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跳,连忙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探着问道:“师尊是饿了?弟子这就去给您做些灵米粥。” 他试图用师徒间的日常来唤醒师尊的意识,哪怕只有一丝也好。
“慕凝雪”闻言,嫣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薛易,那目光带着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是饿了。”她轻声说道,声音慵懒而魅惑, “我想吃……” 话音未落,她便迈开莲步,款款走近,身姿摇曳生姿,吐气如兰,“我想吃……你。”
薛易心头一震,顿觉大事不妙, “慕凝雪”这心魔,比上次更加直接大胆。自己似乎把自己套进去了。
他脑中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一个脱身之计。 “师尊说笑了,弟子修为低微,肉质粗糙,怕是难以下咽。” 他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希望能够借此转移话题,缓解眼前的尴尬局面。
“慕凝雪”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加逼近一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薛易耳畔,带着令人心旌摇曳的幽香。“不,徒儿秀色可餐,为师早已垂涎三尺。”
薛易浑身一僵,只觉头皮发麻,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师尊,夜深了,弟子困乏至极,不如……不如我们还是睡了吧。” 他急中生智,再次抛出先前的那个提议,试图用“睡觉”来敷衍过去,先稳住心魔再说。
“慕凝雪”闻言,媚眼弯弯,嘴角笑意更深, “睡觉?好啊。” 她语气轻快地应允,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之色,“不过,睡觉也要有个睡觉的样子,你得像昨天晚上那样。” 她显然还对那份肌肤相亲的触感念念不忘。
“当然,当然。” 他连连点头,就这么个要求,他当然是同意的。
“慕凝雪”见薛易如此听话,满意地笑了。她转身走向床榻,轻盈地跃上床铺,侧过身来,单手支着头,红唇边绽开一抹慵懒的笑意,妩媚动人。“好徒儿,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她朝薛易抛了个媚眼,红唇轻启,声音带着一丝丝慵懒和诱惑,仿佛在耳边低语。
“好好好。”薛易深吸一口气,吹灭了灯火,房间陷入一片昏暗。借着窗外泻入的微弱月光,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
“慕凝雪”轻哼一声,带着不满。“靠过来些。”命令的语气,不容拒绝。
薛易无奈,只得又挪动身体,两人间的距离缩短。他能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热气息,还有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尖,让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慕凝雪”再次命令:“手!”
薛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要他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抬起手臂,搭在“慕凝雪”的腰间,触手一片柔软,隔着衣衫感受着那肉体的弹性。
“慕凝雪”不满薛易的生涩,扭动了一下身体,往他怀里蹭了蹭,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薛易身上。女子柔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体香,让薛易瞬间僵硬如石,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这对薛易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美人就在怀中,触手可及,却只能看,不能碰。他只能紧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心中默念清心咒。
两人就这样在无声的暧昧和煎熬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薛易率先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她睡颜恬静,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落,如同一只休憩的蝴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就在薛易看得有些入神的时候,慕凝雪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眼神,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惺忪。当她的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薛易脸上时,瞬间清醒过来,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一丝羞恼。
“师……是心魔又发作了。”薛易心中一凛,连忙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试图缓和气氛,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慕凝雪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下次,不准再给我开门!”
说完,她猛地起身,动作幅度过大,牵动了身上的衣衫,显得有些慌乱。她匆匆拉好衣襟,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薛易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床铺。薛易叹了口气,知道师尊又生气了。
白日里,慕凝雪依然躲着薛易唯恐避之不及,这让薛易好一阵发愁。薛易精心准备的膳食,依旧准时摆放在静室门外,却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师尊回应的半个字。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每日清晨,远远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静室大门,然后默默地将已经凉透的饭菜收走。
他也尝试过在峰上“偶遇”师尊,比如在练剑场,比如在药圃,但他每次还没靠近,远远地就看到师尊的身影如同受惊的飞鸟,瞬间消失在竹林深处,速度之快,简直不像是一个金丹修士,倒像是只灵活的兔子。几次之后,薛易也只能无奈放弃,明白师尊是铁了心要避开他。
他开始怀疑,师尊是不是真的觉得他乘人之危,心怀不轨?是不是认为他是个登徒浪子,借着心魔之事,故意占她便宜?想到这里,薛易心中更是一阵委屈。天地良心,他对师尊的心思,那是光明磊落,日月可鉴!明明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呢,就遭到这样的对待,太不公平了。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薛易一个激灵,差点从床沿上栽下去。他长长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下来,姑奶奶,您老人家就不能消停一天吗?这心魔,比催债的还准时,简直阴魂不散。
他一开始还想着装死,蒙头就睡,任凭门外那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一声声传来。
“听不见,听不见,我睡着了,我什么都听不见……”薛易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催眠自己。
可那敲门声就像是索命的咒语,锲而不舍,一下,又一下,规律得让人抓狂。大有他不“驾崩”,对方就打算敲到天亮的架势。
薛易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被他揉成了一团咸菜干。他实在是没辙了,这心魔比牛皮糖还黏人,甩都甩不掉。
就在这时,敲门声停了。薛易耳朵动了动,心里纳闷:咦?转性了?难道是知道本少爷铁了心不招待,知难而退了?
“薛易,快开门,是为师。”
这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几分师尊平日里的淡漠,和心魔那勾魂摄魄的调调简直判若两人!薛易心中一动,难道是……师尊她……她终于战胜心魔,恢复正常了?!
他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板上,又仔细听了听。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师尊?”他试探性地小声喊了一句。
“嗯。”门外应了一声,依旧是那清冷的调子,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错不了!绝对是师尊本人!
薛易连忙摸索着去拉门闩。“吱呀——”一声轻响,门被他拉开了一道缝。
月光如水,从门缝里倾泻进来,照亮了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神色清冷,眼神平静,看起来确实恢复了正常。
“师尊,您……您怎么来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语气里的惊喜和那份如释重负,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不料,眼前这位“师尊”,那双原本清澈如古井的凤眼,突然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起层层叠叠的波澜。眼波流转间,那股子熟悉的、能把人魂儿都勾走的媚意,又一点点地浮了上来。
嘴角,也以一个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清晰的弧度,向上扬起,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妖娆。
“呵呵……”一声轻笑从她喉间溢出,轻轻搔着薛易的耳膜,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