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灰发女人这句话，艾薇拉和拉维的步子同时一顿。
“你说的是真的？”
艾薇拉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通常来说，未来不止有一种可能，这取决于当下的抉择。”
灰发女人观察着拉维她们精彩的表情，语调不紧不慢。
“虽然有时会存在无论如何选择，都只有一种结果的情况，如今你们遭遇的便是这样的境遇。”
艾薇拉和拉维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灰发女人继续说下去。
“根据我的观测，只要你们离开魔女集会，此后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最后都逃不出我展现给你们的结局。”
也就是说，只要离开魔女集会，我就会杀死艾薇拉。
拉维心想。
这其中完全没有一分半点的道理可说啊。
灰发女人似乎看懂了拉维的表情，她挑起一边眉毛。
“时间向来如此，只有当事件发生，我们才能倒过头去知晓事与事间的因果联系。
“小猎人，喔，该是小月季的小猎犬，当下看来，你或许会觉得这毫无依据，但结果已然确定，就说明这两件事间存在必然的因果。”
“我不想再听你当了这么多年真观师总结出来的大道理了。”
艾薇拉哼一声。
“既然我们离开魔女集会必然导致悲剧，那你要泰莉芙对我们出手，逼迫我们在魔女面前展现出能力，还要认识我的魔女不出来证实我的身份。
“这种做法必将导致魔女集会不接受我们，不明摆着要把我们赶出魔女集会，将我们往绝路上赶吗？
“可如果这真是你的目的，你也就不会这个时候跑出来和我聊这些大道理了。
“说吧，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灰发女人听完艾薇拉这番话，竟鼓起了掌。
“不愧是我最骄傲的学生，这么快就琢磨出我的意思了。把你逼上绝路不是我的目的，我最疼爱的小月季啊，在计划之初，我就已经为你们找好退路了。”
喔，看来是想通过这手逼迫我们去做某件事了。
拉维抹去额角不存在的汗珠，心想要我们做什么事，直接拜托我们不就好了，以艾薇拉的好心不可能不接受的，非得搞这么一出。
“老东西，别再叫我什么‘最疼爱的小月季’了，听着怪恶心，我现在的名字叫艾薇拉。”
“艾薇拉？这么具有威严的名字可不适合你，要不改名叫莉莉？”
“滚蛋，快说，你给我们找的后路是什么？”
看起来，她们两人间也不是那么剑拔弩张嘛。
拉维心想，她在这师徒二人的谈话间，居然感受到了一丝真诚？
教廷里的师生间总是一板一眼的，像艾薇拉和老师间这样互相诋毁的情况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急嘛，艾薇拉，是这么读的，对吧。”
艾薇拉的老师轻笑一声，继续道。
“你们现在需要的是得到集会魔女的认可，最近集会倒是出了件事，只要你们把它解决了，魔女们不但会接纳你们，还会把你们当作英雄。”
“什么事？”
艾薇拉和拉维异口同声地说道。
“魔女莎拉前些天外出后便一去不回，我们怀疑她被教廷抓住了，可又找不到证据，只要你们把她找回来，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灰发女人叹口气，说道。
艾薇拉却是撇撇嘴。
“你这个能看透未来的人都找不到她，你指望我们两个能找到？”
灰发女人耸耸肩。
“要是我想看谁的未来，就能看到谁的未来，那我岂不是全知全能了？就连全能之主本人，都不敢这么说。
“总之，我的能力想要使用是有条件的，异能的第一原则是什么？限制大于能力。艾薇拉，我教你的忘了吗？”
“可你却不把你能力的限制告诉我，真让人难以信服。”
“限制就是弱点，怎么可能随便告诉其他人？就算是你是我最疼爱的学生也不行。”
“得了吧，我要真是你最爱的学生，你就不会整这一出来折磨我了。”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你接受了？”
“你有给我别的选择吗？”
艾薇拉白了自己的老师一眼。
“所以，现在把莎拉离开集会后的去处告诉我，还有，这些天我们不能呆在魔女集会了，对吧，你至少得给我找我住所才是。”
......
接着，艾薇拉的老师就满是殷勤地把艾薇拉和拉维送出了集会，把她们带到了森林里的一间小石屋。
令拉维没想到的是，这间屋子比集会里装修得还好上不少，不仅有客厅和卧房，甚至有个装有加热法器的浴室。
“老东西，你偷偷在集会外建这样一间屋子，是想做什么？”
艾薇拉眯着眼，打量这间屋子，满是不解。
“当然是给你和你的小猎犬准备的婚房啊。”
“呸。”
拉维直接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艾薇拉很是无奈地瞧瞧自己的老师，又瞧瞧拉维，深深地叹了口气。
“老东西，不会是没在开玩笑，说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我拜托崩岩魔女搭的房子，内里的装修也是找专人弄得。”
拉维忽然笑不出来，原来以为是玩笑话，结果居然是真的？
艾薇拉这老师...
她只觉得这人在心目中的形象变得越来越丰富起来。
“不过这房子只是暂时送给你们，十天，要是找不回莎拉，我就把你们赶出去。”
灰发女人补充道。
好一手先礼后兵啊。
拉维刚想习惯性地揉揉头发，又想起自己的头发刚才打理过，又收回了手。
“晚餐，我等会儿泰芙莉送过来，她也是奉命行事，你们可不要怪罪她。”
“我怎么会怪罪她呢？我现在只想把你给掐死。”
艾薇拉说。
“那你可做不到，真观师虽然没什么战斗能力，但想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
等艾薇拉的老师离开石屋，拉维这才叹口气说道。
“其实我在想，你老师说的是实话吗？
“万一事实正和她说的相反，并非无论如何选择，结局都只有她给我们看到的那个。
“而是她从大量不同的结局中挑中了最坏的那个，展示给我们？”
艾薇拉扬起眉毛。
“这就是真观师最恶心的地方了，我们可不敢去赌她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反正就是有这样的结局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