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想不起来?”律可律思又问。
“是……”闫落初有些低落地道,“我也知道这样讲会很突兀,只是我的记性一直不好,实在是没能想得起来……”
“这点小事没关系的。”布莱尔安慰她,“我也经常忘记事的,不如说,人忙起来都是这样。”
“我想我多少有些不同……不过,谢谢你。”闫落初向布莱尔微笑道,“伊莲娜小姐真的是很体贴呢。”
“什……!?”
没想过会得到如此真诚的夸奖,布莱尔差点就被击沉。
“体、体贴什么的……倒也没有。”毕竟律可律思在场,布莱尔觉得有必要维护自己作为指挥家的威严,她轻咳一声答道,“我只是尽了应有的关心而已。”
“会把对我的关心当成是应有的,说明在伊莲娜小姐的心里,我也是被算作同伴的一员吧?”没有戳破对方那明显的挽尊,闫落初温和地道,“谢谢你。”
“也、也没有那么夸张……”
律可律思:“盯——”
布莱尔:“你、你干嘛啊!”
“没什么。”律可律思轻巧地道,“只是没有想到,平时总在抱怨和咆哮体的超级老太婆,竟然也会有青春小女生的那一面啊~”
“我——才——十——八——岁——好——吗——!?”
“咦?”这回就连律可律思,也是呆了一下,“讲真?”
“你什么意思!?”
“不,我以为你至少得二十三……二十五六七岁?”
“律——可——律——思——!”
“我不知道啊!你又根本就没有说过,再说你的表现也根本一点都不女孩,不如说简直就是那什么社……”
闫落初:“社?”
“好像是……畜什么的吧?”蒙一下子,律可律思也没想起来,“我今天过任务的时候听人讲的。”
“多——说——无——用——!”布莱尔的大螺旋头发,眼看着都要因为强烈的杀气而飞了起来,“给——我——道——歉——”
“抱歉。”
“不——然——的——话——”
“对不起。”
“我——就——把——你——”
“是我错了。”
“给——宰——”
……嗯?
忽然地,布莱尔的暴走停止了。
“你刚才说什么了?”她问律可律思。
“抱歉。对不起。是我错了。”律可律思干脆地重复,“这一次听清楚了?”
“……”
布莱尔,如遭雷击!
“你是谁!?”巨大的冲击,令她忍不住后退一步,甚至摆出了防御姿势,“难道也和白音一样——被前世的人格所夺舍了吗?!”
“真是悲伤啊……你平时到底都怎么在看我的?”律可律思不由得道,“做错了事情所以道歉,这事难道很稀奇吗?”
“你……你做错什么事了?”
“我以为你都比我大呢。”律可律思说,“没想到其实比我小啊。”
“???”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像之前那样可劲儿的欺负你了。”律可律思又说,“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说啊。”
“?????”
“那……你还会再叫她‘啰嗦老太婆’吗?”雨时澪不由得问。
“那就要看心情了~☆”
右手向眼角比了个横向V字,律可律思送了个很闪亮的wink。
“也说不定,就会从此变成‘阿布小妹妹’哦~”
她这样说完,还借着自己相对于布莱尔的身高优势,上前一步摸了摸布莱尔的头。
“乖呀乖呀……没想到你其实是个小大人啊?这件事情是我错了。之前的事也有很多是我不对。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就算是直接叫我‘姐姐’也完全没有问题的哦?”
啊——————!!!!!
一声咆哮,布莱尔当场爆发。
她开始满场地的追着律可律思跑,甚至就连武器都掏出来了。
“那边也是老样子啊……”
虽然太远了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望着屏幕里的追击背景,郎鸿才还是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一声让屏幕前的余遥向后回过了头,只见雨时澪和闫落初一起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而追律可律思追到才一半的布莱尔,因为在暗夜里冲得太急,一下子被地面上看不清的石头给绊倒了。
这里是商都,琳琅城。
虽然是个十分繁华的地方没错,可也存在着许许多多浮不到台面上的问题。
几人现在所在的老旧瓷器场就是一处,尽管这里已经被废弃了且没有什么危险性,可正因如此,地面上才会充满了乱七八糟的废品以及瓷器残渣。
要是布莱尔就这样摔在地上,说不定会受伤的!
余遥在瞬间想到了这一点,当即向着布莱尔所在的位置跑去。
距离不算太远,但他的速度来不及。
意识到这点的余遥有些急了,因为随着距离的缩短,他都是看到了就在布莱尔身前的几块瓷器碎片。
然后。
在月色的光华映照下。
他看到了犹若散发着银辉的流水,就像是梦幻的闪耀一般,及时地赶在布莱尔受到伤害之前,轻柔、温和地将她包裹。
“怎么就冲得这样急呢?”
响起来的声音清澈甜润,带着不可侵犯的神圣与透明感。
律可律思的右手拥着布莱尔的腰肢,左手则是把她的脸向着自己抬了起来。
“真是可爱呢。”
犹如怜爱般的叹息。
“没关系。”
她望着布莱尔眼眸中的自己。
“你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没事吧?!”
在水流的散去间,雨时澪和闫落初也跑了过来。
“什么事情也没有啊,”律可律思微微笑道,“我只是想跟她一起玩个小游戏罢了。”
“你、你居然说这是小游戏……”
布莱尔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可刚刚律可律思的出现实在是太过让人意外,导致她的脑袋里的思绪,都一下变成乱七八糟的了。
“没事就好……”雨时澪松了口气,看了看地面上的碎片,“不然的话……感觉非得破相不可。”
“果然奏者就是奏者呢。”闫落初说,“会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指挥家。”
“不,这话可就错了。”律可律思说着,望向立在了一边的余遥,“对于有的奏者而言,即使对方并不是自己的指挥家,看起来也是会想要去保护的呢。”
扑通,扑通……扑通——!
余遥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像是因为方才一瞬间的冲刺,因为觉得会赶不上的心急——
又像是,无法将律可律思那转现在月色下的身影,轻易地从眸子抹去一般。
他觉得很震撼。
尽管就连余遥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为何而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