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玉川剑馆的擂台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湿气。佐藤东华紧握竹刀，眼神冷冽如冰，盯着面前的对手。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而扭曲的脸，嘴角挂着恶毒的笑。他向前迈了一步，鞋底踩在湿漉漉的木板上，发出“吱吱”的刺耳声响。
“佐藤东华，你以为你能永远站在高处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刀锋划过玻璃，“当初你把我父亲送进监狱的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佐藤的眉头微微一皱，手指攥紧竹刀，指节泛白。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却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父亲罪有应得。他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对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他歪着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排不齐的牙齿，语气里满是挑衅：“这两天你母亲过得很不错吧？”他顿了顿，笑声变得尖锐刺耳，“我设了个局，让她欠了黑帮一百多万，全都是为了报复你。”
佐藤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被重锤砸中。她咬紧下唇，嘴唇几乎渗出血丝，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说什么？”
“哈哈哈！”对手笑得前仰后合，双手叉腰，眼神里透着疯狂，“一想到你那贱人妈妈为了还钱，脱得一丝不挂跪倒在老大面前，我就爽得浑身发抖啊！”他眯起眼，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像在欣赏她的痛苦。
佐藤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竹刀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她脑海里闪过母亲憔悴的面容，怒火像烈焰般在胸腔燃烧。她向前迈了半步，鞋底踩得木板“咔”地一响，恨不得一刀劈下去。可她硬生生停住，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恢复冷静。她知道他在挑衅，想让她失控。
“够了。”她低声说，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风。她松开竹刀，任它“啪”地落在地上，转身走向擂台边缘，“我认输。”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语，对手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笑声：“跑吧，佐藤东华！你永远是个懦夫！”佐藤头也不回，背影挺得笔直，步伐却透着一丝沉重。
夜幕低垂，佐藤推开家门，昏黄的灯光洒在凌乱的客厅。她一眼就看到母亲蜷缩在沙发上，衣服皱得像被揉过的纸团，旁边摆着两瓶空了的清酒。母亲的眼神呆滞，红肿的眼眶里透着空洞，像丢了魂。
“妈……”佐藤轻声唤道，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她走过去，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母亲的胳膊，却被那冰冷的触感刺得缩了一下。
母亲没动，目光依旧落在虚空。佐藤咬了咬牙，站起身走进厨房，手指攥着锅铲，指节泛白，像在压抑什么。她默默煮了饭，端到母亲面前，低声说：“妈，吃点东西吧。”
母亲连头都没抬，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佐藤的心一紧，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饭，凑到母亲嘴边，手微微颤抖：“妈，吃一口，好吗？”
“啪！”母亲猛地挥手，勺子被打落在地，米饭撒了一地。佐藤愣在原地，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发凉。她抬头看向母亲，却撞上那双通红的眼睛，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你回来干嘛？”母亲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像刀子划过耳膜，“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我早就知道！”她猛地站起身，身体摇晃了一下，指着佐藤的手指颤抖得厉害，“从小你就那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吗？”
佐藤错愕地摇头，声音低而急促：“没有，妈，我没有！”她的手指攥紧裙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没有？”母亲冷笑，笑声刺耳得像玻璃碎裂，“你从没跟同学提起过我，连家长会都不让我去！你干什么都躲着我，连一句话都不听！”她顿了顿，声音拔高了几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现在你还自己赚钱，是不是想早点脱离我？”
佐藤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声音哽咽：“我只是想帮你分担家里的负担……”她低头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分担？”母亲踉跄着上前一步，酒气扑鼻，眼神里满是怨恨，“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嫌我丢人，嫌我是个累赘！”她猛地抓住佐藤的肩膀，手劲大得惊人，指甲掐进肉里，“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掉，好让你清清白白地活着？”
