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咳咳...呕!!!”
“杏?!”
伴着天空一声雷响,禾杏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自体内而出的反胃和疼痛使她顾不得脱水的痛楚在地上蜷缩成团,不知处的刺痛在身体各处游走。
左臂的血管一时呈蓝紫色一时又恢复原状,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异样了。
“怎么了,杏!你怎么了...求你了...不要吓我”
林筱几乎快要急的哭出来,干哑的喉咙硬生生挤出焦急的询问,渐渐变成请求。但禾杏此时无法回答哪怕一个字,她正经历人类几乎不可忍受的痛楚,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能缓得过劲的。
“拜托...”
滴答...
天空风云突变,雨滴开始撇落,一点一点渐渐演变成风暴,恐怖的风正绕着岛过去,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又或者说在追随着什么。
唯有雨水,将两人彻底淋湿,收集的椰树树叶不足够遮风避雨。
“我在干嘛...林筱你在干嘛啊,你该冷静下来啊!再慌张焦急也救不了杏”
好在此时林筱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冷静下来,赶忙用先前开口的椰子壳和椰树叶曲折盛水。
倾盆的大雨很快在地上和容器里积成水洼,林筱赶忙将地上抽搐的禾杏扶起,试图给她喂水,但对方已经失去意识,如何也做不到......
“喝呀...喝...唔..只能那样了吗”
一时林筱想到如何,便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犹豫,便灌下一大口椰子壳中的雨水。
“抱歉了杏!”
......
暴雨转瞬即逝,连着雷鸣和狂风咻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远去的雨云甚至也再遮不住夜空的明月。
禾杏和林筱已经完全湿透了,而禾杏还没醒,身体不再猛烈抽搐,呼吸也很平和。
这样至少对林筱是好事,禾杏还活着,自己也还活着。
林筱将自己与禾杏的衣物鞋袜通通脱掉摆在一旁用石块堆高风烘,就着湿哒哒的窝为两人披着那件外套,在外套外铺上更多湿草绒,浑身颤抖着乞讨入眠。
这样,仍有失温的风险,但已经没有刚好的选择了,火是生不起来了,到处都是潮湿得可怕。
唯有那八壶装满雨水的椰壳和四五扇折成方槽的椰树叶是喜事了,事情不会更糟了。
“晚安,杏”
潮湿阴冷的夜很难熬,有人直到很晚才能堪堪入睡。
清晨晴朗明媚,今天的气温格外舒适。禾杏睁开双眼,视线一时有些朦胧。
“唔...”
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捶打过一般,脑袋也是迷糊的。
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湿的,勉强能穿,鞋袜则被挂在一旁晾晒,应该是林筱干的了。
那个家伙是头一天醒的那么早,但人却不见影。
“居然活下来了”
禾杏摊了摊手发着呆,努力回想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自己病发了,究竟是什么病?除了疼痛还有一种奇怪的充盈感,在全身间涌动,听起来像极了那些无法用三两句话就能说清的神鬼故事。
发呆片刻,禾杏也定不住,撑着窝试图站起来,眼前却是转瞬即逝的一黑,一个踉跄得靠倚在椰树边。
“脚有点..使不上劲”
“病人就乖乖待在窝里!”
“啊!?”
突然从树丛中窜出的林筱吓了没缓过劲的禾杏一跳,险些就要这个人抱在树干上了。
“噗!你这什么反应”
林筱从丛中爬出来,身上手上塞满了各种壳贝,她是撞了大运了。于此同时,禾杏还注意到一旁堆放的一些‘树叶盒子’,上面盖了层树叶,湿哒哒的显然里面装满了水。
“那些都是昨晚的?有那么大雨吗?”
“你不看看你的窝和鞋子都湿成什么样了!就你昏过去之后,暴风雨就来了,要不是你聪明绝顶的挚友我们昨晚就死了”
“是是是...感谢林筱小姐救命之恩”
禾杏不甘心的又试了两步,最终还是只能坐会窝里好好休息,生火也无从入手了,地上的树枝和木绒几乎都湿得不能再湿了。
这样食物来源也重新断了,即使林筱带回来好东西也没办法享用。
“你说,那些石碓下的草和苔藓行不”
“这么大的雨,大概都湿透了”
“也是呢”
两人倚着这棵椰树休息,安静的时候,禾杏总是喜欢看向沙滩一面的海,看着孤寞的美景思考。
这时,一块漆黑的东西在远处的海上飘着。
“嗯?我是又犯病了吗”
禾杏擦了擦眼睛细看,海面上的确有一块黑漆漆的东西...不对,有更多,看起来像一些海上垃圾,一些碎物和船帆!
“林筱!来货了”
“啊,啥啊?”
“那边!!”
“诶!喂你小心点..”
禾杏欣喜若狂的指着海上,顾不上穿鞋袜便跨过石墙往外奔去,直到沙滩外海水漫过脚踝才停下。
那些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迎着光禾杏几乎能看清楚它们是什么。
“啧..你跑太快了,到底是什么”
“船....是船!”
“哈?!我的天”
闻言,林筱赶忙又折返跑,从窝里掏出那根两米多的长棍,此时早已被林筱做了改造,上面绑了许多根树枝条,完全像一根长长的条旗。
她使劲挥舞着长棍一边大声呼喊着求救。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越来越近了,根据外观不难看出这是一艘帆船...高大的桅杆越来越清晰。
“等会...帆船?”
禾杏立马就觉得可疑了,恰恰这艘帆船不是现代的帆船快艇,它竟长得如此的复古,就像大航海电影一般的浆帆。这种船应该在博物馆或是海畔公园,而不应该出现在这深海之中!
“救....嗯?怎么啦”
“别喊了...那艘船上面大概没人了”
这艘中型浆帆船以诡异的横面朝着岸边飘来,顶上主桅的帆已经破的跟没有一样。
其船甲板之上,禾杏几乎望不见任何一点会动的东西,或许有几只鱼鸟在船尾顶边啄食着什么,但也掩盖不了这艘帆船死气沉沉的气息。
“那看起来是艘七八百年前的老帆船,况且是横向着朝我们漂来的,多半已经是一艘空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