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雪沉默片刻，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方道平……自然不能留。”毕竟薛易是天海宫传人的事目前还不能让道宗知道。
她缓缓起身，手持太初剑，朝着方道平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沉稳，如同死神降临，宣告着方道平的末日。
方道平在听到他们提到自己的时候，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恐惧和绝望，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慕凝雪走到方道平面前，冰冷的剑锋，抵在了他的眉心，剑尖之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冻结。
“告诉我，极耀宗的阴谋。”慕凝雪语气冰冷地问道，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如同在审判一个死刑犯。
方道平浑身颤抖，眼神惊恐地看着慕凝雪，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存在，任何反抗，都只是徒劳。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方道平终于崩溃了，他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慕凝雪静静地听着方道平的讲述，清冷的眸子中寒意越来越盛。从方道平的口中得知，极耀宗为了寻找无上天女宫的传承，早在百年前天海宫覆灭时就开始布局，在各大宗门安插眼线，渗透势力，而方道平，也只是一个卒子而已。
青石镇惨案，京城人口失踪案，还有东玄神洲其他的一些惨案，都是极耀宗阴谋的一部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取得天海宫的信物，夺取无上天女宫的传承。不过，他们似乎还并不知道道器的存在。
“陆青崖这个人……你平时如何联系他？”慕凝雪打断了方道平的讲述，语气冰冷地问道，这是她很关心的问题。
方道平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平时都是三长老和我们传达消息，我们没有单方面和其他人联系的权力……”
三长老？是张墨阳记忆中那个始终藏身幕后，以人傀示人的神秘人么？
“三长老……长什么样子？” 慕凝雪语气冰冷，审视的目光如同寒冰利刃，紧紧锁定方道平，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方道平被慕凝雪的眼神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至关重要，稍有不慎，恐怕立刻就会魂飞魄散。他哪里还敢隐瞒，语气急促，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快速交代：“回慕峰主，三长老极为神秘，在下在极耀宗多年，也从未见过她的真容。她极少以真身示人，每次现身，都是通过一具……人傀。”
“那除了人傀，你对三长老还知道多少？”慕凝雪继续追问，她不相信极耀宗的三长老会如此简单。
方道平感受到慕凝雪语气中的一丝怀疑，心中更是慌乱，生怕自己交代不清，惹怒这位煞星。他绞尽脑汁，努力回忆着关于三长老的一切，希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在下……在下对三长老的了解实在不多。”方道平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三长老行事极为谨慎，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对她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慕凝雪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一无所知？你可是极耀宗安插在玄穹高道宗的重要眼线，潜伏多年，竟然对自己的上司一无所知？方道平，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方道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求饶：“慕峰主饶命！在下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在下虽然是极耀宗之人，但哪里有资格接触到三长老那等人物？在下所知的一切，都已经如实禀告，若有半句谎言，天诛地灭！” 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坦诚，甚至不惜发下誓言，可见其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慕凝雪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继续问道：“除了人傀，还有别的吗？比如，她常去的隐秘之地，或是极耀宗内部联络的特殊暗号？”
方道平涕泪横流，拼命摇头：“没、没了……慕峰主，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三长老何等人物，我这种小卒子哪里能知道更多……求求您，饶我一命吧！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
“是么。”慕凝雪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你也没什么价值……”
这话对方道平而言，无异于催命符，他拼命苦想，忽然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地喊道：“等等！等等！慕峰主！在下还知道一点！绝对是您想知道的！三长老她……她将陆青崖调离了东玄神洲，派去了无尽海域！千真万确！”
慕凝雪眼波微微一动，“又是海外……”她顿了顿，“去海外做什么？”
方道平哭丧着脸：“这……这就不是在下能知道的了。三长老的心思，我等如何敢揣测……她吩咐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薛易在旁边听得直撇嘴，早就不耐烦了，他摩拳擦掌地凑近几步：“师尊，这家伙我看他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这些话含含糊糊的，谁知道是真是假？要不……用搜魂再审审？直接把他脑子里的东西掏干净，一了百了，也省得他在这儿浪费咱们时间！”
慕凝雪看着方道平，虽然他有撒谎的可能，但此刻却不能搜魂，她还要拿方道平的尸身给道宗一个交代，若是搜魂，却留了破绽。她见方道平实在透露不出别的有用信息了，于是手起剑落，一道剑气斩出，在方道平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方道平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却死的不能再死。
“陆青崖……”慕凝雪再次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她一定要站在陆青崖面前，亲口问问他，为何要利用她，欺骗她，伤害她。但如今，仍然差一个可以面对他的时机。
冷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将慕凝雪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孤单，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发出猎猎的声响，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就在这时，慕凝雪再度感到一阵头痛欲裂，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难道是惑神咒的后遗症么。也是，太初剑只是解决了风行空，但咒印的影响还残留在体内。
慕凝雪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盘膝坐下，调动灵力滋养受损的神魂。疼痛感渐渐减轻，意识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慕凝雪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坚定和决绝。
“师尊，您怎么样了？”薛易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慕凝雪对着薛易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经没事，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