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抵达秋叶原时，天色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暮色，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投下五光十色的光影。
北川和水野里香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空气中夹杂着章鱼烧和烤串的香气，混着电子音和萌系歌声，熟悉的秋叶原气息扑面而来。
水野提着那个装有女仆装的纸包，步子轻快，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北川则一如既往地双手插兜，走路时肩膀微微晃荡，眼神懒散地扫过路边的动漫海报和行人，像是在找点什么乐子。
“到了。”水野停下脚步，指了指那家挂着“魔法☆女仆咖啡厅”招牌的店。门口的荧光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仆正热情地向路人挥手，裙摆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北川瞥了一眼，语气带着点揶揄：“需要我帮忙吗，别一会儿又看见你被骂。”
水野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算了吧，你一张口我怕直接上升成武力冲突。”
她晃了晃手里的纸包，“辞职而已，他说什么我不理就行了，顺便把这身衣服还回去。”
北川这才明白她拎着这玩意是用来干嘛。
水野看着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展开纸包摆到他面前：“你不会真以为我要给你吧，就一身制式工作服罢了，还没有你点名要的原味里衣。”
“正常女高可不会知道原味这种东西。”
“正常男高也不会知道。”
水野把书包扔给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店里。北川靠在店门口的电线杆上，拿着女仆店的宣传单打发时间，余光偶尔瞟向店内。
透过玻璃窗，他能看到水野和那个地中海店长说了几句什么，店长似乎没多为难她，反而笑得一脸油腻，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没过十分钟，水野走了出来，手里攥着那个信封，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她走到北川面前，拍了拍信封，语气轻快：“搞定了，店长挺痛快的，还把剩下的工资都给我了。”
北川挑了挑眉，懒洋洋地说：“那挺好，恭喜你脱离苦海。”
水野笑眯眯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敲了敲信封：“走吧，请你吃饭，算我谢你昨天的帮忙。”
北川摆摆手，一脸无所谓：“没这个必要，我又没干什么大事。”
水野瞪了他一眼，佯装生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拒绝别人的好意很没礼貌诶。”
北川顿了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一转，“要不你真想谢我，就陪我去买点文具啥的吧。”
水野一愣，“文具？”她摸了摸下巴，突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也被安排去负责那个校园环保绿色改造活动吧？”
北川眼睛一亮，惊讶地点头：“对啊，你也是？”
水野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难不成你是班里的班长？”
北川哈哈一笑，摆手否认：“我不是，难道你是？”
水野也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也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起来。水野捂着嘴，肩膀微微抖动，北川则懒散地靠在电线杆上，笑声里带着点无奈。也不知道是在笑这巧合，还是在笑他们俩的“倒霉”。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买吧。”水野提议道，“秋叶原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哄高中生的小玩意儿。”
北川点点头，跟着她走进了一家文具店。店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文具和装饰品，货架上堆着卡通贴纸、彩色胶带、塑料支架，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水野兴致勃勃地挑了起来，手指在货架间跳跃，时不时拿起一卷粉色星星图案的胶带端详半天。
北川则站在一旁，随手抓起一把剪刀和一卷透明胶带，语气敷衍：“这些就差不多了吧。”
水野转头瞪了他一眼，手里拿着一叠卡通贴纸：“你也太敷衍了，这可是展示班级创意的时候，我们得买点特别的。”她说着，又抓了几包彩色卡扣和塑料支架塞进篮子里。
北川无奈地笑了笑，懒洋洋地说：“行吧，你挑，我买。”他从兜里掏出班主任给的那张1万日元钞票，在手里转了两圈，心想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花就花吧。
水野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毫不客气地开始大采购。她挑了各种颜色的胶带纸、卡通贴纸、剪刀、卡扣，甚至还拿了个亮闪闪的星星挂饰，很快就装满了一个大购物袋。北川看着她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你这是要开文具店啊？活动用得着这么多吗？”
水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当然，我们班的作品肯定要是最出色的。”她拍了拍满满当当的袋子，笑得像个小狐狸。
北川耸耸肩，没再说什么，默默付了钱，拎着那个沉甸甸的购物袋跟在她身后。
买完东西后，北川本想直接打道回府，肩膀上的袋子让他有点迫不及待想回家躺平。他刚要开口，水野却转过头来，语气里带着点疑惑：“你为什么就想回啊？”
北川理所当然地说：“买完东西不就应该回家吗？”
水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应该，你们男生是不是非得有目标才会出来啊？”
北川点点头，一脸坦然：“难道不是吗？”
水野彻底放弃了和他争论这个问题：“那你就当陪我逛会儿街吧，我请你吃晚饭。”
北川想了想，觉得这交易还算划算，便懒散地应了声：“行吧，不过我提议晚饭加点乳制品。”
水野看向他的眼睛，却没有和他对上眼神。众所周知，根据广义相对论的结论，质量足够大的物体将拥有非常大的引力，甚至足以将光线扭曲。
北川现在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他明明看向的是水野的眼睛，视线却无可避免的被下方的大质量双星体所偏折。
幸亏距离够远，不然北川怕是要被这巨大的引力当场捕获。
水野冷哼一声，默默地系上了外套的扣子，殊不知绷紧的的二三粒纽扣，就仿若是风洞里的烟雾，显卡上的跑马灯，进一步放大了质量体带来的冲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