了神,她焦急地左右环顾,在原地转了两圈,目光扫过周围的树木,除了树还是树,哪里能看到剑的踪影?难道是传送出了问题,剑没有和她一起传送出来?这可是无上天女留下的道器。若是弄丢了,自己还怎么获得神通,怎么恢复男儿身?
一丝焦虑涌上心头,又很快被她压下。不对,不会这么容易丢的。陈平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在秘境里握住太初剑时的感觉。那是一种奇妙的联系,仿佛剑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尝试用意念呼唤太初剑。心中默念一声,同时抬起手掌,微微一挥。
突然,一道凛冽的寒光乍现,如同夜空中撕裂黑暗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周围昏暗的树林。一柄通体泛着淡淡银光的长剑,凭空出现在陈平手中。剑身修长挺直,线条流畅完美,如同最精致的艺术品,握在掌心,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让她原本有些慌乱的心绪,逐渐安定下来。
原来这剑平时竟是藏于自己意识之中,还真是神奇。陈平握紧太初剑,仔细打量着,心中啧啧称奇,不愧是道器,果然不是凡品。
“好,先用它御剑飞回去。” 陈平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有了剑,御剑飞行就不是问题了。她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中的御剑诀,调动体内的灵力,打算驱动太初剑。
然而,想象中灵力奔涌,剑气冲霄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太初剑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边,纹丝不动,仿佛只是一柄普通的物件,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陈平疑惑地皱起眉头,再次尝试运转灵力,可是太初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毫无反应。她不甘心,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太初剑就像是彻底失去了灵性,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彻底懵了,脑海一片空白。连忙仔仔细细检查这具身体,从头到脚,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又急切地内视灵海。
然而,自己意识当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还不死心,紧咬牙关,再次尝试运转云霄宗的凝气诀,这是她烂熟于心的基础功法,她想要如同往常一样,重新凝聚灵力,哪怕一丝也好。
可是,无论她如何集中意念,如何努力运转功法,经脉依旧空空如也,丹田也如同一个华丽的空壳,一丝一毫的灵气都感受不到,更别提调动。
这具身体,明明可以随意召出太初剑,却偏偏无法调动一丝灵力……竟然真的是个普通人?这个认知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陈平震得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个荒谬的事实让她彻底傻眼了。
真的假的?什么无上天女,什么通天彻地的大神通,结果留给自己的,竟然是一副毫无修为的普通躯壳?这简直比从云端跌落谷底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陈平胸腔中怒火中烧,一股无名之火蹭地一下从心底窜了上来,直冲脑门。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命运狠狠捉弄了一番,满腔的期望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深深的挫败和恼怒。
用一副普通人的身体,连最基本的御剑飞行都做不到,这还怎么返回千里之外的云霄宗?更别说什么寻找其他道器,重振无上天女之威了,这不是痴人说梦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陈平胸口剧烈起伏,在这荒郊野外,对着空旷的树林凭空生气了半天,也始终理不出个头绪,越想越是烦躁。直到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离开这片鬼地方再说,总不能一直困在这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外,坐以待毙。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平心念一动,再次尝试将太初剑收回意识之中。这柄宝剑似乎真的颇为通人性,竟然真的能随她心意隐匿,需要用的时候便会直接出现,不需要的时候就消失不见,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算是这糟糕境况中,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这太初剑也真是……”陈平低声嘟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传送也不看看地方,好歹给我扔到云霄宗附近啊。”
举目四望,皆是茫茫树林,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她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思绪如麻。太初剑的意识化身曾警告过她,绝不可轻易泄露关于天女道躯以及秘境之内的任何秘密,否则,必将引来难以承受的灾祸。
不能说,也就是说,她不能将真相告知师父,不能告诉紫瑶师姐,也不能告诉断岳峰的师兄。
话又说回来,如今说不说的还重要吗?她在秘境之中,身份令牌早已被毁,现在更是换了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以这副女子的身躯,要如何回到云霄宗?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叹了口气,脚步却不敢停歇。无论如何,先走出这片树林再说。至少,得先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才能想办法打探消息,再作打算。
正思绪纷乱之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骑马声。陈平心中一动,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一条官道,看来自己已离人烟不远。她连忙加快脚步,朝官道方向走去。
果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陈平心中一喜,拨开眼前的枝叶,一条官道出现在眼前,远处扬起的尘土预示着有人将要经过。她快步走向路边,一队人马映入眼帘。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为首的几名大汉率先发现了路边的白衣女子。原本随意散漫的目光,在触及陈平容貌的瞬间凝固了。他们勒紧缰绳,胯下马匹吃痛,前蹄扬起,发出嘶鸣,壮汉却仿佛失聪,眼睛一眨不眨,直直地盯着陈平。原本吵闹的人群也安静下来。
女子一袭素雅白裙,在这荒郊野外显得格格不入,却更衬托出她的清丽脱俗。风拂过,裙摆轻扬,勾勒出纤细却匀称的曲线。肌肤胜雪,眉如远山,不施粉黛而自有风情,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眸,盈盈如秋水,顾盼生辉,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柔情,让人望之便失了魂。
几个汉子皆是年轻气盛的年纪,纵然也算见过些许姿色,何曾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丽?一时间,呼吸都仿佛停滞,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胯下的马儿焦躁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嘚嘚”的声响,他们也充耳不闻,眼中再容不下其他。
陈平被这过于直白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这才真切意识到,这具身体的美貌,已远超出她之前的预料,甚至可能成为一种负担,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些人衣着粗犷,眼神放肆,看起来像是马匪,绝非善类。
原本只是想问个路,或是搭个便车,现在看来,还是避开为妙。陈平心中快速衡量着,荒郊野外,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她定了定神,勉强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无害:“各位打扰了,我只是路过此地,这就离开。”说完,她便微微侧过身,作势要朝路边的密林中走去,想借着树木遮掩,尽快离开他们的视线。
“哎,这位姑娘且慢!” 马队中,先前一直盯着陈平猛看的为首壮汉终于有了动静,他驱马上前几步,拦住了陈平的去路。 壮汉脸上堆起笑容,只是那笑容配上他略显粗犷的面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姑娘莫急着走啊,看姑娘孤身一人,莫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们兄弟最是热心肠。”
陈平心中警铃大作,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保持着客气的笑容,微微摇头道:“多谢各位好意,在下……呃,小女子只是要去前方城镇投亲,并无难处,不敢劳烦各位。” 她再次欠身,示意自己要离开。
然而,那壮汉却并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平,目光在她白皙的脸庞和纤细的身段上流连,语气也变得愈发轻佻:“投亲? 不知姑娘要去往何处啊? 看姑娘这般容貌,想必亲戚也是富贵人家吧?” 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明显的暧昧和戏谑。
陈平听得一阵反感,笑容也有些僵硬,这些人的眼神让她感到极度不舒服,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件货物,任由他们评头论足。 她心中暗暗后悔,自己还是太过大意,这副容貌果然是烦人。 她定了定神,语气也冷淡了几分:“这与各位无关吧? 还请让开,小女子要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