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跟他一起行动,坐他的车,去当什么‘布莱克曼·尼格尔装弹机’?不可能!”
徐清云急了,呸呸呸吐掉嚼到一半的梨子,脸色顿恶。
她听不懂“尼格尔装弹机”是什么,但既然是从林九涛嘴里蹦出来的,那肯定不是好话。
虽然很乐意去城里大闹一番,龟缩在边境干走私,她快淡出鸟了。
人类是公认的人傻钱多,魔族随便拿点亮闪闪的东西,都能被认为是稀世珍宝,挤破头都要抢。
更不用提魅魔之类的种族,与人类维持和平关系,还有利于他们族群的发展。
就比如城里最大的窑子“夜上天宫”,魅魔帅哥们干得可卖劲了,白天晚上轮班倒当牛郎,腹肌和勾魂爱心小尾巴不知斩获了多少人族女人的心。
徐清云还在当行省长官时,都跟三个牛郎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她快寂寞死了。
林九涛也不干,板着脸对徐澄云说道:“她不去,我就不去,大不了被你毒死,你弟弟也别救了。”
“就在那服侍那死肥猪吧,人家好歹也是个高官,郎才女貌配一对,多好。”
“到时候喝喜酒了记得给我坟前撒杯酒就好了。”
“你!”
徐清云一下子被怼得哑口无言。
正如现世里的死宅男平均都是妹控一样,徐清云是个超级弟控,香香软软的弟弟是世界上一切完美聚合的结晶。
自从弟弟被抓走后,徐清云原本的急性子变得更加不可控。
夜深人静时,荒原上偶尔一声惊叫,身子一软,紧接着是无限的后悔与惆怅。
又对着弟弟犯错了。
弟弟却不在我身边。
大头连接小头,小头激活大脑。徐清云难得陷入了沉思,眼眸低垂。
理智终于战胜了胜负欲,片刻后,咬着牙下了决心。
“好......我跟你去!”
“但是你必须跟着我妹妹的计划走,不准耍小聪明,听到没有!”
林九涛白了她一眼,不想再跟她做多解释。
脑子一根筋的原始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只有把香蕉放到她鼻子下面,她才会嗷嗷嗷地夸你好夸你妙。
“上车吧。”
夜幕中猛地打来两束强光,草垛之间爆发出燃气轮机的轰鸣,M1A1 “标题党”号自黑夜中冲出,稳稳当当停到林九涛身边。
黄沙散尽,他很满意地看到了徐澄云一脸惊诧的模样。
“我,我去......”
“嘶,你这东西,之前打架的时候没细看,现在看看还蛮帅的啊......”
说罢,她伸手就要摸。
摸过,又是一阵不解。
材料分析所得不过是金属罢了,还有什么......贫铀?也是金属吧?
没有一点法术附加,光凭金属,是怎么挡下自己的攻击的?
“发什么呆呢?”
林九涛从车长室里探出小脑袋:“快上车啊。”
“从那边的洞里钻进来..... 对,就是那。进来之后把盖子关上。”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林九涛只看见装弹机旁垂下来两条长腿,黑丝被划得一道一道的,深黑中点缀着几道雪白。
两条腿挣扎着摆动了一会,不动了。
“拉我一下,我卡住了——”
林久涛一阵无语,从车长位上下来,爬到装弹机那儿。
由于男女地位反转,女性的身躯往往比男性要大上一圈。
更别提坦克兵本就要求身材要小。
所以,徐清云的大屁股把洞口堵得死死的。
而且她穿的是一条牛仔短裤,捂得严严实实的。就算被卡着,也没泄露半点春光。
意思就是,她毫无价值地卡在这里。
明明妹妹的屁股没什么规模,大姐的屁股建设得却那么好,真是神奇。
林九涛真想就这么让她卡在外面去飙车,让她吃一嘴土灰。
–––––
徐澄云见两人离开,披上黑袍,静悄悄地找了条小路离开。
路边阴湿水沟中爬出来一泡扭曲的黑史莱姆,跟在她脚边。
世人眼中,史莱姆乃是脏污与弱小的集合体。
却有极少人知晓,史莱姆之神“古泽玛”,代表着名为“坚毅”的神性。
母神所言,她不会偏心,万千物种终将灭亡。
而从创世纪起,史莱姆便已存活于世,默默地消化世间的一切 ,历经万年风霜雪月仍存生机。
就算人类一面颂扬“神明即是爱的源泉”,一面视史莱姆如蝼蚁,肆意猎杀。
“坚毅”的光芒于史莱姆之身闪耀。
“坚毅”的忍耐为史莱姆迎来了它们的神明——古泽玛。
徐澄云很早便是“古泽玛教”的信徒。
少年时,就像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她也急于寻找一些能让自己看起来很“酷”的东西来包装自己,就为了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说不定还能吸引帅气男生的注意。
于是,在其他孩子摆弄长剑与魔法时,她接触到了古泽玛教。
而越是深入了解古泽玛,徐澄云越是为其“坚毅”所折服。
她参加了人生第一次古泽玛教徒集会,半夜瞒着家人偷偷摸出去的。
从三楼窗户里翻出去,要落地了才想起来开羽落法术,屁股狠狠地砸到了凸起的石头上。
她是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去的,回来时却是红光满面,满脸兴奋,一整晚睡不着。
教徒们对她一个小孩的到来显得相当诧异,而当教长得知了她的遭遇后,当众夸奖了她的勇气与坚毅,称赞她身上有教义所述的一切优良品质。
她还亲自为她疗伤,所有信徒起立,“啪啪啪”地鼓掌。
这在一个小孩的人生轨迹下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自此以后,她便成为了一位坚定的古泽玛教信徒,并被提拔为新一任教长。
古泽玛教讲求忠诚与忍耐,认为隐忍终将得到回报,以创造神明“古泽玛”为第一要务。
而拥有一位神明坐镇是一国的立国之本,创造“古泽玛”与独立建国无异。
官方当然无法容忍这种叛离行为,派人镇压了教会,顺带着还把徐澄云的大姐从行省长官的位置上拽了下来,换上自己的人。
徐清云空有一身武力,脑子不太好用,平时都是徐澄云帮她出谋划策。
她被拽下来后,徐清云一套话术给她弄得找不着北,自然就对她深信不疑。
而今夜,是相当重要的一次集会。
她才指使林九涛去制造混乱,把警察引走。
本来就想找理由让他带上徐清云,大姐玩得越上头越对她有利。
没想到林九涛直接提出了要带她走,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而徐清云现在在干嘛呢?
她坐在坦克里,手心托着下巴,一副便秘半年的艰苦样子。
实在忍不住了,她吭哧吭哧地起身,扭腰一屁股把林九涛从车长的位置肘开。
“你干嘛!”
林九涛撞到了头,吃痛叫道。
“别乱挤啊!挤坏了你赔得起吗!”
“你什么品味啊你,放的歌能那么难听?”
“我要切歌!”她在电台上一阵捣鼓,噼里啪啦的把能按下去的按钮全按了一遍。
真让她误打误撞摸到了歌曲列表,她挑了一首封面看上去就很有力量感的曲子。
“一阵意义不明的鼓点”
“I am the storm that is approaching——!”
“这才对味嘛。”
她舒舒服服地坐回原位,完事还不忘对着林九涛指指点点:
“以后芭比娃娃这种过家家的歌你这小男生私下听听就好了,我在的时候就给我放点劲爆的,懂了没?”
“没懂,你个沙比。”