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师尊前来天墟圣冢秘境历练,”薛易解释道,“不料刚入秘境,便被传送至此,遭遇了这妖兽。”
“你师尊?”郑光闻言,目光中多了几分探寻,“你已拜入宗门了?”
“正是,”薛易挺直了腰板,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我如今已是玄穹高道宗弟子,师承孤月峰慕凝雪。”
郑光略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玄穹高道宗……难怪你能有如此身手。这才多久没见便已炼气后期,看来上宗的底蕴果然非同一般。不过,你师尊……她是什么境界,也在这秘境之中?”
薛易回答:“我也不清楚,虽然宣称是筑基境界,但实际上,寻常金丹修士,恐怕也不是师尊的对手。”
“竟有如此人物,玄穹高道宗果然藏龙卧虎,不愧是东玄神洲的执牛耳者。”郑光赞叹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起来,薛师弟,我记得当初在京城分别之时,你可是心心念念,一心想要拜入云霄宗门下来着,怎么如今,却成了玄穹高道宗的弟子,还拜了一位如此厉害的师尊?”
薛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讪讪一笑,将之后的事情娓娓道来,“其实,后来我是去了云霄宗……” 他将前往云霄宗后的经历,包括得知陈平陨落的消息,以及之后与慕凝雪相遇,被其所救并收为弟子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郑光。 “是师尊救了我,又见我与修仙有缘,这才收我为徒。”
郑光听罢,若有所思地点头,语气放缓了些,“原来如此,这般说来,倒也算你的机缘了。”他话锋一转,神色间多了一分认真,“对了,你方才提到被追杀?是何人所为?与之前京城遇到的鬼面道人,可是同一伙人?他们的目的,你清楚吗?”
薛易略微犹豫,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 他心中自有盘算,关乎性命之事,纵然眼前之人是友非敌,也需谨慎为上,不可轻易吐露实情。郑光见状,倒也未追问,只是眉宇间添了一丝凝重,告诫道,“无论如何,你日后务必多加小心。既然有人对你出手,便说明他们很可能已然知晓你的行踪,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
薛易闻言,心中一凛,背脊也微微绷紧,他再次郑重抱拳,“多谢郑光师兄告知,定会万分留意。”
话锋一转,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点刻意压抑的期盼,“天仙姐姐……当真……陨落了吗?”关于这个问题,他想再次求证。
郑光脸上的轻松敛去,换上了一声低沉的叹息,语气肯定而惋惜,“此事已成定局。就在九霄剑陵秘境之中,被那可恶的玉霄宗赵钦痛下杀手。当时我师父断岳峰白非尘长老就在秘境入口,亲眼所见……唉,着实令人惋惜。”
郑光拍了拍薛易的肩头,目光复杂,似是安慰。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坦白些什么,比如陈平其实是男的,并非什么“天仙姐姐”。可话到嘴边,看着少年眼中那份混杂着失落与执拗的神色,他又把话咽了回去。罢了,人死为大,何必再去戳破少年心中那点念想,平白扰了逝者安宁?就让这份误会,随风去吧。他最终只说了一句:“别太难过了。”
薛易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黯然。心里却在偷笑:师尊啊师尊,你看你把你师兄瞒得多惨。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那恰到好处的黯然迅速褪去,仿佛想起了什么被遗忘的细节,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难以置信的试探,忽然抬起头望向郑光:“郑师兄,我之前在云霄宗四处打听天仙姐姐消息的时候,隐约听人提起过……说她,呃,刚入门那会儿,好像……好像还在外门做过杂役?”
郑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原来你还知道这个”的表情,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唏嘘:“没错,是有这么回事。陈……你那位天仙姐姐,刚入门时测出的灵根资质确实不高,只是三等灵根,所以才被安排在外门做了一段时间的杂役。怎么,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郑光语气随意,似乎并不觉得这段经历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毕竟,在外门做杂役,对于很多资质平庸的弟子来说,都是一段再正常不过的经历。
薛易见郑光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作漫不经心地挠了挠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和怀念:“我之前在云霄宗打听的时候,也是道听途说,了解了个大概。只是觉得……以天仙姐姐那样的仙姿,当初竟然也做过杂役,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就想着,多了解一些她的过往经历罢了,也好……也好能更了解她一些。”
说到最后,薛易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生怕别人听见他那点小心思。
郑光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薛易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你啊,还是念念不忘。”
郑光看着薛易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旁人劝几句就能改变的。既然薛易如此执着,那就让他自己去探索吧。
薛易却想着:好嘛,又一条线索对上了!嘿嘿,师尊,你果然就是天仙姐姐,还想瞒我?这下被我问破了吧!薛易心里乐开了花。
他干咳两声掩饰,迅速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师兄,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离开这沙漠吧?”
郑光于是提议道:“接下来我们结伴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在这秘境之中,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而且说不定还能在遇到你师尊之前,彼此有个照应。”
薛易没有犹豫,直接应下:“好啊,一切听郑师兄的安排。”
两人并肩而行,剑光闪烁间,又解决了几只不知死活的妖兽,也顺手采摘了一些沙漠中特有的灵植。
见许久都走不出沙漠,薛易开始起了抱怨:“真是倒霉,被传送到这鬼沙漠,什么宝贝的影子都没见着。”
郑光扫了眼四周荒凉的景象,颇为赞同地点头:“谁说不是呢。估计那些落单的修士瞧见咱俩组队,都绕着道走了,宝贝肯定都让那些抱团的家伙搜刮了去。”
薛易眼珠一转,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兴奋道:“师弟我倒是想到一个生财之道,就是……需要师兄配合一下。”
郑光一听“生财之道”四个字,眼睛立刻亮了,好奇追问:“薛师弟是说?”
薛易嘿嘿一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郑光听完,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搓着手道:“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就这么办!”
计划既定,两人立刻行动。薛易孤身一人,大摇大摆地走在黄沙之中,故意放慢脚步,装作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而郑光则隐匿身形,悄悄躲在附近的沙丘背后,伺机而动。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个独行修士便注意到了薛易。那修士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眼神贪婪地盯着薛易,搓着手迎了上来,语气故作热情:“这位小师弟,一个人在这沙漠里晃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薛易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那修士,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这位师兄,师弟我刚入秘境,就被传送到了这荒凉之地,灵力也消耗殆尽,正愁着没法子离开呢,师兄可是要帮帮我?”
那修士一听薛易灵力耗尽,眼中的贪婪之色更盛,笑容也变得愈发虚伪:“好说好说,师兄我最是乐于助人,不如师弟你先将身上的储物袋交给我,让师兄我替你保管,也免得你累赘,等出了秘境,再还给你便是。”
薛易一听这话,立刻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连后退,语气带着几分颤抖:“这位师兄,你……你想干嘛?我储物袋里可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