“妈！”佐藤猛地抬头，眼泪终于滑落，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只是……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她的手攥成拳，胸口起伏不定，泪水模糊了视线。
“过得好？”母亲松开手，冷笑一声，身体晃了晃，跌回沙发，“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是过得好吗？”她抱住头，哭声压抑而痛苦，“你毁了我，佐藤！你毁了我的一切！”
佐藤站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指尖冰凉。她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看着母亲蜷缩在沙发上，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深夜，天台的风凉得刺骨。佐藤站在栏杆旁，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制服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北川海斗推门上来，手里拎着一罐可乐，懒散地靠在门框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
“怎么了？”北川的声音低沉，带着点试探。他走过去，鞋底踩在天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停在她身旁，歪着头看她，“今天感觉你不太对劲。”
佐藤瞥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她咬了咬下唇，手指攥紧栏杆，指节泛白，低声说：“有点事。”她顿了顿，目光飘向远处的城市灯光，声音低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北川挑了挑眉，打开可乐“嘶”地一声，递给她：“喝一口，冷静冷静。”见她没接，他耸了耸肩，自己喝了一口，语气温柔了些，“有事就说，我能帮就帮，别憋着。”
佐藤看着他那双难得认真的眼睛，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背靠栏杆，语气平静却透着疲惫：“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下次见面我告诉你。”
北川愣了一瞬，随即咧嘴一笑，手指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行啊，自尊心作祟是吧？”他顿了顿，语气轻松，“那我等着，等你想说的时候叫我。”他转身要走，手却在她发梢上轻轻拨了一下，留下一句，“别太逞强。”
佐藤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她低头抿了抿嘴，手指摩挲着栏杆，低声呢喃：“谢谢。”
次日，剑馆外人声鼎沸。佐藤刚踏进大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一群人举着横幅，上面写着“佐藤东华下地狱”“骗子滚出去”之类刺眼的字眼。那人站在人群前，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手里拿着一根竹棒敲得“咚咚”响。
“瞧瞧，我们的大明星来了！”他高声喊道，声音尖锐得刺耳，“佐藤东华，你还敢露面？”
佐藤的脚步一顿，眼神冷冽。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攥拳，指甲掐进掌心，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人群的叫骂声如潮水涌来，她咬紧牙关，头微微低垂，试图让自己冷静。
剑馆主匆匆赶来，皱着眉挤到她身旁，低声说：“佐藤，这场面不好收拾。”他顿了顿，拍了拍她的肩膀，“比赛打完你就先回家休息吧，别硬撑。”
佐藤点了点头，眼神暗淡。她转身走进馆内，耳边充斥着人群的辱骂，脚步却依旧沉稳。比赛中，她机械地挥刀，动作精准却少了往日的锐气。结束后，她收起竹刀，低头离开，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回到家，佐藤推开门，迎面撞上母亲那双通红的眼睛。母亲坐在地板上，衣服凌乱得像被风吹散的纸片，旁边两瓶清酒歪倒在地，酒味刺鼻。她抬头瞪着佐藤，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怨恨。
“妈，你……”佐藤的话卡在喉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走过去，蹲下身，手指颤抖着伸向母亲，却被母亲猛地挥开。
“别碰我！”母亲尖叫，声音沙哑得像撕裂的布。她踉跄着站起身，指着佐藤的手抖得厉害，“你还回来干嘛？来看我笑话？”
佐藤咬紧下唇，默默走进厨房，手指攥着锅铲，指节泛白。她端出一碗热饭，放到母亲面前，低声说：“妈，吃点吧。”
母亲看都不看一眼，冷笑一声：“你以为一碗饭就能弥补什么？”她猛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早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
佐藤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妈，我没有……”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
“好？”母亲踉跄着上前，抓住佐藤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你让我欠了一百万的债！你让我去求那些人渣！你毁了我！”她哭喊着，声音撕心裂肺，“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佐藤愣在原地，眼泪滑落，声音颤抖：“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手攥成拳，指甲几乎掐出血，“我只想保护你。”
“保护？”母亲松开手，冷笑连连，“你保护的是你自己！你怕我拖累你，怕我毁了你的名声！”她跌坐在地，抱着头哭得崩溃，“滚吧！我不需要你！”
佐藤站在原地，泪水无声淌下。她咬紧牙关，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身体靠着门板滑落，双手捂住脸，低声呢喃：“我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